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他缓缓抬头看向他,在呆滞中,他时而变得震惊,时而又变得惶恐。他怕他兄长口中所谓的见过,是兄长的亲力亲为。
“我去沙漠抓毒蝎的时候,刚好掉到一个洞里,那里......”在安静了好一会后,夏侯彬沉厌恶而平静的吐露出两个最后字:“恶心。”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知道那所谓的见过,跟兄长是没有直接关联的就好;但细思极恐,当时的场面必然是触目惊心,令人作呕不已,甚至是已然震惊到一般人无法去形容的地步了。
一想到这种恶心的东西,可能会出现在烟雨阁,夏侯知雷原本惊诧、不敢置信、慌张的心跳,逐渐在不知不觉中平静下来。脑海里设想的恐怖画面忽然消失,全然改变成另外有可能发生的场面。
“你说,门口还放着草人?”夏侯彬沉轻轻的冷笑询问。因为他的虚弱程度,加上他已经说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之前休息养起的精神力气,已经快要用尽,此时的他,又变回了那个虚弱无力的他,冷笑间呼出的气,有一段没一段的。
“是,暗影们说,是在昨天才出现的,但具体是什么人放的,现在还在查。”见兄长如此,夏侯知雷赶紧去倒了新的甜水,递至他手中;再将兄长身后的枕头再放高一点,让他可以更舒服的枕着。
饮了水,又阖眼镇静了一小会,终于缓过劲的人才又睁开眼睛。手中的清单已经全数看尽,他双手自然的垂放,清单也随之落在了绒毯上。“那个草人,湿地的居民,也是那魍国仅存的后人。他们对外,管这些草人,叫做驱邪草人,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如此。”
夏侯彬沉有气无力的说着,一句话还可以断好几次,眼皮耸搭怎么都睁不开,偶尔脑袋还一晃一晃的,好似要倒了一样。见他这样,夏侯知雷赶紧道:“哥,你太累了你就休息吧,这些东西我去查就好了。”
说着就双手动了起来,先是把清单收回了身上,再是扶着夏侯彬沉,让他的身体平躺回长塌上。
“我,没事,还......”只是病人却不想在此时休息。
“你躺下吧,剩下的,我来说。”“咚。”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出现,伴随着人的腿跟椅子磕碰到的声音。
向着声源看去,夏侯兄弟无一例外的,看见了一个横冲直撞的男人。走几步就跟椅子磕碰一下,拐个弯还跟桌子磕碰一下,并且男人脸上还带着困惑不已的神情,那微蹙的眉头好似在思虑着什么?
“额嗯。”看不下去的夏侯知雷索性无奈的嘟哝了声,径直走到人面前,就把人带过来。“跟我走吧。你刚才跟我来的时候,我还在说你怎么蒙着眼睛,都能走路自如呢。这才过多久,你就!”
原形毕露这句话要是说出来了,不就是在变相说对方,行动自如是假装的吗?所以还是赶紧收口的好。
“她呢?”见对方坐下,夏侯彬沉便不放心的询问。
“睡着了。”
得到了回应的人,没有再理会其他的,给了子珩一个眼神,就放松的躺回了长塌上,闭上眼睛,不到几息,平稳的呼吸声就响起。
听着声音,确定了另外一个人也坐下了,令狐致澈才说起自己知晓的事情。“驱邪草人,其实在魍国里,是一个巫蛊。魍国的巫蛊和我们一般所知道的不同,草人的脑袋部分,装着的,是死人的骨灰;而且必须是女人的。而身体部分装着的,则是小孩的骨灰跟腐烂的肉。
一开始他们会把东西装好,不会轻易就暴露出来,就算是鼻子最灵的狗,都闻不出来有问题。试问装着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是驱邪之物?
这些东西,只需要放上三天三夜,院子里的人,必然会夜夜噩梦连连。梦中不是女鬼索命,就是娃娃索魂。但是这个东西,再加上那棵树里面的东西,两者加在一起,原本的效果会丧失,进而变成另一种效果。”
“什么效果?”
大概是受不了对方说话太过于温和、缓慢,夏侯知雷急不可耐的询问。
“直接变成魍鬼,女性魍鬼。”令狐致澈道。“魍国成为真正的亡国已经有两百年的时间了,没想到你们永宁侯府里,还有人懂这个?”他的视线,对着长塌上的人,但那人正阖眼而眠,好似真的睡着了一般,不论他的视线多么强烈,那人都没有反应。
“魍鬼是什么?”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的夏侯知雷,至今一头雾水。他看向解答疑惑的男人,男人的视线却看向了长塌上的人。
在隔壁听到这里的一切谈话内容,不是他想如此,实在是这个墙壁,在当初发现这里的时候,便查探出这个墙壁特别的透声。只要保持一定的安静,就能很准确的把声音听清楚。那阴毒的厉害他不是不知道,也是实在无法继续容忍下去,他才会走出来。
原本是想跟对方好好的询问几句,既然表现得好像很在意,为什么还能让那些阴毒的东西,出现在她住的地方?
即便那专注的视线一刻也不放松,但那长塌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大概是真的累了吧。在旁边之人的询问声起,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是说你要去查吗?”令狐致澈反问后,径直起身,“你哥哥要休息了,我们走吧。”
提出了这句话,夏侯知雷才没有反驳,扭头一看,长塌上的人呼吸均匀,看模样已然是睡着了,自己若还是继续待在这里,只怕会对他的休息造成阻碍。赶紧细心的将绒毯给兄长盖好,将两人的椅子都搬到了一边,才拽领着令狐致澈出去。
直到出了屋子,袖子被撒开,某王爷脸上的阴霾才终于消散。就是讨厌被人这么拽着,他才会宁可自己去摸索走路,也不愿让人牵着。
“我本来打算明天把他们接回去的,看来要麻烦你,再照顾他们一天了。”轻手的合上门,转身,便见到了在扫着袖子的某王爷。那冷漠的样子就好像很是嫌弃似得。夏侯知雷赶紧在心中忖了一句,这瞎子,咋干嘛还要这么讲究?
“什么时候要接回去,派人提前跟我说一声。”话落,他便转身离去。身后的人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那个,余老板,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事情你还记不记得,好歹考虑一下啊。”一走一跟的画面映入了七楼众护卫的眼睛里,还有那不时因为撞到东西而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