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斯,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的这个笑话实在是太有趣了!收成减两成!?你以为帝国的粮仓是你家开的不成?说减就减?”
“人民的生活已经苦不堪言!长期无休息的高强度的劳作,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如果在这么下去势必会酿成大祸!”
奥丁斯也是据理力争,丝毫不让。
“酿成大祸!?奥丁斯你来告诉我是怎样的大祸?你敢说么!?”
特兰德突然提高了嗓门,这句话即使说给奥丁斯听的,更是说给所有广场上的民众听的。
奥丁斯沉默了,那样的话他确实是不敢说。
“奥斯丁你给我听好了,卡兰帝国与黑暗之主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百年,北边的巨龙也有了复苏的迹象开始蠢蠢欲动。帝国的消耗与日俱增,这个时候你们这些刁民不想着报销帝国,却一心只为自己是何等居心!?你们这些刁民已经犯了叛国罪!只是我们垦丁子爵宽宏大量这些年来一直没有跟你们计较!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得寸进尺的好!想把事情闹大,我看谁第一个站出来!”
说到这里会议场外的近百名士兵几乎在同一瞬间用手中战戟的尾部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民众之中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农民、村民,也是因为聚众才有的底气。但是一旦贵族真的生气了,吃苦头的一定还是他们。见到特兰德动怒,民众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对!说得对!”
贵族阵营中又是一片掌声。
“我们苦一点报效帝国当然无可厚非,但是我们不能允许你们这些贵族什么事都不做却将我们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苛扣去大半!正是因为你们的贪婪才使得我们无法完成帝国每年制定的收成!”
“这不公平!”
“不公平!”
“贵族不能霸占这么多的收成!”
议会阵营之中也是群情激奋。
“不公平?当年我们这些贵族的先辈骑上战马为了帝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你们却守着你们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垦丁家族的先辈在三百年前与黑暗之主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时战死了十七名族人,正是这一份荣耀使得我们现在有了权利和地位!这就是公平!没有当年我们的牺牲哪有你们现在的安稳日子。一群不知感恩的东西!”
贵族阵营再一次因为特兰德的话而拍手称快。势头似乎完全落到了贵族这一边,这让奥丁斯着实有些措手不及。周围的民众此时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可恶!今天特兰德吃了什么药?竟然如此能言善辩!在这么下去非要被他打败不可!”
奥丁斯想到这里,也是焦急万分,他必须想出对策来。
“即便三百年前你们对帝国有功,这三百年来垦丁堡的人民为你们做的也不少了。而且如此繁重的收成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被你们拿来挥霍的,并没有输送给处在前线的军队!这才是我们觉得不公平的地方!帝国有了困难你们这些贵族难道就不应该节制一点么!?”
“对!奥丁斯大人说的对!”
“贵族也要节制!”
“不要再打着为帝国效力的幌子,中饱私囊了!”
死气沉沉的民众们再一次活了过来。
“哼!这是帝国赋予我们的权利!如果你们觉得不公平,很简单,骑着马到帝国南边的前线去!只要你们能活着回来就能不用再缴纳任何收成了!只是你们这些懦夫有这个胆量吗!?”
“懦夫!懦夫!懦夫!”
“你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帝国赋予了每一位人民生存的权力,贵族可以生活的很好,但是平民也应该获得最基本的生存条件!”
“我们只要求最基本的权利!”
“如果都活不下去了,谁还会干活呢!”
特兰德似乎有些失去了耐性,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连酒杯都被震翻了。
“安静!”
会议场外的士兵们再一次将他们手中的战戟凿在地面上以震慑骚动的民众。
“奥丁斯,你只不过是一个根本不懂政治的跳梁小丑!这群贱民拥戴你只是因为你会帮他们说话而已,其实你根本就是在不切实际的妄想!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减低收成这件事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还有人再敢以此说事那边是犯了叛国罪!我会毫不留情地把你们都抓起来!”
议会阵营里发出了一阵不甘的抱怨。每每这个时候奥丁斯都会束手无策,因为这已经不是在谈判了,而是用权利**裸地镇压。
在卡兰帝国贵族永远都有着平民无法对抗的特权。
“特兰德,你是代表垦丁子爵来参加会议的,你的话就是垦丁子爵的话。我们自然会服从。不过我希望你能转告垦丁子爵,我们的人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这片土地,对伯爵大人的热爱不比任何人少。但是如果每一件事都是以这种方式得出结果,人民是会心寒的。”
特兰德不耐地摆了摆手。
“好了,奥丁斯,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今天的夕阳会议就到此结束吧。真是够无趣,一点有意思的话题都没有!看来这久负盛名的‘夕阳会议’现如今也被你们这些议员弄得名存实亡了,在这么下去我看这会议干脆就别开了,省的耽误大家的时间。”
特兰德说这便要起身。
“慢着!特兰德!我还有一事!”
“哦?奥丁斯,我希望这件事不要再像刚才那样让我昏昏欲睡了。”
“是关于城北维特的事!”
一听到维特这个名字,特兰德情不自禁地用手拍了拍脑门。
“天啊!不要给我提这个家伙!我快被他给烦死了!”
奥丁斯并不理会特兰德的话,继续说道。
“三天前,他们打劫了木伦村。抢走了一车已经装好的谷物,还有两头牛五只羊。这些东西本是这一季度村子的收成,是要上缴的,但是现在全部被维特抢走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了!自打开春以来,维特的活动也越来越频繁了!如果你们不肯降低每年的收成,那么是不是也该加强一下周边的治安,这总是你们这些贵族应该做的了吧!我们无法既缴纳高额的收成又承担强盗的抢劫。”
“年前不是已经派发给你们的武器和护甲了么?为什么你们不反抗?”
奥丁斯听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光是派发了武器和护甲有什么用?对方是强盗!而他们只是农民,即便有武器和护甲。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穿着护甲,拿着武器去田里干活吗?你们以为随意的丢几副武器装备给我们就可以解决强盗的侵害了吗?”
“奥丁斯,给你们武器装备是想让你们有些自保的能力,在垦丁堡的卫队没有赶到的时候可以保护你们自己。强盗的问题我们也很重视,我们之前不是也派麦克维卫队长前去镇压了吗?”
“麦克维!?得了吧!他根本就是一个完全不会打仗的蠢货!你难道忘了上一次他被维特修理的有多惨么?特兰德,我们需要的是一支能够剿灭强盗的部队,真正能打仗的部队!而不是给我们这些不会打仗的农民派发什么武器装备!”
“剿灭强盗!剿灭强盗!”
特兰德一声冷哼。
“垦丁堡中能够打仗的士兵早就已经被调往前线了!剩下的士兵虽然不是那么骁勇善战,却也在努力地保卫着垦丁堡。既然你们对垦丁堡的卫队如此看不上,那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吧!”
说着特兰德一甩衣袖站起了身子,在众多贵族的簇拥下,拖着他那肥胖的身躯一摇一摆地走上了回白城的石阶。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