“嗯。这些朕知道。你说说刑狱令筹备得自怎么样?”李世民好似浑然不将隋杨氏谋反之事放在心上,转而问及刑狱令的筹备之事。
“是。回陛下,刑狱令的筹备还没有正式开始。其中因为隋杨案的突发。臣得报之后,只得先安排城防营的日常巡城事宜,包括继续刺探情报的事务安排。不过请皇上放心,臣会办好。”钱默稍作解释之后,以自信的语气道。
李世民点点头道:“好了,你退下吧。用心任事,这是朕对你的期许。”
“谢皇上,臣告退。”说罢连续后退九步,方才转身而去。
钱默出得皇宫,并没有回府,而是转道朝安平公主府行去。
一路无阻的来到安平公主府的客厅,下人请钱默坐下之后。立刻去后院禀告安平。
“钱大人,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会有空来我这小坐啊?”安平公主异常客气的道。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既没有气恼,也没有嗔责。有的只是微笑。
钱默见此,有些无奈的起身跪拜道:“臣,钱默参见公主千岁。”
“你……平身。”安平知道自已的口吻已经触怒了钱默,认识以来,自已以公主的身份在他身边行走的时日也不短,却从未见他对自已行过大礼。此刻却屈膝而跪。怕是恼得凶了。
钱默没有计较,只是有些发苦而已。对自已说道;你也太不自量了,爱。太轻贱了。你没空陪着她的时候,谁还记得你啊?皇家无情,皇家子弟更是无情啊!想到这说道:“臣刚自宫中出来,皇上命臣务必在五天内组建起刑狱令的所有机构及人员。来此本是想见……借,呃。是想请公主帮我物色几个合适的人选。可是臣突然想起约了翼国公,商讨一些架构及衙役的事。臣就不打扰公主了,告退。”说罢恭恭敬敬的退了出来。再也不想在此多待。可就在他退出门槛时,却看见太子自内公主的内院出来,脸上即时色变,脚下一绊,跌出以殿外。钱默现在只想极速离开,根本没觉着疼,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便迅速退出公主府。对公主的呼喊,一点也未入耳。
听闻钱默来访,安平立即便来到客厅,可在见面的那一刹又想起,钱默对自已的一贯冷淡。不由气恼的以主见臣的口吻说出那句话。没想到那臭家伙一点也不了解人家女儿家的心思,竟真的跪见。让自已好一阵失神,等回过神来,他已摔倒在门口。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才知道更糟,太子哥哥今天是为自已庆生来的,对自已他现在真的只有兄妹之情,而不涉男女之爱。这从他清澈和溺爱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
自已的语气,加上从内院出来的太子。恐怕钱默想到的只会是自已变心了。看他伤了膝盖而浑然不觉就知道了。想到这安平的眼泪泉涌般倾出。委屈、担心一一涌上心头。
钱默呢?他倦了。来到大唐这么久,早就倦了。加上此刻眼见安平的‘背情’。他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挂印。然后让宗明通知所有自已的下属。进行潜伏计划。没有指令,不得擅动。然后独自离开了。没有一丝留恋。
“皇上。钱默挂印而去。钱府只剩下一套空屋。至于钱默的去向没人知道。”墨言非一大早的进宫禀奏道。
“什么?挂印!昨天他还在这和朕说会在近期内组建好刑狱令,说,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李世民有些恼怒,厉声道。
“回陛下。据奴才所知,钱默自宫中出去后,去了安平公主府,出来时双足受伤,血迹斑斑。但他似乎没有感觉。回府而去。之后便是臣早上去他府上,准备助他筹建刑狱令的事。这本是昨天约好的。谁知他府上,大门虚掩,奴才和他也熟了,就没客气推门进去一看,整个府上冷冷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进屋一看。见到的就是悬在半空的令尹印鉴。和一封奏折。”说到这墨言非自怀中掏出这两件东西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展开那奏折一看,这那是奏折,是一封信。
“吾皇万安!
臣、钱默。一酒肆贱役。能任教头,县令、刑狱史、至刑狱令。均因有吾皇这样的英明之君。不拘一格的用人。
臣甚是惶恐。一直以来都精心侍政,审刑狱。然,臣的心倦了。世事变幻如浮云,聚合,分离都太快,太伤人。也许万岁会觉得臣太过情绪化,然而这又有什么不好呢?将真情压抑得久了,再拿出来,还是当初那情么?臣要的是不变质,平淡,甚至是象农夫般贫苦,却温馨的家。
也许因为臣自幼便是孤儿,更渴盼家庭的温暖吧!此刻万岁爷,您在臣眼中不是皇上,而是长辈。可敬的一位长辈。
臣走了。请皇上保重!
另请代告墨公公,钱默将来有子,定不负他。
臣百叩顿首!
贱民钱默。”
李世民摇摇头将信递给墨言非道:“你看看,这不是奏折,是一封给长辈的信,你看看无妨。这上面也有提到你。”
李世民对钱默的关注并不多,走了也就走了,但看过这封信,却是对钱默多了一份以前没有情份。瞧着钱默字里行间,那种质朴与真诚,并视已如长辈。这一切均是身为皇上的李世民没见过、没体会过的,猎奇之心也罢,为之打动也罢,总之李世民对钱默有了一份与众不同的好感。对他的挂印而去也不太怪罪了。
墨言非却更是感动,对钱默的离去他多少猜出一些内情。在那种心情下,依然记得当初的一句话,就可知自已在钱默心间还是有一些位置。这一些位置,对墨言非最是珍贵。
按下心头的激动,墨言非道:“陛下,对钱默的离开,密卫是否继续追踪?”
“算了,走就走了吧,朕就不难为他了,也不难为你了,钱默在走的时候还记挂着你,看来他对你的感情也不差。”李世民淡然道。
“是的,奴才与钱默确是有些感情,奴才是在他那得到了一生中未曾得到过的尊重与平等,他可能在我这有了些家人的感觉吧。”墨言非坦诚的说道。
李世民闻言有些歉然的看了看他。道:“钱默走得如此突然,究是什么原因,你就什么也猜不出来?”
墨言非答道:“奴才虽然能猜出一、二,但不一定就是这么回事,因此在报告中不好提及。皇上可能不知道,钱默与安平公主两人甚是相悦。有私定终身之意。然最近钱默忙于政务。少有时间陪伴公主殿下。在皇上下旨,任用钱默为刑狱令的……,故臣以为可能是钱默在公主那受到什么刺激,方才选择离京它往。”
“怪不得在他的信中有‘世事变幻如浮云,聚合,分离都太快,太伤人。’一句。算了,你尽快替朕再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任刑狱令,令尹一职。隋杨氏的蠢蠢欲动,虽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但却是恼人,你给朕好好看着,一旦发现其有不轨之举,即刻上奏。朕调集大军先一步灭了他们。”李世民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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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公主,钱大人挂印离开了京城。目前不知所踪。钱府内的仆从也全部消失了。”在墨言非报告给李世民的同时,公主也得到了相同的奏报。
“走了?走了?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安平闻报,呆了、愣了、傻了、惟有两行清泪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