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静之进到昭阳殿殿内，向靠在床榻上的元舒培行完礼，问：“皇后。可好些？”
元舒培咳嗽一声。
“就这样……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和你一起说话。”
感觉元舒培身体状况不太好，胡静之心疼：“要不我去外面请大夫过来给你看诊？”
元舒培摇头。
“宫中有全国最好的太医……请外面的大夫……我不能让有人……说我矫情。”
胡静之给元舒培鼓劲。
“你一定要撑住。再熬一熬，也许就有结果。”
听出胡静之说的只是场面话，本就有戒备，元舒培也懒得和胡静之计较。
“你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你的话，我会记住。多谢你支持我。”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元渠姨进到殿内。
“我给皇后和长广王妃请安了。”
元渠姨和与皇后元舒培是同宗，都出自元氏家族。
元渠姨是平原郡王妃的地位，比长广王王妃胡静之低一级。
有皇后元舒培的面前，胡静之自然不敢端架子。
“表嫂。在自家人面前。你还这样打趣。你是越来越俏皮。看来表兄把你宠上天了。”
不想谈自己的家事，元渠姨走近。
“你也是被长广王给宠坏了。要不然你也不敢这样戏笑我。我刚刚去看望了毛夫人。陈姬先了。”
“什么？”胡静之吃惊：“会不会是假消息？”
看胡静之的样子不像撒谎，元渠姨又说：“毛夫人不受宠，能在宫中有一席之地，也是因为她稳重。受皇太后喜欢。我感觉，毛夫人的人，不会鲁莽行事。”
感觉自己的麻烦来了，咳嗽两声，元舒培打算继续装病。
元渠姨知道元舒培的难处，跪到床榻前，给元舒培顺气：“皇后。皇后。你要撑住。”
害怕元舒培出事，被元渠姨反咬，胡静之想走。
“我去殿外叫人请太医。”
等胡静之出殿外，元舒培轻声问元渠姨：“是不是你的人做的？”
元渠姨摇头。
“皇后。你要冷静。陛下会查清楚此事。没人能冤枉你。”
在殿外的胡静之叫了一个宫女请太医，也把元渠姨的话听在耳朵里，赶紧出昭阳殿的院门。
怕被人跟踪，胡静之一边走，一边用眼角余光瞄周围的动静。
经过花园附近的走廊，看到彭文儿带着庄从姝从左边的走廊过来。
彭文儿和庄从姝也望到胡静之。
庄从姝向彭文儿低语。
“王妃的步伐，比平常快些许。肯定是出事了。八成是桑红桑的人行动。感觉，结果对我们王府不利。”
彭文儿心里有了数。
“准确来说，八成应该是对胡静之不利。”
庄从姝没再说话，跟着加快步伐的彭文儿，走向胡静之。
胡静之走到彭文儿身边。
“文儿。陆令萱代我，跟着李夫人去看望冯太夫人。你赶快叫陆令萱来见我。”
若是把陆令萱找回来，胡静之就多了一个帮手。
彭文儿与高家有仇恨，想借机报仇。自然，不会想让胡静之有得力帮手。
“姐姐。我去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叫从姝去叫陆令萱。好不好？”
动静越小越好，胡静之认为彭文儿说得有理。
“听你的。”
想拖住胡静之的后腿，庄从姝胡静之行完礼后，快速离开。
彭文儿搀扶胡静之，刻意压低声音。
“姐姐。我看望过昭信皇后（李祖娥），在来找你的途中，感觉到宫中的气氛不对劲。”
左右看看，没看到别人过来，胡静之嘴巴凑近彭文儿耳边。
“我在皇后宫中，听到陈姬死了。”
“……”彭文儿脑子里开始推算谁是杀害陈姬的人。
看彭文儿想事，胡静之推了一下彭文儿：“你想到谁？”
环顾四周，彭文儿含糊说道：“可能是住在我们府里最讨厌的人。这只是猜测，没证据。”
胡静之也想到桑红桑。
“她，行刺杨嫔。今日杀害陈姬。她真的有这么聪明吗？”
听出胡静之的言外之意：怀疑李现霓。
虽然彭文儿也想到是李现霓怂恿桑红桑的人，但彭文儿不想惹灾祸。
“会不会高估了她？我听着陈姬和宫中很多人都不和睦。兴许，就是别人联手对付她？”
这也是有可能。
胡静之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彭文儿所讲：“我们怎么办？”
彭文儿想了想。
“陛下早下旨，要在嘉福殿，为十嫔举行进宫的仪式。我们赶快走吧。”
望到施壹带着两队侍卫由远而近，胡静之问彭文儿：“我们身边没随从。要是侍卫盘问。为何我俩在这里。我们用什么理由应付？”
感觉胡静之是慌了神，彭文儿扶住胡静之。
“我们去嘉福殿。”
胡静之认为这个理由不行。
“能不能换个别的？”
一想彭文儿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就这样说吧。反正也不会有大错。你要稳住，不能慌张。”
“哦。”胡静之挺直腰杆。
施壹带着两队侍卫，到胡静之面前，给胡静之行礼。
“见过长广王妃。您这是要去哪里？”
胡静之忘记怎么讲。
彭文儿插嘴。
“是这样。王妃脚崴了一下。有点痛。其余人都会看望宫中的太夫人。我和王妃，正要去嘉福殿。”
施壹连忙说：“王妃。彭夫人。你们不用去嘉福殿。陛下要亲自到宫门迎接十嫔。”
胡静之和彭文儿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施壹让两队侍卫先走，再细讲：“十嫔身份高贵。陛下想让更多人沾喜气。”
施壹是高演的亲信，得罪不起。
听施壹讲了这么话，胡静之出于礼貌，得给施壹回复。
“我是头一回听到嫔，能有这么大的仪式。”
“在下也是头一回见。足见陛下之仁厚。在下还有公务，不宜两聊。”
等施壹离开，胡静之皱起眉头。
“陛下这是要气死皇后吗？”
胡静之是长广王高湛的正妻，自然站在皇后元舒培的角度想事。
彭文儿是长广王高湛的贵妾，心里却很羡慕十嫔拥有的体面，但她也得表面上尊重胡静之。
“姐姐。肯定不简单。我们就别多管陛下的事。我们得想想我们去哪里？”
从施壹哪里得到明确的态度，胡静之不再害怕。
“我们跟着人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