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啪地一声关上了,小凤凰也被无情地推开了……
江雪未本打算好好教育她一番,看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有点不忍心。
他一向不是急于求成的人,可是事关凤麋,他却总恨不得在短短一天之内就把她改造成一个麻烦绝缘体。
算了,循序渐进吧,她毛毛糙糙的性子短时间内是难改的。真说起来也……算不得大毛病?
慢慢纠正是上上之选,如果操之过急,不定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早点休息,”江雪未站起身来,关掉大灯,只余下床头的一盏小灯,他掀起薄被的一角,躺了上去,“明天带你去看日出,想来在山里的日出,视野更开阔,应该会另有一番情调吧。你觉得呢,阿麋?”
小凤凰乖乖地躺到床上,开心地说:“好诶,那我们要几点起床啊?”
“4点钟,”江雪未闭上眼睛,“这边的山体坡度不大,且紧邻着村庄,来回不需要太久。现在开始,还剩7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应该足够了。”
“可是谁来叫我们起床?”
“时间上面,我有数,你只管休息就好。”
“起太早,要吃早饭的话,会不会麻烦到王老伯他们啊?”
“不会,村里的农民一般日出而作,4点多就会起床。而且上了年纪的人,睡不了太久,我也和他打过招呼了。”
“哦……”他把一切想得那么周到,自己根本无事可做,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么,晚安?”
“晚安哦……”
江雪未关上了床头灯,在黑暗中把被子的皱褶抚平,然后搭在腹部整理了一番,使得被子边缘的直线和床尾平行。料理完之后,他双手交叠,规规矩矩地保持着仰躺着的姿势进入睡眠预备时间。
凤麋的精神还有些亢奋,不单单是因为新收养了一只萌猫,还因为刚刚哭过的缘故。被江雪未吓到也不至于哭,她其实是有点想家了,想找个借口软弱一下。
六万年来头一次出谷,头一次远离哥哥的庇护,在陌生的地方生活。从她的内心深处来说,她和江雪未才认识几天,但的确已经对他产生了深厚的信任感。但是,此刻的她,最信任的人、最想要依靠的人,还是辛苦抚养她长大的凤引。她刚刚会突然情绪化地哭泣,就是因为最亲近的凤引、白眉都不在身边,她有些惶然无助。没人给她指明如何是好,她自己就辨不清前方的道路。
下凡的历练给了凤麋成长的机会,但她成长的时间还远远不够。在不使用法力的前提下,她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去依靠他人,而不是一切都由自己扛。她是神女,却从来没有认为过自己可以凌驾在所有凡人之上,她把自己和世间所有的生灵放于同等的位置。但这也让她在潜意识里忽视了自己所具备的能力,让她缺少了独当一面的勇气。
有一个溺爱妹妹的哥哥,是一种非常幸福的事呢。不过凡事皆有两面性,哥哥的存在保留了她最原始的天性,使得她天真无忧地安然度过少女时代,却也在日复一日的无条件宠爱之中抹去了她独立自主的可能。
在凡人的世界里,随性作为是大忌,而小凤凰缺少的恰恰是在尘世中顺利行走的独立面对一切的能力。所以在面对咄咄逼人的王承志时,她会有些怯场。
女孩子总要长大的嘛,就算没有出谷成婚这段经历,她漫长的人生也不能永远耗在无忧谷内。再好的风景,看到几十万年那么长久,也一定会腻烦吧。小凤凰早晚要面临成长的问题,幸好她遇到的是充满耐心的江博士。
以传统的道德观来判断,江雪未完全算得上是个好人。最重要的是,他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完全不想背负麻烦的江博士,一旦遇到了属于他的责任,必定会尽他所能做到最好。当然不是因为江雪未的道德感有多强,像他和蔺沅那样的人,成长到旁人不可比拟的高度,总有自己为人做事的一套准则。普通人听起来会觉得惊世骇俗,但将这些准则转化为日常中的行为,便又会觉得合乎情理。而边角的那些不同于大流的细节,就会随之而忽视了。
例如商场上,锋芒毕露者不少,江雪未和蔺沅工作圈不同,没有正面交锋过,但两人谈判的态度都是一样的。虽然是性格不同的两人,言语交锋之间却都能使对手产生浸入温水的错觉。绅士是表皮,柔和、细致之风是他们收割成功的催化剂。
此时的江雪未没有睡着,他想到了数年前,决定放弃科研的那天。他和蔺沅的不同之处在于,蔺沅的的确确喜爱纵横商场的感觉,而自己却不是真心喜爱科研。
很少有人知道,江雪未一向不是很喜欢实验室里的感觉,当初选择这个专业继续深造也是因为江氏一门出过太多科研工作者,子承父业听上去似乎不错。外人看来无所不能的他在青春期的时候也曾经迷茫过,对于未来,到底应该做什么样的规划,任何一本艰专的书都不能给他明确的解答。那时的他想,干脆不要做规划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于是,以工程为主,他又辅修了几个热门的学位。其实早在进入大学后不久,他就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他很厉害,但是比他更厉害的大有人在。他不是输在学业不精,而是因为他比那些一心一意扑在实验室内的同学少了一份对本专业的热爱。想通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顶级的科学家了,没有真正深沉的喜爱,早晚有一天,实验记录册上成堆的数据会成为另外一场煎熬。
为了不辜负导师,他还是在sci上发表一篇又一篇的论文,坚持到了博士毕业。博士生涯告一段落,他还是找不到喜欢的方向,他一度认为这可能是天生的,上天给予了他优良的智商,却让他失去了真正热爱的感觉。
既然没有很多很多的热爱,那就挣很多很多的钱。没准哪一天,他也会有为之疯狂的事物呢?
当然也就是想想罢了。那几年,商战的一开始确实很有挑战力,他在情商和经历上比不上老谋深算的那些人,但掌握了规则和技巧,事情的难度也就直线下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他存好了足够的养老金……
嗯,人生是很奇妙的。深夜时刻,江博士高深的大脑也开始思考一些没有营养的问题了……娶了凤麋以后,他的生活开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飞速偏离既定的轨道,他开始思考养老金究竟够不够用的问题了。
那么,回去以后接个工作?自己创业么?有点麻烦……
浪费了一会儿脑细胞,江雪未陷入了睡眠。
而小凤凰呢,她还精神着呢~
她翻了个身,手枕着头,注视着江雪未完美的侧脸。得益于神女完美的夜视能力,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玉白面孔上细小的绒毛,哇哦,可爱极啦~
就是离自己有点远……
凤麋伸出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努力越过床中间大片的空地想要够过去,碰一碰夫君的脑袋,可惜努力数次未果。怕吵醒他,她只好悻悻地收回爪子,安分地缩成一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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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四点。
江博士的大脑完全可以媲美最精密的仪器,他准时醒了过来。
他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还不忘回头看了眼四脚朝天呼呼大睡的凤麋。
他轻轻摇头。这一晚上,他都没有好好睡过。凤麋隔段时间就要翻几个身、打两个滚。床很大,他完全是睡在边缘处,不知被抢了几回被子。而这个抢了他被子的小强盗,却毫无知觉地睡得四仰八叉。最可恶的是,她抢走被子却不好好盖上,总是团成一团,踢到床尾,让他哭笑不得。
难为自己半夜里数次起床给她搭上被子的一角,他在一边操着心,这丫头转身就能抱着被子滚下床,这床还有些高度,若不是他反应快,还不知会酿成怎样的一宗惨案。
江雪未走到窗边,拨开窗帘的一条缝,观察到外头的天还是黑的。他来到床的另一头,推了推小妻子的肩膀,轻声道:“阿麋,4点了,起床吧。”
小凤凰“唔”了一声,拍飞江雪未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江雪未也不管她,自去换衣洗漱。
十分钟后。
“阿麋,4点10分了,还记得今天要去看日出吗?”江雪未把小凤凰翻了个个儿,面朝着自己。他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起床啊,天都要亮了。”
凤麋……继续睡……
江博士叹了口气,起身再去收拾了一遍新买的背包,看看有没有少带什么东西。
十分钟后。
“阿麋,4点20了,起来洗漱。”
凤麋……继续呼……
“多多洛饿了,它在叫你,听不见吗?难道你要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主人?收养它的第二天就要虐待它?”
小凤凰……秒爬!
“多多洛饿啦?”睡眼惺忪的凤麋挣扎着从柔软的被窝里挪了出来,她撩开缠绕在脸颊两侧的长发,把所有的青丝一股脑撸到了背后,一个纵身下了床,飞扑到一边的小纸箱旁。
可爱的小奶猫蜷缩成一个小毛球,窝在箱子的角落里一动不动,身体有些轻微的起伏,昭示着这个小家伙的健康。它的眼睛正紧闭着,想来不如大一些的猫警醒,听到了这么大的动静,依然安安静静蜷缩在毛巾上面。
明明睡得正香嘛,雪未这个骗纸!
凤麋起身的时候打了个大哈欠,眼睛逼出了一点泪水,整个人都清醒了。顶着鸡窝头,小凤凰毫无形象地进了卫生间梳洗。
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江雪未看到她这副模样会不喜欢,因为雪未那么高雅的人,一定是只看内心不看外表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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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之后,二人背着东西下了楼,凤麋还不忘捎上新的家庭成员多多洛。
王老伯果然已经起床了,正往餐桌上端早饭。他看到楼梯上走下来的江氏夫妇,笑着道:“两位,早啊。”
江雪未淡淡地点了点头,小凤凰就活泼多了,她一蹦一跳跨过最后几个台阶到了一楼,兴冲冲地和老伯打招呼:“早哇,王老伯。”
老伯的目光扫到了凤麋怀里抱着的小猫,眼中闪过一丝愧意,“姑娘啊,昨天额那老婆和儿子说话不经大脑,得罪你啦,额替他们向你道歉。你、你千万别生气。”
小凤凰仔细辨别清对方的发音,连忙摆摆手,道:“没事没事,王小哥年轻,火气大,说话冲点很正常。对啦,今早吃什么呀?”
王老伯见她不在意,也就松了口气,他憨厚一笑:“有米粥、油条、鸡蛋饼、酱香饼和馍片,都是额做的,来来,尝尝味道。”
凤麋迫不及待地拉着江雪未入座,满满一大桌的早餐,太丰盛啦!小凤凰咬两口金黄金黄的油条,还不忘给多多洛喂一些米糊糊。她感激地说:“谢谢老伯,味道好极啦!”
吃得正酣,楼上又走下一个人,正是一身精致西装的蔺沅。他认床,而且有事未办,睡得不安慰,醒得也早。而且这房子隔音效果的确很差,一大早他就被隔壁的声音闹醒。江雪未一向好静,凤麋却是爱闹腾的,洗个脸就不能好好洗?非要唱儿歌!记不得歌词就不要唱啊!篡改歌词大逆不道啊!还跑调!简直不能忍!
咳咳,起因是新婚第一天凤麋唯一一次看电视时,曾经无意间调到少儿频道,听到了《喜羊羊与灰太狼》的片头曲,旋律有趣又好记,是凤麋听到的第一首完整版地球音乐。只是凤麋的记性比不得江雪未、蔺沅等人,她只勉强记住了大致的调调。
早上洗完脸,她开始编辫子,鱼骨辫虽然编法简单,但耐不住凤麋头发太长,长时间地重复一套编织动作,小凤凰有些无聊,一个不小心就唱上了……
别看我只是一只鸟,今天的阿麋依然很强壮,飞行的速度还是辣么快!没有鸟儿可以超过我~别看我只是一只小鸟,鸟儿也可以去看日出,太阳你一定要很听话,千万不要睡懒觉……有什么难题去牵绊我都……记得会绕路,有什么危险在我面前我也……一定会逃,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就算我只是鸟~
魔音入耳,绕梁不绝。蔺沅一把甩掉用来蒙着头的被子,懊恼着开始了他悲催的一天。
虽然隔壁声音不大,但是这种隔音,他能听到,江雪未一定也可以!
蔺沅安慰自己:算了,反正不是自己一个人聋!
蔺沅起身换上了历时两个昼夜才终于干透了的潮款西装,穿好跑鞋,又特地涂抹了发蜡,这才施施然下楼。
他对自己的颜值和衣品十分自信,还没下楼梯就看到了一身上世纪80年代装的江雪未和凤麋,他露出得意的一笑。钟爱黑白配的江雪未太墨守成规了,怎么比得上自己亲切又有型?现在的姑娘啊,就是容易把闷骚当成高冷,把高冷看成有内涵,就这么疏忽着交付感情,实在是草率。
蔺沅走过凤麋身边,拉开椅子随意坐下,笑道:“江雪未,你这一身打扮正好去拍乡村爱情故事,要不要去我开的分公司?看在老同学多年的份上,给你安排一个角色,保证可以一炮而红呢。”
“谢谢,不必。”江博士冷冷拒绝。
蔺沅不死心地想要诱拐小姑娘:“小阿麋呢,你的外形很很好,要不要做演员?”
“不啦,谢谢蔺大哥。”演员的话,要面对很多观众吧?可是她自从来了人间,就发现自己在人多的场合下总会感到束手束脚,放不大开。这不是个好现象,嗯,以后要改。“蔺大哥,快吃早饭吧,都有些凉了。”
蔺沅自然地接过凤麋递来的筷子,问道:“你们起这么早做什么?”
“雪未要带我去看日出呢!”小凤凰兴奋地说道,语气中颇有些骄傲。
蔺沅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说:“那他还真是有心了呢。”江雪未还是如过去一般假正经啊,看金发比基尼女郎的是他,拒绝一众美妞的也是他。哼,要说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小姑娘,怎么可能?
蔺沅并不知道江雪未早就辞了工作,一直处于无业状态。他还好奇江雪未这回怎么这么闲,想当年在美国的时候连吃饭都不忘推理演算。真是结了婚就变了性子?啧啧……不过,这讨好姑娘的手法也太老套了,蔺沅不由得鄙视他,呵呵,看日出什么的,能制造浪漫?除非……他还有后招?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还真要跟过去看看了,反正……办那件事也不需要太长时间。
“阿麋能带上我吗?蔺大哥还没看过日出呢……”
“好呀,好呀!”热心肠的小凤凰没等她家夫君说出拒绝的话,自个儿就答应了有点可怜的蔺大哥。
江雪未重新低下头,冷静地咽下最后一口米粥。蔺沅,你这种等级的谎话也可以舍了老脸说出来,这几年果然愈发精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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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王老伯道:“额,几位,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
“讲!”蔺沅特别不喜欢拖泥带水的说话方式,三句话内没有重点,拖出去砍了!
当然现在不是在他自己的公司啦。不过王老伯还是被蔺沅阴沉的眼神唬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开口道:“额要先去看看大路有没有疏通,是这样的,额家有三头牛,一大一老一小,你们去爬山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帮额放一下牛,让它们吃吃山坡上的草?”
小凤凰好奇道:“放牛?难吗?”
“不难不难,把它们绑在粗点的树上就是啦。这山又不高,坡又矮,一点都不费事的。”
“雪未,行吗?”小凤凰瞪大眼睛朝着夫君卖萌,嘤嘤嘤,她长这么大,还没有放过牛!
江博士摸摸她的脑袋,点了点头。
“噢耶!雪未最棒了!”
蔺沅:阿麋,你连最棒的到底是谁都分不清,是时候该去医院看看眼科了。
切!不就是放个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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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江雪未牵着一头深棕色中年公牛,蔺沅拉着一头纯黑色老公牛,小凤凰兴冲冲地揣着多多洛,还不忘拉着一头花斑小母牛……
三人交错着走在山坡上,那画面……颇为喜感……
蔺沅前半辈子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和自己的死对头一起去放牛……
比起那一身蓝领工作装的江雪未和穿着姹紫嫣红装的凤麋,他有些格格不入呢。最关键的是,这头老牛似乎还挺倔,走走停停,怎么拉它都不愿动弹,还要去嗅一嗅路边开的粉红色小野花!
你都是一头老牛了,不能消停消停吗?
蔺沅无奈之下辣手摧花,摘下一串野花三下两下绕成一个花环套到牛角上,那老牛这才勉强愿意挪动尊步……
真是够了……
反观江雪未和凤麋牵着的牛,安分得不行不行,一点儿也不闹腾~
到山顶的时候,江雪未说:“阿麋,绳子给我。”他把两头牛分别系到不同的树上,这才分开心思去看身边的风景。
这座山不高,真说起来,只能算是个高点的土丘,但架不住地势开阔,所以也称得上看日出的中上之选。山里的光景无疑是极其美丽的,在山顶上眺望晨曦初现的乡村,别有一番意趣。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人在宏大的天地里远望,更能发现自身的渺小,也更容易准确地定位自己,认清心中所想。
江雪未呼吸着山上的新鲜空气,不由得感叹一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果然,随性而为,才是自己内心的真实写照。“到这里我才发现,自己从前的眼光还是过于狭隘了。”他喃喃道。
声音不大,却被小凤凰听到了。“雪未,你为什么说自己狭隘啊?”
一边好不容易赶上来的蔺沅听到这句话,不屑地一笑。呵呵,江雪未,你又在装x!
“你知道为何有些贫穷的人一直走不出贫穷?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但我以前思考的过程中,有些方面比较肤浅……事实上,能力不能全然作为评价一个人的准绳。老农辛劳一生,纵然结局仍是穷困潦倒,也是十分可敬的。”
“王老伯有个女儿在上海,我们在上海遇到他时,他正被自己的女儿赶回家。那个见过世面的女儿把父亲的爱当做拖累,退回了父亲千里迢迢送去的家禽。只是因为冰箱和出租屋里的装修风格不搭调,又退回了父亲辛苦攒钱买下的家电。然而,她也是幸运的,无论子女如何,父亲始终不会抛弃他们,这就很好。”如果他从前也可以得到一份毫无保留的父爱……那么……算了……
“雪未……”凤麋感受到他的情绪,走过去单手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抱抱~
此时,被忽视了许久的背景墙——蔺沅同志,愤然想道:这就是江雪未的后手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阿麋,有个疑问,昨天就想问你。我原以为你从小在山里长大,会对这里很亲近,看来这边和你以前生活的环境并不一样。”
“嗯,我家那山谷比较偏,从来没进过什么外人,家里就四口人。哦,对啦,偶尔循宜哥哥会来,他很有趣哒!”
“循宜?你表哥吗?”
蔺沅:你们不要这么旁若无人好吗?
“不是,是我哥哥的同学。”小凤凰想了想,补充道:“他已经订亲啦,对方是个可美可美的大姑娘!”
“哦……”
“真的很漂亮哦,”小凤凰晃了晃脑袋,得意道:“你是见不到辣么美丽的姑娘啦,她真的超级养眼哒!”
江雪未微微勾唇,“刚刚一路你都没有说话,我以为你会不太开心,看来是我想岔了。”
“干嘛不开心?和你呆一块最开心!”
蔺沅:真当他是空气?这俩人,都该送去看眼科!
“我也很开心。”至少现在是。
“还有更开心的哦,”小凤凰蹬蹬蹬跑到树边抱起了小母牛,幸福地笑道:“我放的小母牛是最最漂亮的那一只!”
花斑小母牛:哞!看不懂这个傻兮兮的长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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