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无双(下)
她虽然惭愧,却不后悔。她就是瞧不起他,认为他配不上她。
手法有些卑劣,她承认。但却不能接受那最后一刻要靠他舍命相救,她瞧不起他,更绝对不要欠他。
于是清芷转头就向帝尊坦承了事实,连同自己那渇望永远摆脱他的心意
结果可想而知,帝尊惊愕,而赤栖炎大怒。
清芷受到赤栖炎的重惩,宛如祖先那涅槃之痛。
正因她是赤栖炎最看重的继承人,爱之深责之切。灼火吞吐出如龙飞,舞裂清芷血似蝶。
问她:可知错?他将成你夫,又乃近宗,你这般,要赤栖一族将来如何服你?更要景鹞如何信任?
她倔的很,一双眼喷薄焰火,声音怒恣轻狂:“我没错他妖骨未长大,人形尚孩童。却偏先要学那声色,直与一帮貌美却也长不大的小妖为伍。慕其皮囊而荒费招法,焉能与我相配?别说什么体质有异,别说什么被亲娘所弃……他有如此环境,却偏要自甘堕落。我干什么要陪着他庸碌一生?”
喑落至今也是感激她的,他亦有他的骄傲,只是他自己看不到。是清芷,让他看清楚。
他自幼就被煞血折磨,因母亲的离国而饱受非议。他是帝尊景敖的第六子,却是在桃溪的身边过了一天又一天。每见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见到他那眼瞳深处时常难溢的血点,见到他那时常逼压不住要渐渐浮出的烟翅……每当见到这些,景敖就忍不住想起一些他并不愿意想起的事。
他的灵力长一分,煞血长三分。煞血反吞灵力,让他的躯壳总是处在骨痛碎碾的煎熬之中。
他的确觉得这是他厮混的理由,不过清芷用这种方法告诉他,不是
她是赤栖族的大小姐,宁可投身焚火忍受炙烤,也不屑于他的周全。因为他,不配
妖饶艳美,她的五官,一天天的成就夺目的芳华。她的骨骼以一种完美趋势融合成长,她的力量在不断的锤炼中,稳稳的向着高手之列进发。
她最爱那一身的火红,唇角带出淡淡的笑。她要做赤栖族的第一高手,她以父亲为目标,终有一天,要超越他惟有赤栖炎那样强大的人,才配得她
好吧,她可以讨厌甚至可以憎恨他,他都谈不上在意。反正她是娇滴滴的大小姐,看哪个都是捂着鼻子皱着眉头,一副你不要接近我的样子。她习惯如此作派,他也早习惯她这德性。
但她这般彻头彻尾的把他给鄙视了,她明明想谋害他,是他前尘不记反还救她。明明前来探问的时候还是一脸慌里慌张的问,为什么不告发她。结果转头就自己招了,意图最明显不过,她就是看不起他这种人
景喑落受不了
有什么了不起,便强大与你看。
清芷后来才明白,他在煞血的折磨之中粹练四元是何其痛苦的一件事。惟有切身体会,才明白各中的滋味。
乱武末期,妖域两大势力云顶与舞阳各自扩张,不可避免的相遇。两大妖国于泛波涯展开了最终的决战。清芷那时已经成为同辈中的第一高手,而云顶,又建立起两个新的大族盟,悠山与烈拓。
清芷率烈拓火部与赤栖本部向舞阳进攻,这一役,她遭遇了魔门高手的强力反击。舞阳有近宗凤鸾,其形更接近祖先凤凰,从而以凤鸾为姓。这一族与赤栖一样,自体生火,骨炎气灼,浑身之血皆可成焰,更因修练魔体。令其妖骨强大异常,四元之术与煞血相突,又是遇到近宗的大克星,清芷这一次吃尽苦头。若非她早先于千峰岭各处征伐之时已经积累了许多阵前经验,否则也难逃敌手。
这一役清芷大败,所率的兵马折损极剧,为她的战争史抺下黑色的一笔。其耻辱程度不亚于当年喑落借力灼灵,助她冲开一条血路。
清芷受了伤,对手的煞血之力反噬了她的灵脉,令她的灵力开始在折损之中难控。四散纷涌之间令她痛不欲生,仿佛千万把尖刀在身体里切割,生不如死
景喑落身体的煞血,从来不受他的控制,打散他好不容易筑起的灵基,他像在一次一次的累沙塔,一次次的倒成一滩。
她终是明白了只是那时,景喑落已经离开了千峰岭,离开了云顶。外界的人都以为,是桃溪将他举荐给别的师父,远去修行。而清芷自然清楚各中的原因,他的煞血难以压服,帝尊采纳了桃溪的意见,将他秘密送往修魔的汲桑处,试图导引煞血,仙魔两修
世间,没一个人可以做到。
清芷以切身体会明白,煞血与四元若处于一套身体脉落里,那是完全相克彼此消损的,根本不可能共存。景喑落这一次,去的十分的痛快。
临行的时候,他们在云顶上宫见了一面。那时她回赤霄宫养伤,而他,准备前往魔门腹地。
云顶和舞阳尚未达成休战协议,各方仙魔两派对立,那个修魔的汲桑,就算是帝尊的旧识,如何能真心教一个修四元的弟子?况且还是那样的地方,听闻汲桑是个修魔狂徒,曾为了一套血阴之术,枉杀过万人魔门练魂练体,乃嗜血之地,她第一次有些替他担心。
他那时已经长大了一些,十几岁的少年模样。而她,已经完全是一个成年人的样子了。她喜欢艳红的华衣,爱那鲜艳浓丽的颜色,也只得她,能将红色诠释的如此彻底。
她的五官越来越精致,身体在灵气与天赋渐开的浸润之下散发出无穷的魅力。妖域第一美女,她赤栖清芷当之无愧。
她看着自己的小郎君,不是用那睥睨的姿态。轻声说:“若有一日,你能接我三招,我便嫁你。”
清瘦的少年冷峻着一张脸,琥珀色的眸子带出一点腥红的烈。薄唇略扬却无笑意,一字一句:“死也不娶你”
还是当年那句话。清芷面含愠意,但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小孩子。她看着手腕上细细黑黑的血线,那是煞血突涌破灵的症状,便又将那口气慢慢舒散了开来。她说:“怕我瞧不起,便别让我瞧不起”
“初时怕……此时,只是不想输……”景喑落的唇有些苍白,微微垂了眼。的确,是因她的瞧不起,才激起他的那股子倔气。
但之后,他只是,不想输给自己。至是她是不是瞧的起,他已经不在意她总先行一步,艳夺非常。这份明艳来的太嚣张,他觉得美,却动不得肝肠。
注定,他们是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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