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村子一个废墟角落。
谢沿从旁边的转角过来，左右环顾看，确定没人跟踪，才向站在角落的彭文儿说话。
“城外一样戒严。你找我做什么？”
“听说你的消息灵通。我想知道，陈国奸细的情况，怎么样？”彭文儿从袖子里取出一袋钱扔向是谢沿。
谢沿接过钱袋，掂量一下，塞到自己衣袖里。
“据我所知，陈国的过来的人，全部被杀。没查出来，是谁告密。”
彭文儿思量。
“这世界上又没有鬼。必定是有人告密。依你之见，会是谁告密？”
谢沿打量着彭文儿。
“你敢要见我。不怕我告密吗？”
轻轻一笑，彭文儿淡定看着谢沿。
“谢家，原本南方大族。就是因为高氏逼迫侯景去南方，祸害你的国家。我的父亲，也是被人祸害，后被高洋所杀。我以真面目待你。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为家人报仇。”
谢沿质疑。
“你可是高湛的妾。你出卖我，怎么办？”
彭文儿亲了一下谢沿的脸。
“我只在乎报仇。贞洁，在我父亲被冤杀。我被高洋收入宫中糟蹋时，就已经没有了。你是士族出身，不也为金钱折腰吗？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希望，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你助我，登上齐国的后位。我助你恢复你谢家的荣耀。这样不好吗？你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这确实，是一个好生意。
要成为牢固的合作伙伴，一定要让对方认为，自己这方有实力。
谢沿决定，再讨价。
“我还有更好的选。独孤伽罗。”
这话却没吓住彭文儿，彭文儿微微一笑。
“据我所知，独孤伽罗被周国皇帝宇文邕所喜欢，想立为皇后。她身边还有阿敏守护，更有杨坚默默跟随。还有一堆你看不见的神秘人，想利用独孤伽罗的身份。你的家族已经败落。就算独孤伽罗不介意你穷。独孤伽罗身边的那些男人，是不会让你靠近独孤伽罗，利用独孤伽罗。”
彭文儿太聪明，太理智，不太好控制。
谢沿决定，再压压价。
“你说得这些都没错。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手上有独孤伽罗二姐和三姐的消息。哪怕有千山万水，独孤伽罗都会找我。我的家族虽然败了，但我家族的脑子还很好用。总结失败经脸，我只差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给未来周国的皇后独孤伽罗送个人情。肯定比跟你合作收获大。”
“……”彭文儿震惊。
“好了。你要打听的消息，我会尽力帮你。”谢沿转身要走。
彭文儿伸手拉住谢沿的袖子。
“你要是反悔，我可以把刚收的钱，拿给你。”谢沿其实真的很缺钱，怕彭文儿把钱要回去。
彭文儿向谢沿，低语。
“让我们的孩子，登上齐国的宝座。这比看独孤伽罗脸色过日子，要有意思吧？做两手准备，总比做一手准备，胜算大些？”
“……”谢沿心里欢喜，表面上故作镇实，有疑惑的眼神看着彭文儿。
彭文儿向谢沿保证。
“我会想办法，让高湛快些回来。后面，你就见机行事吧。我只对你一个人，出了这个价码。”
已经心动的谢沿，有点不放心。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糊弄我？你这种脑子活络的女人。我怕。”
彭文儿嘴巴，凑在谢沿耳边。
“怕，成不了大事。我好不好，只有深入了解后，才能知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等彭文儿走后，谢沿闻了闻被彭文儿抓过的衣袖，嘴角扬起微笑。
彭文儿走出村子，去路边，坐上一辆马车。
这一幕，恰巧被巡村的罗仁望到。当然，罗仁也注意到从另一边远去的谢沿。
彭文儿回到府里，直接进到胡静之的院子。
陆令萱从胡静之的房间出来，马上向彭文儿行礼。
彭文儿进胡静之的房间。
坐在案几前发呆的胡静之，听到脚步声，看向彭文儿：“打听到什么？”
彭文儿正要开口，又听到院子有声音，猜测李现霓来了，只得等等。
很快。
李现霓出现在门外。
“姐姐。我能进来吗？”
都堵到门口了，还厚着脸皮问能不能进，胡静之真想骂李现霓。
但眼前，不是发火的时候，胡静之挤出笑容。
“正等着你呢。”
本想给胡静之一个惊吓，却没想到撞到胡静之的刀口上。李现霓的气势顿时收敛，转移话题。
“彭妹妹。想给姐姐说什么？”
彭文儿直言。
“我去上香回来。顺便打听了一下坊间的情况。郗朝歌的身世，被人说得很玄乎。有的人说，郗朝歌是周国奸细。有的人说郗朝歌是陈国奸细。还有的人说，郗朝歌其实，是陛下一直爱慕又想保护的女人。”
李现霓扑哧笑了。
“彭妹妹。这种瞎编的话。你也信。你是不是无聊地头晕？”
彭文儿却板起脸。
“李姐姐。这事不可大意。虽然坊间对郗朝歌的猜测，太离谱。但这事，从侧面也说明郗朝歌的来历，很神秘。陛下，可能已不信任杨嫔。”
李现霓认同。
“所以，我才来找你和姐姐商量这些。我们要不要给郗朝歌送礼？送多少？不送，万一将来郗朝歌爬到夫人位分。她就有本钱，给我们甩脸子。先前，杨嫔的突然上位，已经让我们为难一次。”
彭文儿附和。
“以往，有平秦王妃这个叔母在前。我们跟着平秦王妃送礼，基本错不了。可如今，平秦王妃也病着。这一下子，就把我们府里，推到风口上。”
胡静之，李现霓，彭文儿，在府里可以明争暗斗。
但在王府生死存亡的问题上，这三人都不敢大意。
胡静之发愁。
“皇后大度，并没有惩罚郗朝歌。”
彭文儿又说。
“杨嫔被郗朝歌气病倒。皇后这个时候处置郗朝歌，会让陛下面子挂不住。八成，会给郗朝歌名分。”
越想越气，李现霓埋怨。
“桑夫人被禁足。明明可以得到陛下独宠，杨嫔却病到了。丧失这么好的机会，也怪杨嫔没福气。”
心里有疑惑，彭文儿问胡静之：“这事确实蹊跷。会不会是有人给杨嫔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