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季光年第一次睁开睡眼,就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呢?
尚且反应迟缓,脑袋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她,在眼睛睁开打开,睁开打开数下后,只见得本坐于椅子上的白衣女子,正手握着一把剪刀,且面色不善地朝她走来。
她正思索着江柔芷为什么要拿着把剪刀走向她,来到她面前的江柔芷已是将剪刀举起。
警铃大作的季光年,脑子也在一瞬间清醒过来。滚至床榻内侧的她看得江柔芷手中的剪刀已是落在了自己原先睡着的位置。
“你,你要干什么?”季光年惊恐道。
“你们害我毁了容,我也要让你尝一尝毁容的滋味。”
说着,她手中的剪刀再次朝着季光年挥来。
“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冲动是魔鬼啊!”季光年躲开的同时亦是跳下了床。
江柔芷紧追而来。
情绪都具有两级性,江柔芷的情绪无疑正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她如果真的要毁自己的容,自己也铁定斗不过她。季光年觉得自己甚悲催。
江柔芷一直追着季光年刺,你追我躲之间,季光年已是被逼入了角落。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季光年捂着脸的手背,堪堪被江柔芷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过分!要是她没用手捂着脸,这道伤口就该在脸上了。
季光年火大,推了江柔芷一下,不客气地朝她吼道:“就算你杀了我,你的容貌也回不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丑!你怕是自己都不敢照镜子吧!丑八怪!”
听了这话,江柔芷不再动作,只是下一秒却变得更加凶狠恐怖,还将季光年给定了起来。
“都是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是就是不能毁我的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的容貌再也回不去了,我既是斗不过你师兄,我就先毁了你的容貌,然后再杀了你。”
季光年被江柔芷定了身,根本无法动弹,而且对方手中握着的剪刀也慢慢地在她面部游走,仿佛下一秒就会在她脸上划上几道伤口。
“你脸上的伤我能治。你快把我给放了,我给你治。”闭着眼睛的季光年嚷道。
“真的?”江柔芷听了这话,有些迟疑,在季光年脸上比划的剪刀却是停了下来。
脸上尖锐的触感消失,季光年睁开了眼睛,“假的!”
“我刚刚可是听清了你说你能治的,我给你这个机会,治不好你且等着。”江柔芷恶狠狠说道。
“那你先把这镯子给我弄下来,没有术法我怎么治。”
季光年看着江柔芷,现在终于有了可以和她讨价还价的筹码。
“不许耍花招!”江柔芷从一个小瓷瓶内取出了一颗黑漆漆的丸子放到季光年口中,向她喉间的位置点了一下,丸子便被咽了下去。季光年连忙去扣,却是为时已晚,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快要气炸了,两眼瞪向江柔芷:“你给我吃了什么。”
看着季光年气炸的脸,江柔芷微微一笑,两个字轻轻吐出。
“毒药。”
“毒妇!”季光年咬牙切齿。
江柔芷继续说到:“我可以恢复你的灵力,但是你要是耍小聪明想着逃跑,或者不能将我脸上的伤给治好,我就不会给你解药,到那时你就会肠穿肚烂而亡。这药效三天之后就会发作,你最好是能将我脸上的伤给治好。”
江柔芷说完,便将季光年手上戴着的银镯子收了回去。季光年的灵力也瞬间恢复。
季光年看了看桌上的文房四宝,问道,“你这可有彩色颜料?”
江柔芷将一张凳子打开,将画画要用到的东西从凳子内拿了出来摆到桌子上,“还需要什么?”
季光年瞧了瞧,该有的都有了,“你得回画里去才行,而且必须让我碰到画。”
“哼,你要是治不好…”江柔芷眼中满满的警告之意。
“把你的眼睛给闭上,没叫你出来你就不要出来。”
“好了的话,对着画卷敲两下。”
自江柔芷回了画中,季光年是一刻没有停下来,她去厨房接来了水,便给颜料调起了色。她要调的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江柔芷的肤色。
调色还真是个技术活,颜色调好还得画在宣纸上,等其风干,再拿去和江柔芷的肌肤作对比,反反复复,直到调成她脸上的颜色。
好不容易将颜料调好,可是她脸上的那块黑又该怎么办。
季光年有些犯难。
她想用白色颜料将黑色给遮挡住。比划了好久,就是不敢下手,无奈的她叹了口气,内心正在进行天人交战。这笔一但下去可就不能改了。到底要不要画,要不要画?
最终,她一咬牙,还是将白颜料刷了上去,反正就算什么都不做,等待她的结果也只是一个。
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放开些。
江柔芷之所以毁容,主要是被陌星离的符咒所伤,而且她不仅伤在了脸上,还伤在了手背。季光年想着手背的伤该是护脸所致。她将手的部位也补了一下。肌肤灼烧处被重新刷了一层颜料,之前的伤痕虽然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但仍是看得出来。还有就是,她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季光年做好这一切,仍是犯难,她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江柔芷出来的时候只是给她的脸上了一层颜料,而这颜料并不能与她的肌肤相融。
越想越有可能,毕竟将江柔芷画出来的是寻木笔!对了,她不是有寻木笔吗?可以用寻木笔试一试啊!
思及此,季光年将寻木笔从木戒中调了出来,“寻木啊寻木,我现在要修复一下画中人的容貌,还请看在我要替你寻找主人的份上,住我一臂之力,季光年感激不尽。”
说完,她便朝着寻木笔拜了三拜,这才握着它从新着色。
只是,当她将寻木笔自颜料中提起,那毛笔却依旧干净如初,点滴色彩未沾染。
这显然是不让她画嘛!
“为什么不让我画!为什么不让我画!为什么不让我画……”
季光年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地摇晃着手中之笔,仿佛这样她才能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
只是没多久,她的手就被迫停了下来。
而后,手中笔带着她的手直朝清水沾去,画中突兀的部分在寻木笔笔走韵扬之间,刚刚上色的部分悉数退却掉,恢复成未着笔时的样子。
季光年看得有些呆,那笔却是没有停下来,半点都没有触及画纸的在画卷前轻轻挥洒着。
季光年惊奇地看着这一切,只是,手中的笔停下来后,更是让她大跌眼镜。
只见江柔芷受伤部分的皮肤已在慢慢的脱落,她将那些脱落的纸屑吹掉,重新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层新的肌肤。
当她将那些脱落的纸屑悉数吹掉,再重新看去,画卷宛若一张刚画好的美人图,哪里还是她之前上手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