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右侧空地。罗仁督促手下的数十个人，将蹴鞠场上的物品再检查一遍。
娄定远手里拿着扇子，一边扇风一边向罗仁这边走过来。
“准备地怎么样？”
罗仁恭敬说道：“回公子的话。鞠城（球场）上的鞠室（球门）都核实过。鞠也一一检查过。一切正常。”
“……”娄定远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感觉娄定远有话说，罗仁跟着娄定远：“公子在担心什么？”
娄定远回头望了一眼城门楼上的旗子。
“你觉得陛下会来吗？”
如果高演会来，娄定远脸上有光。
罗仁心情沉重。
“我去平秦王府见过我妻子。平秦王府里的气氛不对劲。”
“……”娄定远叹气。
感觉平秦王府出事，罗仁追问：“公子。到底发生什么事？”
娄定远面向罗仁。
“皇太后拿到桑夫人勾结彭城王高浟的书信，想惩治桑夫人。但陛下偏宠桑夫人。一直拖着不作为。”
这是皇室的丑闻，罗仁可不想沾染。
“公子。皇太后有皇太后的办法。你的大事，是把蹴鞠比赛操办好。不然，到时你在娄家都分不到一杯羹。”
娄家兄弟子侄，也不是个个都有爱。谁都想坐高位，受重视。
听到这里，娄定远顺着罗仁的心路往下想：“这事既然能传到我这里，自然也传到我娄府。我若一点表示都没有。万一事后有人反咬我，我怎么处理？”
罗仁的妻子贺若蕾在平秦王府里当差，罗仁也想知道贺若蕾是否安全。
“公子。你一定要听我的。切不能先进宫。陛下在平秦王府。你去平秦王府打听一下消息。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进皇宫，去面见皇太后。”
“这……”娄定远拿不定主意：“若被人看穿我躲事。皇太后那边，我就没法解释了。”
罗仁却说。
“公子。有几句话。虽然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必须说。这也是为娄家好。”
之前，罗仁给娄定远出的主意，都很实用。娄定远从心底里相信罗仁。
“你说。”
罗仁低语。
“皇太后谋的是大事。又与陛下宠爱的桑夫人有关系。如果你也掺合进去，陛下就只会想这事是皇太后和桑夫人的私人恩怨。说不定，还会高抬贵手放过桑夫人。你在陛下眼里，向来都与世无争。圣心难测。皇太后年纪大了。你得给你娄家，留一条血脉。”
感觉罗仁想得太严重，娄定远有点反感：“你能不能不这么悲观？”
罗仁直言。
“公子。你可有想过，陛下为何要提前出宫，在平秦王府落脚？”
娄定远没多想就说：“当然是带着皇后，来看蹴鞠比赛。”
无法说服娄定远，罗仁只能再劝。
“我刚听出城的人说，有人看见平原郡王妃回了段府。如果陛下独宠皇后，就应该善待所有元氏家族的人。为什么这个时候平原郡王妃独自回府？只有一种可能，陛下在平秦王府，处理紧急国事，不是给元氏家族当陪衬。”
“……”娄定远错愕。
看到城楼上的势士兵换岗，罗仁咳嗽一声：“公子。这个时候。你请务必保持理性。”
娄定远回过神。
“那……我该怎么做？”
罗仁和娄定远私语几句。
娄定远马上进了城门，坐上他的马车，去了平秦王府，直接去到高演住的院门外，要求见高演。
得到高演允许，进到高演的房间。
内侍正在给高演整理衣袖，见娄定远来了，退到高演的侧边。
娄定远向高演行礼。
“臣。拜见陛下。”
高演笑道：“蹴鞠比赛，准备好了没有？”
娄定远自信说道：“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陛下抛球。讨个吉利。”
“……”高演觉得娄定远太无聊。
内侍帮着娄定远说话：“陛下。既然您说过要热闹。何不让您的百姓，沾沾你的贵气？”
高演也就没有责备娄定远。同时，高演也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但，这事不能和娄定远直说。
“定远。我还得看皇后的身体状况。如果皇后能吹风。我就上城楼抛球。”
娄定远立刻向高演道歉。
“是臣，冒失了。请陛下恕罪。”
和单纯的娄定远聊天，不用提防，高演觉得很轻松：“外面太热。你也得注意，别中暑了。”
“多谢陛下关心。我会喝一碗药茶解暑。臣，就不打扰陛下了。”娄定远退走。
内侍继续给高演拉身后的衣服。
娄定远出到院子，上了游廊，撞到行色匆匆的施壹。
“你这是……”
施壹双手抱拳：“娄公子。我有急事向陛下汇报。不便与你长聊。”
娄定远笑笑。
“你的事要紧。请。”
施壹急速向高演的院子走去。
感觉平秦王府气氛不对，揣测先前罗仁说的事可能是真的，娄定远赶快出平秦王府大门。
施壹去到高演面前。
“陛下。”
看施壹脸色不对劲，高演急问：“是不是城中有乱子？”
“……”施壹抿了抿嘴。
高演感觉事情不妙。
“难道……皇宫里出事？”
施壹点头，又摇头。
这可把高演惹恼：“你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施壹立刻下跪。
“事关重大。陛下是桑夫人……出事。与彭城王高浟有关系。”
“原来又有人要栽赃桑夫人。”高演相信桑红桑，也就不在意：“你起来吧。”
施壹跪着没动。
高演意味着事情没自己想得简单，做好心理准备，命令施壹：“你有话快说。你是想急死我吗？”
施壹从袖子里拿出一条革带，递给高演：“陛下，您看，眼熟吗？”
高演感觉眼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问内侍：“你见过吗？”
内侍说不知道。
高演问施壹：“这革带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施壹看向内侍。
内传立刻退到门外，关好门。
“经过审问。这个革带，是平秦王府一个随从，从桑夫人宫中偷出来。被宫中的侍卫抓住。”关系高演的脸面，施壹含糊应对：“或许，是有人栽赃桑夫人。还请陛下亲自彻查此事，还桑夫人清白。”
一个女人住的地方，有另外一个男人的革带，不用多想就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