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将石残带走后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扔进一个雪坑里埋了半柱香的时间又将他带回去,扔给了那些巴结他的弟子,自己一言不发的走了。
眼见石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几名弟子面面相觑,心中各自堆了一堆大大的疑问,但至于质问司棋,呵呵,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当然,也没有谁去报告石战,毕竟他们现在并不确定石残的情况,万一惹得石战发怒他们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再加上石残看起来也只是有点虚弱,但很明显没有性命之忧,当下,几人默默背了石残上路,谁也没有声张。
又是两个时辰的时间过去,此时,此时,天色已经擦黑,南宫玄却没有半点要停止的意思,继续带着众人赶路,风苓乐此时已经拥有了后天九品的内力,虽然她只会一本幽烈心法,但在这雪地里赶一天路对她来说已经根本不算什么。
倒是那些功力只有后天三四品四五品五六品的弟子,一个个脚上磨起了大水泡,个个面上布满了倦色。
众人走到一处避风的地方,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南宫玄吩咐众人原地驻扎,生火将携带的食材拿出来做饭,吃完饭后继续赶路。
听到吃了饭还要继续赶路,众弟子顿时呜呼声一片,虬髯黑站到了众人身前,沉声道:“各位,既然大家已经跟了燕王殿下,那么大家以后就一定要对王爷的命令令行禁止,下一次,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的质疑声,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回答的声音不高,明显只占了不到一半的人数。
虬髯黑并不恼,只是提高了音量:“听清楚了吗?”
此时,一名高大的弟子站了出来,这名弟子在人群中一直极度显眼,因为他一个人的体型几乎是正常人的三倍,虬髯黑见到站出来的人,眸中闪过一丝锋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石战,你有什么话说?”
听到石战的名字,风苓乐眼神动了动,唔,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石战一张粗犷的脸上毫无表情,他淡淡地看着虬髯黑,道:“虬髯黑,兄弟们跟着你,是因为相信你可以带着大家走出一条活路,但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等我们体内的毒解,我们便先累死冻死被人阴死在路上了,你看看我的人都成什么样了!”
在石战的身旁,站着几名神色极为萎靡的弟子,这些弟子身体素质极差,赶了这一天的路,饥寒交迫下身体纷纷发出抗议,一个个都发起了高烧,脸色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极为瘆人。
虬髯黑淡淡地看了那几名弟子一眼,冷声道:“病了吃药便是,自己平时不注意练功,这个时候喊苦喊累有什么用?”
“啊!!!我的眼睛!!!”
石战正欲开口,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众人循声而去,就见一个被人背在身上的男子正两只手捂在眼睛上,一边在奋力扭动着身体,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
那背着他的弟子将他放了下来,那男子便顺势在地上不停地打滚,抓都抓不住。
他身旁的几名弟子吓坏了,赶紧看向石战,大喊道:“石战大哥,是石残哥,石残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喊他眼睛痛,他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
听到石残的名字,石战面色微变,也顾不得跟虬髯黑争辩,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按住石残的肩膀,石战力量极大,石残在他手下根本动弹不得,只是痛苦的呜咽着。
制服了石残,石战看向他身旁的记名弟子,沉声道:“怎么回事?”
几名弟子对视一眼,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想先说,石战冷哼一声,径直一巴掌拍飞了一名弟子,而后看着剩余的几人道:“谁说?”
几名弟子吓坏了,再也不敢怠慢,就怕那蒲扇大的巴掌招呼到自己身上,一个个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听得石战头大,不过也让他听清楚了大概的过程。
据他们描述,两个时辰之前,南宫玄身边一名护卫来找石残,将他带到一边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等石残被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再然后石残醒了过来,发了一通脾气,再然后,石残突然说自己眼睛疼,加上身上又痛又累,便闭目养神,后来便睡了过去,然后就是他们刚才看到的情况了。
听完几名弟子的描述,石战眼神沉了沉,看向几名弟子:“当时石残被带回来的时候为何不来找我?”
一听这话,几名弟子吓得腿都开始哆嗦了,战战兢兢地回答:“因……因为……小……小人们觉……觉得……石残哥……只……只是受了点伤……没……没什么大碍……”
“废物!”石战冷喝一声,大手毫不留情地挥起,几名弟子哼都没哼一声便一个个飞了出去,砸在雪堆里不知死活。
石战点了石残睡穴,让他安静下来,而后站起身来,远远看向南宫玄,抱了抱拳:“燕王殿下,此事还希望你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南宫玄淡淡地看着石战,他的眼神并不犀利,却带着一股迫人的寒气:“你想要什么解释?”
别看石战长得一副憨头傻脑的样子,但如果你因此小瞧他,那么你绝对会后悔!
石战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沉声抱拳:“石残说话确有些嚣张,但绝不至心生歹念,此事是我管教无方,但殿下若是因为他一些不当的言辞就毁了他的眼睛,这个惩罚未免太重。”
“你以为是本王让人做的?”
石战凝眸看着南宫玄:“难道不是?”
“不是。”
没料到南宫玄竟然否认得这么干脆,石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要他就此将此事作罢却也不可能,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风苓乐走了出来,对着几名弟子道:“你们去看看那几名弟子还活着没有,我有话问他们。”
听得风苓乐的话,石战眼神沉了沉,不过却并没有多说。
不多时,几名弟子便将之前被石战拍飞的那些弟子找了回来,道:“回王妃,他们都晕过去了。”
风苓乐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径直朝着那些弟子走了过去,拿出银针在他们的人中上点了点。
片刻后,几名弟子醒了过来,偏头看到石战,立刻一个个跪了下来,连连求饶。
风苓乐皱了皱眉,看向石战:“我有话问他们,关于石残的,可不可以让他们安静一点?”
“都闭嘴,我不杀你们!”石战开口。
闻言,几名弟子这才镇定下来,慢慢看向风苓乐:“王妃,您想问什么?”
风苓乐略一思索,问了第一个问题:“你们说两个多时辰之前石残是半死不活的回来的?也就是说他那时候受了严重的伤?”
几名弟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看了石战一眼,补充一句:“不过弟子敢保证绝对没有性命之忧!”
石战冷哼一声,几名弟子不约而同又是一抖。
风苓乐继续提问:“那么石残具体是什么时候醒的?他醒的时候日头可还强烈?”
几名弟子思索了一下,再度点头:“没过多久石残哥就醒了,那时候日头正烈,大概午时刚过没有多久。”
风苓乐点了点头,看向石战:“那就是了,石残并非失明,也没有人害他,是他自己看久了雪地没有闭眼导致的间歇性失明,也叫雪盲。”
“间歇性失明?雪盲?”石战皱了皱眉头,他所涉猎的医书不算少,但这两个词语却没有听说过,他倒是听说过有人在雪地里行走久了然后失明的事,但是他们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所有人都没事就偏偏石残有事呢?
知道石战心里所想,风苓乐也不欲给他们过多解释现代医学名词,只是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人将二棍和王谛的眼睛蒙上吗?因为人在有伤在身的时候,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会比平时更加脆弱,简单说就是石残在受伤之后还目不转睛地盯着雪地看,他的眼睛长时间接受雪地所反射出来的强光刺激,导致眼睛内部结构发炎,以至于刺痛也看不清东西。”
石战听得一知半解,索性也不再多问,径直切入最重要的问题:“那可有办法医治?”
风苓乐想了想,道:“这个不好说,得看他接下来眼睛的情况,有些人得了雪盲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而有些人则会永远失明。”因为雪盲是紫外线对眼角膜和结膜上皮造成损害引起的,严重的话可并发交感性眼炎,眼睛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并不是她动刀子能够解决的,加上这个时代医疗器械匮乏,说句实话,在风苓乐这里,治疗眼睛比替南宫极开刀治疗锁心之症要难多了。
石战脸色沉了沉:“什么意思?”
风苓乐无语,她貌似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吧?
“字面上的意思。”
立刻,石战身边就有另一名弟子接过话来:“王妃,你连死人都救活了,应该不可能连石残哥一双眼睛都救不了吧?”
风苓乐眼神一沉:“死人救活?”
见到风苓乐发怒,那弟子自知失言,躲在石战身后不敢说话了,石战看着风苓乐,道:“燕王妃,身为大夫,我相信起死回生之事只是妄言,但是二棍当时情况严重有目共睹,石残的情况再怎么也不会比二棍更严重吧?敢问王妃是真的不能治,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话到最后,就有点火药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