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边关。
还是那一弯月牙儿,散发出淡淡的月光,朦朦胧胧的笼罩着这个边塞小城邑。
四面高城墙围着小城邑,两个城门,现在都已经紧闭。城墙四角的岗亭上都有戎装士兵杵着长枪,站得笔直,正在站岗,而城墙上有两队士兵在绕城墙巡逻。
每天这个时候,在这驻防的军队之最高首领,虎威将军李勇钦照例要来城墙上看看大家。
他首先来到主城门左边的岗亭上,一见到他上来,站岗的士兵便齐声向他问好。
李将军微笑着回问了大家好,才走进岗亭,站在岗亭上,往外望去,视线内黑漆漆的一片,很安静。离城稍远点,西戎人的地界里,依稀可见点点灯火。
他收回视线,对负责岗亭值守的小将说:“这段时间西戎人虽然很规矩,但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这些士兵又是入伍不久的新兵,你更要多费心教导他们,让他们尽快提升战斗水平。”
“回将军的话,卑职必不辱使命。一定带着士兵们都打起精神,警惕着狡猾的西戎人搞出什么小动作来。”英气勃勃的小将一抱拳,信心满满的回答。
李将军点点头道:“甚好!我一再强调大家必须要有这个意识,就是要防微杜渐,不能给西戎人钻空子的机会。”
小将挺身站直,再次中气十足地回答:“卑职明白!”
岗亭内的士兵们也整齐而大声地回答:“报告将军,标下明白!”
李将军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一个士兵道:“好,你们都是好样的!”
小将和士兵们被李将军夸奖,自然是满心欢喜。特别是这些新兵,早就听说虎威将军治军严苛,一般是不会轻易夸人的。这番得了表扬,心下更是决心好好表现,一定要给将军长脸。
接着小将又带着将军去其他三个岗亭去看了一遍,路上遇到巡逻的士兵,李将军又和他们交谈了一番。
差不多花了一个时辰,李将军才巡视完毕。小将名叫王良,是李将军亲自带出来的。他刚入伍时在李将军身边跑腿,人很机灵,做事认真,特别勇敢大胆,得到李将军的赏识,经过几场战役的锻炼,把他提拔上来当了城防副都史。
下城墙前,将军对王良说:“夜凉,值守的将士们要穿暖和点,饿了的话就让厨房做热乎的饭菜送来,照顾好大家的生活。”
王良连声谢谢将军的关心,表示会遵照将军的吩咐照顾好大家。将军方才下了城墙,迈步回住处去了。
将军住的地方离城墙并不远。房间里家具很少,显得简洁整齐。靠墙的一个大书架子特别显眼,上面放满了书、公文、卷宗和卷轴等。
回到家中,将军脱了战袍,换下夫人亲手缝制的家居薄布袍,从一大堆兵书中翻找出一本,坐到桌子前,开始从上次读到的地方往下继续读。他读得很认真,神情专注。
也难怪他带兵打仗有勇有谋,这兵书都读了一大摞,又有丰富的实际作战经验,在这方面自然是有极大造诣的。
柔和的灯光照着将军刚毅的面庞,仔细一看,真是相貌堂堂。国字脸,天庭饱满,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坐在那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有夜风吹来,把油灯的火苗吹得往旁边歪去,眼见着火苗变小了,将军连忙后起身去关窗。
站起身,便可见他身材高大结实,从小习武使他的身姿挺直而刚健,整个人显得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关好窗子后,他坐下来继续研读兵书,一边看一边还拿纸来写写画画,时而拧着眉陷入沉思,时而自言自语,煞是用功。
仔细看来,云霞的脸与将军竟是九成多的相似度,堪称将军的脸之缩小版,只是脸部线条和轮廓比父亲更柔和娇美而已。
云霞姐弟两人的长相便是云霞酷似父亲,云霄则肖似母亲。正应了那句话,爹的闺女娘的儿。
难怪云霞是个颜如舜华的漂亮姑娘,人家可是有个极英俊的爹啊。
夜渐深,边关苦寒之地,虽已是四月末的天气,但依然凉如水。将军起身披了一件外袍,走到窗边,推开窗,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禁思念起家中的妻儿来。
他想起前两天夫人的来信,告诉他家中一切安好,让他勿要挂念。在云霞的帮助下,已经要回了嫁妆,并且把酒楼暂时关了,等待重新开业,这样顺便也把心怀不轨的人清理了,身边的丫鬟、仆妇、小厮、随从等下人也挑的是信得过的来留用。
还有农庄的事在同步安排中,彻查丁管家的事也在办,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将军看了信,心里甚是欢喜,特别是对女儿的表现满意极了。到边关来之前,这孩子还是个柔弱胆怯的丫头,这才没多久,就长大了,懂事了。不仅主动要求学文习武,还干出了这么多令人赞叹的漂亮事,不愧是我李勇钦的女儿。
这才是将门之女的样子,我虎威将军的女儿,那可是虎威娇女啊!
想及此,将军眉开眼笑,一双虎目在月色下奕奕有神,心中亦充满力量。
而此时,数百里外西戎国的都城里,西戎王正在王宫里听着臣下的汇报。
他高高坐在殿内的王座上,抱着双臂,眼神犀利而阴翳,脸色并不太好看。
臣下汇报完毕后,西戎王才挥了挥手说:“起来吧。”
跪着的下臣才敢起身,许是跪的时间有点久了,这个年老的老大臣揉着膝盖,好一会才站起身来。
西戎王略嫌弃的看了他两眼。
臣下立即抖着身子站到了旁边,口中歉然:“臣无能,乞求大王恕罪。“
西戎王没理他,兀自从王座上站起身,虎背熊腰的身体挡在了臣下和灯台之间,那臣下眼前阴影蔽目,瞬间觉得有股迫人的压力袭来,压得他逼仄的慌。
遂赶紧低了头,弓着身子候着,心里七上八下一阵跳腾。
“一群废物,他让等就等吗?本王早就等不下去了。“西戎王大踏步走下台阶,抬脚把一张小几踢飞,小几上的银器皿叮叮当当地滚落到远处。
两旁垂手的宫女们和大殿内外的侍卫们全部都不敢出大气。
那臣下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大王息怒,都是臣下之罪,请大王责罚臣下吧,千万不能气坏了龙体。“
哼!西戎王鼻中长哼一声,正待要发作。
“放儿,你现在必须忍一忍!“殿外传来一道声音。
浑身筛糠般打抖的臣子,和忐忑不安的宫女侍卫们终于松了口气,王太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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