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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陈闱做出一副更加恭顺的样子道:“礼部周大人和严大人的威名晚生也已听闻许久了,在书馆读书时就一直把二位奉为心中榜样。如果没记错的话,周大人应该是恒帝正统八年的状元吧?严大人还要再早一些,是恒帝正统二年的状元。说起来,晚生真该称二位大人一声前辈。”

礼部尚书被人提起当年的辉煌,喜得面泛红光道:“这你都能记得?老夫都快忘了自己是哪一年中的状元了。”

陈闱笑道:“周大人过谦了。晚生不但记得周大人和严大人是何年中的进士,这朝中其他大人中第的日子及名次,晚生也能一一道来,不为别的,只为激励自己发奋,有朝一日也能像各位大人一样报效朝堂。”

这番话把前来赴宴的大臣们全夸了进去,引得满堂喝彩,人人只道陈闱年少志高,前途必定不可限量。陈闱又趁势说了几位大人的功名,果然毫无差错。几位大人觉得自己受到重视,嘴上虽然连连谦虚,心里却很高兴,将陈闱也大大恭维了一番,殿中的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陆文远在一旁听着,淡淡笑而不语。严庸却警觉起来,冷着脸一言不发,果然就听陈闱将话锋一转,对着陆文远笑道:“但说句得罪各位大人的话,晚生在这朝中最为佩服的,还是陆文远陆大人。陆大人在天熹五年的殿试中虽只名列三甲第十三名,却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官至内阁首辅,可见陆大人才能之卓越。”

此言一出,在场听者皆变了脸色,只因方才陈闱点到的大臣中,名次最低者也未出二甲之外,就算在整个京城中,功名在二甲以下的官员也都寥寥可数,陆文远却只有三甲第十三名,连进士都不算。

殿中其他大臣都替他挂不住脸面,新科进士们更是沉不住气,早已在后面议论成一片。

严庸面色铁青,想出头为陆文远说话,却摸不准陈闱是年轻鲁莽还是刻意为之。新科榜眼早已觉出势头不对,在身后暗拉陈闱衣袖,陈闱却不为所动,只紧盯住陆文远不放。

陆文远面色如常,不露一丝窘迫之意,低头笑了一笑,方淡淡道:“陆某不才,以庸钝之身忝居高位,实在惭愧至极。但也正因如此,陆某才能时常检视自身,虚心请教,裨补缺漏,只望不负皇恩厚爱。”

严庸忍不住插口冷笑道:“只这检视自身一条,朝中之人又有几个能做到?”

在场大臣纷纷沉默,面露愧色。新科进士们也纷纷瞪大了眼睛等听下文。

陆文远笑道:“严大人也未免言辞太过了些。陆某只是想说,今日能来此赴宴的学子们其实都已是天下的佼佼者,名次在前者自然前途无量,名次靠后者也无需觉得自不如人,只要日后都能在各自的位置上尽心尽力,报效朝廷,所创政绩必能远超今日的陆某。”

殿中进士闻言纷纷点头,面露欢欣鼓舞之色,陈闱则垂了眼帘微微冷笑。这时突听殿外一人朗声笑道:“说得好。”

新科进士们面面相觑,朝中大臣们却早已听出这是皇上的声音,惶恐伏地而拜。朱时泱一掀衣袂跨进殿来,俯身搀起了前头的陆文远,笑道:“朕的陆卿不愧为吏部尚书,鼓舞起士气来有一套,连朕都被你说得有些热血沸腾了呢。下次行军打仗,朕得让将军们把你带上。”

陆文远道:“皇上说笑了。臣只愿国安民定,永无战乱。”

朱时泱心绪极好,笑着在他肩上拍了一把,对众人挥手道:“都起来吧,预备开席。”

大殿内奏起礼乐,朱时泱首先入席,对新科进士们祝贺鼓励一番。新科进士则在陈闱的带领下先向皇上敬酒,再向参加殿试的大臣们敬酒,以感谢皇上与大人们连日来的操劳。一番仪式下来,席间众人都有些拘谨。朱时泱一向最烦这些繁文缛节,便吩咐大家不必拘礼,可以随意吃喝,高声谈笑,席间的气氛这才有所缓和。

陈闱因着状元身份被人频频敬酒,渐渐便有些不支,又因为方才与陆文远较量输了一场,心中不快,刻意多喝了几杯,很快便伏在桌上昏昏欲睡。邻桌的榜眼唯恐他君前失仪,一直在暗中帮扶着,甚至还替他挡了几杯。

两个时辰后,宴席结束,榜眼扶着陈闱刚要往外走,却被人一手搭在了背后。

榜眼扭头一看,只见身后之人金冠玉带,面目俊朗,满身明黄颜色映得人睁不开眼,正是当今圣上朱时泱。榜眼惶恐之至,屈膝要拜,却被朱时泱拦住了,问道:“陈状元这是怎么了?”

榜眼道:“回皇上,陈闱年纪小,不胜酒力,因此君前失仪。臣请皇上不要怪罪陈闱。”

朱时泱笑道:“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朕看你与陈闱的关系还不错嘛,市间不都说文人相轻的么?”

榜眼嗫嚅着答不出。朱时泱便笑意更甚,也伸出一只手扶住了陈闱:“天色不早了,榜眼也回去吧,陈状元就交由朕来照顾。”

朱时泱手放的位置颇为微妙,正好搭在榜眼扶着陈闱的手上。榜眼一惊,抬眼只见朱时泱神色暧昧,心里便明白了十分,犹豫片刻,很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敢公开与皇帝作对,终是从朱时泱手下抽出手来,神情复杂地瞥了陈闱一眼,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朱时泱抱得美人归,半扶半抱着陈闱径回后宫去,桂喜只跟到门口便乖觉地走开了。

朱时泱将殿门一关,迫不及待地打量起怀中的陈闱来。只见陈闱的确姿色过人,一双丹凤眼半睁半闭,浓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鼻尖挺翘,朱唇玲珑,肤色比玉脂还要莹润几分,眉发却漆黑如墨。

朱时泱看得很有几分情动,忍不住抬手将陈闱的下巴挑高了一些。陈闱被殿内明亮的烛光刺了眼睛,呻/吟一声,越发不安分起来,在朱时泱怀里乱蹭乱动。少年的身体尤其柔软,一把纤腰细细,不盈一握。朱时泱隔着衣服磨蹭半晌,终是忍受不住,抱起陈闱向床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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