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沿靠在一个店铺门前的柱子后面，观察周围情况。
施壹从店铺里出来，经过谢沿身边，咳嗽一声。
谢沿跟着施壹，进到旁边一条巷子。
“又有什么事？”
施壹抱臂。
“你是忘记你的身份了是吧？没有我给你赏饭吃。你迟早都得饿死。”
感觉自尊受到践踏，碍于施壹的身份，谢沿也只是淡然一笑：“你赏饭不假。那也是我用命换的。”
施壹不屑说道：“这个年月，人命最不值钱。”
谢沿克制住的怒火。
“这个年月，命值不值钱还得看谁的命。目前来说，我的命比你的命还要值钱。”
如果是对齐国有利的人，确实是很值钱。
“……”施壹想骂谢沿，也不敢骂。
在齐国的地界上，谢沿也不想和施壹翻脸太难看，看向别处。
施壹走到谢沿面前。
“我发现你的脾气见长了。是谁给你撑腰？”
感觉施壹发现异常，谢沿也不敢大意。
“我一直就是这样的脾气。之前我刚到齐国。对齐国不熟悉，所以活得战战兢兢。现时，我认为我活得还算自由。心情好点，有什么问题吗？”
施壹打量谢沿许久。
“不对。不对。你是真变了。我的直觉不会错。”
谢沿刚来齐国，被施壹抓住的时候，只能事事听从于施壹安排，换取活着的机会。
现今，谢沿不仅和彭文儿合作，还和独孤伽罗合作。
合作的伙伴多了，手里的门路也多了，谢沿当然敢挺直腰杆硬气说话。
独孤伽罗，还在齐国。
为了不节外生枝，谢沿就没有再与施壹顶嘴。
看谢沿不说话，施壹更加断定的判断没问题：“你是不是和杨坚合作？”
谢沿早和杨坚谈过合作。
最后，他不太相信杨坚，选择相信独孤伽罗。
既然施壹专程来找谢沿，证明，施壹手里有一些对谢沿不利的证据。
“没有。我连杨坚的人影都没见到。蹴鞠比赛快要开始。你打算，和我这样僵持到什么时候？”
眼前，没有什么事情，比蹴鞠比赛更重要。
对施壹来说，没有什么事，比保证蹴鞠比赛更重要。
施壹决定暂时放过谢沿。
“不许离开齐国。”
施壹反对。
“如果我发现，有可疑的人出齐国。那我要不要跟踪？如果你说不跟，那我绝对不跟。”
谢沿把决策的权利，送回到施壹手里，希望施壹减少对他的怀疑。
施壹感觉谢沿有收获。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谢沿含糊应对。
“我是靠领赏金活命。蹴鞠比赛这么大的活动。我相信，邻国一定会有重要的人来凑热闹。到时，如果被我撞上。我再去请示你。就怕来不及。所以，我需要提前请示你。”
谢沿请示施壹，这是按齐国的律法行事。
如果施壹不理谢沿。万一谢沿抓到奸细立大功时，功劳就没有施壹的份。
综合考虑，施壹勉强答应谢沿：“你可以见机行事。但你也要记住。你的任务是什么。”
谢沿笑笑。
“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教诲。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施壹转身要走时，突然转身问谢沿：“独孤伽罗在哪里？”
幸亏，谢沿早有戒备，没有说出口。
“独孤伽罗已经回周国。你没有派人去追吗？”
施壹半信半疑。
“独孤伽罗是女人，需要保护。是不可能比杨坚先走。”
心里暗叹施壹精明，谢沿准备辩解，转念一想，急着辩解有可能会引起施壹警觉。
没等到谢沿反驳，施壹反而变得犹豫起来。
“你对我有所隐瞒，对吧？”
谢沿淡定笑了一下。
“你是过度紧张。你的猜测，也有可能。但我个人认为，你的猜测不可能。”
自己想了好久的结论，被谢沿否决，施壹有些不开心。
“那你说说你的高见。但愿，你能说一个让我满意的意见。否则，我会怀疑……你和周国的人有勾结。”
都被施壹说中，谢沿手心开始冒汗。
为了能活下去，谢沿沉着应战。
“你在巡防营里。你可以随意盘查任何一个来齐国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你查的判断都是正确的。我敢肯定，独孤伽罗肯定已经在回周国的路上。”
“……”施壹感觉不可能。
看出施壹眼里次过一丝犹豫，谢沿又劝。
“独孤伽罗来齐国，主要是寻找她的长兄独孤罗。最后，没找到长兄急着回国，登上周国皇后之位。这对独孤伽罗来说，才是正事。独孤伽罗要是留在齐国。一旦周国有人说，独孤伽罗和齐国过勾结。请问谁敢给独孤伽罗皇后之位？”
对想报仇的独孤伽罗来说，后位对独孤伽罗更重要。
按谢沿的分析，听起来也是证据很强。
但，施壹还是不放心。
“要是猜错了呢？”
谢沿依旧淡然一笑。
“如果独孤伽罗，还在齐国。她回周后位就与她无缘。就算你派人去追独孤伽罗，在路上杀几个护送独孤伽罗的人。你也未必能将独孤伽罗杀死。”
“谬论。”施壹认定谢沿是闲扯。
谢沿坚持自己的看法。
“独孤家族，被宇文护残害。其实，这种好控制又有影响力的家族。独孤伽罗是周国皇后最佳人选。如果换了别的女人。不仅是独孤家的损失。还是周国皇帝宇文邕的损失。”
“……”施壹斟酌谢沿的意见。
谢沿环顾四周，寻找脱离施壹后要的路线。
施壹问了谢沿那么多，谢沿一一回答，而且还理直气壮，显然，谢沿燕没有做损害利害的事情。
“你走吧。”
谢沿向施壹道谢后，用匀速的步代，走向街道晃逛。
本以为能从谢沿那里找到突破口，结果却是施壹被谢沿说无话可驳。
施壹心情十分郁闷，重新捋思绪。
他要力保蹴鞠比赛期间城内城外的安全，还要考虑蹴鞠比赛结束他的去向。
没有大功，无法升职，这是施壹焦虑的事情。
谢沿之所以敢和施壹较量。
他就是早琢磨透了施壹的心思。
想了许久。
施壹跃上房顶，以最快速度潜入平秦王府，去到高演住的院子。
屠麸从高演住的房间出来，挡住施壹的路。
“最好别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