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
尉迟嬿婉在游廊,堵住尉迟凝的路:“为何不愿见我?”
尉迟凝装糊涂。
“堂姐。我真的很忙。你别闹了,行不行?”
尉迟嬿婉不悦。
“我在好好与你说话。我哪里闹了?你是不是有异心?你还是不是尉迟家的人?”
一串指责,让尉迟凝没了耐心。
“堂姐。我真的在忙。我也劝你别在这个时候多事。有空还是想想怎么挽回皇太后的好感。”
向来都是尉迟嬿婉指使尉迟凝做什么,此时,尉迟凝却要尉迟嬿婉反省。
尉迟嬿婉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
“用不着你教我做什么。你在忙什么?”
尉迟凝不急不慢说道:“徐氏下葬了。杨府将一些不得力的奴婢送出府。顺阳公主让我再挑一些得力的奴婢,送到杨汨院里。挑人,可得费些心力,我自不敢怠慢。”
尉迟嬿婉立刻意识事情的重要性。
“你忙吧。”
“那就谢堂姐体谅了。”尉迟凝先走一步。
尉迟嬿婉赶快回府,打听到尉迟迥夫人在自家后院的禅房,急速跑了过去。
尉迟迥夫人刚念完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转身看向尉迟嬿婉。
“慌张什么?”
尉迟嬿婉缓了口气:“随国公府,为杨汨寻找新丫环。”
尉迟迥夫人,急忙拉着尉迟嬿婉出到院子。
“这事属实吗?”
“是阿凝亲口所说,顺阳公主把这事交给阿凝办。”尉迟嬿婉等着母亲表态。
尉迟迥夫人微微一笑。
“之前,随国公府是杨夫人持家,想送个耳目进去非常难。这下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放个耳目到杨府去。”
尉迟嬿婉却不乐观。
“杨汨是未出嫁的姑娘,又在宫里当差。她房里加上使唤的丫环婆子,最多六个名额。太师,陛下,皇太后,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想送个人进杨家,也不容易。”
尉迟迥夫人自信说道:“就算只有一个名额,也得试试。我这就去挑人。你在府里等你父亲。”
尉迟嬿婉等母亲走后,想来想去,还是去了丝茵的房里。
坐在案几前正在看书的丝茵,见尉迟嬿婉来了,也没搭理。
因为丝茵有诰命夫人的身份。尉迟嬿婉虽然被怠慢,但她还是笑着去到案几前自顾坐下。
“嫂嫂。有件事,关系到我哥的前途,想请你帮个忙。”
丝茵放下书。
“说吧。”
尉迟嬿婉怕丝茵改了主意,简要说明:“随国公之妾徐蝶舞死了。顺阳公主在清理徐蝶舞院里的人。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嫁到杨家。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帮手?”
丝茵沉默。
尉迟嬿婉恳求:“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如果我们与杨家人保持良好的往来。相互扶持。对我们也有好处。”
丝茵犯难。
“这事不好办。万一处理不好,引起太师忌惮,就会给我们家带来灾祸。妹妹。如果父亲决定要送人,我会尽力从中周旋。可在我父亲没做决定之前,我请你不要轻举妄动。”
丝茵没有拒绝帮忙,尉迟嬿婉还是很开心。
“谢谢嫂嫂。我去大门口等父亲回来。”
“好。”丝茵目送尉迟嬿婉,然后捋思绪。
换过衣服的尉迟顺从屏风后来出来,一边整理衣领,一边问丝茵:“往杨家送个人。也不是大事。为何不爽快送嬿婉一个人情?”
丝茵起身,走向尉迟顺:“汲姑姑之死。那也是给我们家警告。嬿婉及其母亲,没看透这一点。”
尉迟顺认为丝茵所说是托辞。
“别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这会让别人多想。”
尉迟顺宁愿为尉迟嬿婉说情,也不愿相信丝茵。
丝茵心底泛起一股寒意。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不可信。既然如此,她也必没要多说。
“等父亲决定吧。”
尉迟家的事,由尉迟迥定夺,这是理所当然。
“我要去和几个朋友聚会。可能晚些回来。”尉迟顺出门。
公子们聚会的地方当然就是风月场所。少不了美艳的女人。
一想到这儿,丝茵心里就生起恨意,恨尉迟顺无情。
可她还要顶着尉迟顺夫人的身份在尉迟家生活,也就把她的怒意压了下去。
尉迟顺到了大门口。
此时,尉迟迥从大门外进来。
“你去哪里?”
不管之前闹得多僵,尉迟迥还是尉迟顺的父亲。
尉迟顺还是客气回话:“约了几个朋友谈书学画。父亲要是没有大事,我就去应酬了。”
朝堂晋升之路上,少不了应酬。尉迟顺做得也算是正事,没理由阻拦。
尉迟迥晃了一下手。
尉迟顺以最快速度出大门。
尉迟迥去了后院。
坐在曲廊长椅上的尉迟嬿婉,向尉迟迥招手。
尉迟迥走了过去。
“不在你房里待着,为何在这里?”
尉迟嬿婉小声说:“阿凝告诉我说,杨府在给杨汨选新丫环。我母亲去挑人了。丝茵也答应帮忙。”
尉迟迥皱眉。
“你个闺阁女子,少掺合这些事。”
尉迟嬿婉不服气。
“父亲你犯糊涂了。我要嫁进杨家,自然得提前给自己找个帮手。阿凝被顺阳公主管得死死的,她可没精力帮我。到时我陪嫁的丫环,杨家肯定找人盯着提防。万一我有危险,连个向你报信的人都没有。”
女儿说得也有道理,尉迟迥不得不考虑女儿的意见。
“这么想嫁杨坚,你就好好想想怎么讨好杨坚母亲。至于送人的事,我和你母亲商量。”
有父亲帮自己解决烦恼,尉迟嬿婉自然也想落个清静。
“听父亲话。”
丝茵的七姐独孤伽罗,原是杨坚妻子,和随国公杨忠的夫人关系极好。
往杨家送人,最合适的人选,自然丝茵。
尉迟迥去到前厅,坐到案几前,叫送茶的丫环把丝茵请到前厅。
丝茵向尉迟迥行礼:“新妇给父亲请安。不知父亲有何吩咐?”
尉迟迥支走丫环,再询问丝茵:“往杨家送人之事,交给你处理,可好?”
丝茵没说话。
尉迟迥沉下脸,用力将手中茶杯放到案几上。茶杯的茶水,溅到案几上。
“为何不帮?”
丝茵轻声问:“父亲可知,太师的刀已经举到你的头上?”
尉迟迥大惊。
“休得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