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霞娘心思重重并没有接话,她又急着赶去禀告娘今天奔波的结果,所以并不希望云霞娘跟去,便装作为云霞娘打算,说大嫂你也不用着急,容你再考虑考虑。我这边先帮你在娘面前透个信,然后帮你劝劝她老人家,让她消消气才是首要的。
然后话锋一转,又提到还嫁妆一事,竟然还威胁上了,说什么嫁妆归还的事大嫂宜尽快定夺,否则酒楼坏在你手里,大哥回来你也不好交代。还有田庄,若是经管不好一样要大亏。到了那时候,娘也回天乏力了,便是你求着把这些交给她,她老人家也不会要的。
便说还边啧啧叹息,好似不还嫁妆,云霞娘就成了罪人一般。字字句句说得冠冕堂皇,一副为大嫂操碎心的架势,云霞娘只觉得她这脸比马脸还长,比城墙还厚。
看着她无耻的嘴脸,云霞娘实在是恶心至极,后背也升起一阵寒意。唉,以前的自己是有多糊涂,居然把她这种人当作知心妯娌,还无条件地相信她,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还好万幸的是,现在终于识破了她的真面目,不至于继续错下去了。
于是她抬起头对着云慧娘笑了笑说:“弟妹说的有道理,那就有劳你在娘面前为我说话了。也好,等娘消了气,我再去求她吧。”以为自己的劝说有了成效,云慧娘眉开眼笑,不由分说地抓着大嫂的手道:“那就说定了,我这就过去帮你说去。大嫂,我这弟妹好吧,总是把你的事放在首位,事成之后,你可别忘谢谢我啊。”
对付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云霞娘也违心地来了一句:“是是,知道弟妹总是惦着我,我这厢就先谢过弟妹了。”那谢字说得很重。
云霞娘把锦帕攥在手里,用力捏了捏,心道:就看你承不承受地住我这谢意了。
云慧娘听了这话,得意地笑着告辞,转身走了,看她走路的速度飞快,云霞娘便暗想这家伙估计又上赶子去和老太婆商量什么坏事吧。
云霞娘摇了摇头,多行不义,你们迟早会招报应的。她自回去了。
而云慧娘和老太婆这边一碰头,她立马附到老太婆耳边,把刚才从云霞娘口中探得的事告诉了老太婆。
其实老太婆早已从她的卿哥那得知了消息,老大家的一早就遣散了人,贴了告示,关了酒楼。
据说发给那些人的工钱还挺多的,不过都是借来的,连府里杨婆子她们也凑了银子。老大家的这下可算是欠了一笔不小的债啰。
卿哥还说多亏我及早把酒楼账上的钱转走了,厨子挖走了,那批酒也处理了,莫说老大家的没本事,就算是个有本事的,也会被折腾得元气大伤。
不过卿哥也有生气的地方,说安插在酒楼那几个蠢蛋还想继续跟着他,妄图捞点油水。一群没脑子的东西,现在他们于我什么用都没有,好嘛,还敢跟爷讲条件,爷直接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
“卿哥,就知道你最有办法。”老太婆连忙夸他。
“那是,爷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丁默卿挺挺胸膛,得意洋洋:“像爷这种人物,才有占尽别人的便宜的本事。秀枝你就看好吧,等咱们的大事成了,大仇得报,接下来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卿哥,秀枝相信,这一天不远了。”说完,两人俱笑得无比张扬。
卿哥临出门时,又特意交代了一遍,说为了稳妥起见,这事他还要再打听坐实,才能放心。
如今媳妇从老大家那亲自打听到消息,此事的真实性有提高了一些。老太婆这心里自然更高兴了。
“你做得对,就是要让老大家的知道,我很生气。不逼一下她,她不知道好歹,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还敢和我们叫板?现下知道营生不好做了,想来求我?哼,除非把从我这拿走的全部乖乖还回来。”
云慧娘的嘴就像抹了蜜,马上对着老太婆甜言蜜语:“爹娘最英明了,这回可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您们经历过大风大浪,这过的桥都比她走的路多,她有什么资格能和您们一较高下,简直是不自量力。娘,恭贺您,您老这下可宽心了。”
老太婆笑得嘴都合不拢,老眼眯成了一条缝,兀自点头赞同媳妇的话。
两人似乎看到云霞娘哭啼啼地来求帮忙,拱手奉上地契、田契的场景,不免又野心膨胀,恣意狂笑了一阵。
笑过了,云慧娘又赶紧禀报了今天奔波的结果。
临了最后,云慧娘把责任都往那些媒婆身上推:“娘,这几个媒婆都是虚有其名罢了,所以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最可气的是有一个不识相的东西,居然说云霞死丫头合适,被我臭骂了一通。”
老太婆转了转浑黄的眼珠,思忖了一会说:“这些蠢货不行,我们得赶紧想想其他招,这事不能再拖了,那王夫人既然有心要结儿女亲家,保不齐哪天就上门提亲了。必须赶在她前面,否则就不好办了。”
“是啊,娘,我这心里也着急得很,但一时之间又没有眉目。”
“祖母,慧儿来看您了。”这时院子里传来云慧的声音,接着是月珠向云慧问好的声音,屋里的两人听见了,几乎同时出声:“慧丫头(儿),快进来!”
云慧蹦跳着进来,欢喜地扑倒老太婆怀中撒娇:“慧儿给祖母请安。”老太婆搂着云慧连声喊我的乖乖。
云慧便迫不及待地转向母亲,问她:“娘,那事可有眉目了?”
“嗐,娘正要跟你说这事,今天找了几个比较出名的媒婆,结果没一个中用,还是没选出来。唉,这王公子也是个不省心的,办他这事怎么就这么费劲?”
“娘,您别着急,今天在学堂,我倒是看好了一个人选,周俊娴配给王举廉,好像也还凑合。”
“周俊娴,就是你学堂里的那个姑娘?”云慧娘忙问女儿。
“对啊,娘,您是认识她娘的呀。”
云慧娘对这姑娘有点印象,她的父亲是枢密副使周智崴,母亲周夫人和她也算相识,说起来和王举廉还是相配的,哎呀,怎么把这丫头给忘了?
“慧儿,我的好慧儿,这俊娴还真是合适啊。娘,您看您的宝贝孙女多能干,一下就把这事圆满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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