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的路并不好走,一行四人等下到山脚已将近正午。
回首身后的邙珈山,阳光下云雾缭绕,霞蔚蒸腾,群峰若隐若现,看不清全貌。就像山上那个人,仿佛永远没人能看清。
离邙珈山山脚不远有一小镇,并不十分繁荣。
荣华一行准备在镇上吃完午饭,再继续赶路。找了一家小饭馆,荣华晃着那把洒金折扇,神情悠然。以荣华的身姿容貌刚踏入店门,便引得店里用饭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纷纷侧目,低声赞叹。
旁边的阮歌虽然只有十三四岁,容颜尚显稚嫩,但倾城之貌已露端倪,加上一双灵气逼人的大眼睛,让人不得不注意,而荣华身边的两个俊俏丫头,也是姿容不俗,这俊男美女一行想低调都不行。
荣华特别为阮歌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拉她坐下。阮歌看两个丫头只是站在荣华身边,并没坐下的意思,就招呼她们一起坐,俩丫头见荣华点头了才坐下,阮歌暗咐荣华太能摆谱。
这个小镇位于宁玄国境内,因为靠近蒙济国和宁玄国的边境,所以也受到了这次宁蒙两国战争的冲击。店里大部分客人都是两国来往的客商,有的谈话中就谈到了这场宁蒙大战。
虚州大陆的东部南部比邻海洋,西部北部深居内陆,划分为四国三域。
四国中以宁玄国疆域最大,处于大陆的东北方,比邻沿海,民风开放,颇有中国历史上战国时期秦国的感觉,其物产丰富,国力也具四国之首。
东南是越戎国,越戎国境内多丘陵和湖泊,民风淳朴,颇像江南水乡,物产丰富且商业及其发达;西部属于封隶国,民族众多,多山川溪流,景色秀丽,矿藏丰富,盛产丝绸。
占有北方大部分土地的就是蒙济国,疆域超过宁玄,但是大部分土地是草原和冰川,因此蒙济国人民主要以游牧为生,民风彪悍粗犷,国人擅骑射,蒙济铁骑战斗力极强。
另外还有三个仍未开发,人烟罕至的地方被称为三域:雪川域、黑沙域、阴火域。雪川域位于蒙济之北,冰天雪地,天寒地冻;黑沙域位于越戎国以西,黄沙遍地,寸草不生;阴火域在宁玄国的东海深处,据说海面常年起火,有人说是来自阴间的地狱之火,所以才会常燃不灭。谈起三域,无不人人变色。
而此次战争因封隶在封蒙边境庆州发现一条蕴藏丰富的金矿脉,而蒙济认为金矿应该属于蒙济,封隶又哪里肯让?因此蒙济发兵庆州,以武力夺取金矿。
封隶也不示弱,迎战蒙济。论兵力封隶不及蒙济,蒙济铁骑将封隶打的落花流水,因此不得不求助于宁玄。宁玄兵力雄厚,一举打退蒙济八万雄兵,封隶皇帝大喜,答应以半条金矿脉作为酬谢。
阮歌凝神细听,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中暗咐,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真是到哪儿都不能免俗。
“宁玄国这次大败蒙济,真是大快人心啊。”一个宁玄商人道。
“那还不多亏‘战帅’。”
“是啊,听说‘战帅’于万军之中取蒙济主帅——桑穹的首级,才使蒙济群龙无首,不打自溃。”
“据说‘战帅’不但雄才伟略,英武不凡,还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啊,天下多少女子钦慕啊。”
“‘虚州四俊’恐怕要重新排名了吧!”
“我要是有女儿啊,一定嫁给‘战帅’!”
“你女儿咋能配上‘战帅’,真是笑话。”
“那你女儿就配啊......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
“哎!你竟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几个人居然因为谁的女儿最应该嫁给‘战帅’而大打出手,阮歌满头黑线。
“要嫁也得先问问那个叫什么‘战帅’的当事人好不好?”阮歌咬着筷子嗫嚅。
“没想到这小子挺厉害吗?居然直逼我的地位。”荣华道。
屋里正闹哄哄,只听门外人声喧哗,夹杂正常吃饭,着阵阵马蹄,好像有大队人马开过来。
不消片刻,一队士兵涌进小店,领头的气势汹汹的对手下吩咐道:“将这店里所有客人都赶出去,腾出地方给小姐用饭,快点儿!”
大家被这阵仗惊住,一个人想上去理论,被那领头的一把推倒,手下兵士凶神恶煞地将那些食客赶出店门,一阵乱哄哄后,客人全部赶走,只剩下荣华阮歌这一桌儿。
荣华姿态优雅地吃着饭,不时给阮歌夹菜,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根本无关。阮歌看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也便安心吃饭,不去理会。
领头兵侍见他们这桌居然纹丝不动,指挥手下把他们赶紧赶走,那几个手下还未到几人身前,便被荣华身边两个丫头全部撂倒,快到阮歌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领头那个立马抽出佩刀,就向几人砍来。
阮歌还从未见过这种真刀真枪打架的,不由绷紧了神经。荣华看到阮歌的神情,轻轻拍拍她交握的手,以示安慰,然后安然品着茶。
领头提刀砍向丫头娇蕊,娇蕊一转身轻松避开,反手一把抓住那人手腕,轻轻一捏,“当啷”兵刃落地,那人哀嚎不已。
阮歌不由鼓起掌来,“娇蕊,你太棒了,居然有这么好的功夫。”娇蕊见阮歌夸她,翘起嘴角露出明媚笑容。
“谁这么不知死活,敢伤我的人。”一声娇叱。声音未落,一道白光直奔娇蕊。阮歌大呼:“娇蕊小心!”
娇蕊未及防备,眼看就要被那白光击中,旁边的绿萼,挥出长袖将那白光一卷,纳入袖中。
甩袖在地,五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幽蓝,连阮歌都看出啐了剧毒。
“我们和你素不相识,并无怨仇,你竟然下手这么狠毒。”阮歌怒喝。
大家将视线对准门口下手的女人。
门口站着一群侍卫,当中是个容颜俏丽的姑娘,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身穿橘红色紧身衣,外罩橘红大氅,足蹬鹿皮软靴,腰间一柄长剑。一双杏眼眼神刁钻狠辣,将阮歌几人牢牢锁在视线里。
看她一身穿着,阮歌只有一个感觉,面前活脱脱站个‘橘子’。
“你竟敢如此跟我说话,真是找死。”‘橘子’对阮歌怒喝。
阮歌回道:“试问我说话并无不妥,你出狠招滥伤无辜,还不许旁人质问吗?”
“大胆,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橘子’身边一个近卫大声道。
“我对她的身份没兴趣。”阮歌淡漠地道。
‘橘子’显然被阮歌惹火儿了,“我看你是活腻了,把她给我抓住。让她尝尝得罪本姑娘的下场。这几个刁民全部带走。”话音未落,身边一帮侍卫就要如狼似虎地扑上来。
“我看夏倾丰那老小子是嫌活的命长了吧。”一直未出声的荣华懒洋洋地说。
‘橘子’一愣,显然很吃惊有人以这种口气说出她父亲的名讳。气急败坏的她不顾形象大吼:“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几个嚣张的贱民,给我抓住,不管死活。”
“啪、啪”娇蕊拍了拍巴掌。门口的人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一群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包围。
‘橘子’虽然意外,可毫不退缩,还是不停让手下往前冲。不消片刻,她周围原本五六十的侍卫全部被撂倒,哀嚎不已。只剩她一人被围在当中。‘橘子’试图冲出包围,刚拔出宝剑,已被人一掌劈下,兵刃落地,人也软软摊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橘子’惊恐地问荣华。
荣华微微一笑,妩媚生姿,迷花人眼。“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
“你..”‘橘子’咬牙切齿,却在没有刚才的威风八面。
“回去转告你老爹,让他好好管教女儿,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橘子’差点气疯,胸脯气的猛烈起伏,但知道讨不到便宜,再未敢说什么。
荣华宠溺地刮刮阮歌的鼻子:“歌儿,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继续赶路吧。”阮歌揉了揉被荣华刚刚刮过的鼻子,不满意地道:“我们很熟吗?动手动脚的。”
荣华哈哈一笑,起身朝外走去。
阮歌随着几人也向门外走去,路过‘橘子’身边,阮歌感到浑身发冷,极度不舒服,抬眼一看,见‘橘子’正用刀一样的眼神盯着她,恐怕正在心里把她千刀万剐吧。
‘橘子’语气阴冷,对阮歌道:“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阮歌并不想和她多纠缠,快步追上荣华他们。
“你知道那女孩儿的来历?”阮歌边走边问荣华。
“猜的。”荣华道。
“荣华,蛮厉害的嘛,连一根手指都没动,就把对方治的服服帖帖。”阮歌故装懵懂地套话。
荣华显然很受用,“是不是很崇拜我!?那就做我的女人啊。”
阮歌显然搬起石头砸了脚,狠狠瞪了荣华一眼:“喂,大叔,我还没成年好不好。”
“这么说,只要你再长大两岁,就可以做我的女人啦是吧?”荣华一脸暧昧凑到阮歌脸庞。
“胡说八道,懒得理你。”阮歌撇过脸,不再理他。
荣华哈哈大笑,娇蕊和绿萼忍禁不禁,四人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