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靖祺压根不信牧清远完全不知情,斜睨着他,目光冷峻,却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彻底火了。
“洛少,你是不是喜欢宁心?行,你把她带走,只要你不动我和牧野商贸,我立马让嘉琛和她离婚!”
见过卖女儿的,从没见过公公卖儿媳妇的,洛靖祺虽然很想宁心和牧嘉琛离婚,但还是很不喜牧清远这般作态。
“你不是想报警,让警察来保护你吗?行,我一会儿就会让你如愿的!”洛靖祺低头轻声说道,可话中的意思令人不寒而栗。
黄九州那个混账,不就想留着牧清远恶心自己么?自己若轻易能被算计,还不如趁早回家抱老爷子的腿。
洛靖祺目光一厉,令牧嘉琛的脚步一顿。牧家父子谁都不是傻瓜,不会真的相信警察只是来保护他们。
洛靖祺瞥了瞥牧嘉琛,慢条斯理地说道:“绑架可是重罪,牧大爷不会以为江小媛死了,就死无对证吧?人心永远是无可估摸的,他现在为了家产能和江小媛合谋,保不齐将来不会跟别人再犯错。”
最后一句话是对宁心说的,意思是这种人不值得她再求情。
宁心抿唇不语,显然心中对牧清远的做法仍颇有怨言。
洛靖祺却是扫了扫四周探头探脑的牧家仆妇,心中冷笑连连,即使脸上也毫不掩饰鄙夷不屑,牧家这对夫妇平时做人到底是有多失败,才导致众叛亲离?
“洛少,我这就跟你们去民政局。”牧嘉琛艰难地说道。
几乎在他话落,牧清远像个街头泼妇一样尖叫着扑了过来:“不,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为什么父亲到现在还拎不清?牧嘉琛闭了闭眼,挥开牧清远率先往外走去。
洛靖祺朝金虎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率着一众手下摁住了情绪不稳的牧清远,以便洛靖祺等人能顺利离开。
待他们的车开出去好远,一个手下问金虎:“虎哥,这等丧尽天良的败类,我们需不需要……”说着做了个“打”的动作。
他们之前虽然都是道上混的,但不碰老人和女人的原则还是遵守的,这牧清远不仅合着外人绑架儿媳妇,连自己的老父亲死的时候都能冷漠以对,简直猪狗不如,真是身为他们男人的耻辱。
金虎摆了摆手:“不用,既然洛少另有安排,我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牧清远别以为进了监狱就能安然保命,监狱这种地方最是黑暗,若要一个人死,甚至比在外面还容易操作。
然后他学着洛靖祺的样子鄙夷地扫了远处不能动弹的牧清远一眼,带着手下迅速地撤离了牧宅。
待他们一走,牧清远自以为获得了自由,当下也顾不得牧野商贸和老婆孩子了,上楼收拾了东西便准备跑路。
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吵也吵过,打也打过,牧母如何不明白枕边人的性子?见他拖着个行李箱欲离开,上前便抓着拉杆的一边不撒手:“你要走可以,把东西留下!”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牧母猜测得没错,牧清远连小三都找了一个又一个了,这跑路的当口还会留给妻儿多少钱财?他是打定主意跑到国外不回来了,因此存折什么的值钱东西都搜刮了去,以确保自己在国外还能继续逍遥快活。
“瘟婆子,松开!”牧清远骂道。
无论他怎么骂牧母就像拦路虎一样不撒手,牧清远气得脸色铁青,一脚便踹向她胸口。
可牧母也是要钱不要命的,况且她还欠着地下钱庄一屁股债,牧清远若把钱财都卷跑了,她还不上地下钱庄的钱,照样也是死路一条。
因此她人虽是倒下去了,手却牢牢地抓着那箱子不挪地。
争扯之下箱子散了架,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令人目瞪口呆的不是牧清远带走的那些存折古玩,而是一堆的珠宝首饰,他竟连妻子的东西都不放过,简直无情无义到了极点。
“啊!牧清远你这个混账,我要杀了你!”牧母脸色聚变,岂能饶他?夫妻俩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等到洛靖祺带着宁心和牧嘉琛赶到民政局时,牧清远才摆脱疯婆子似的牧母,他回头看了看像死了般躺在地上的发妻,重重地“呸”了一声,却不小心牵动了脸上被牧母抓破的伤痕,痛得嘴角一拧,这才捂着嘴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
可惜还没走到门口,便被突然冲出来的人给一拳揍倒在地。
“畜生!我打死你!”牧清风边打边骂道,洛靖祺带着宁心进来时他就躲在围墙外面,可惜他现在连见她一面的勇气也没有,就怕看到她会对自己露出鄙夷的脸。
牧清远能在牧母面前横,可他到底被美色掏空了身子,年纪又大了,又怎么会是牧清风的对手?很快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如丧家之犬一般在地上跌摸滚爬。
他不甘被打,嘴上不饶人地反击道:“小杂种,竟敢打你大爷!”
“我告诉你,你就是个一辈子出息不了的贱种,你妈是个不要脸的小三,你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你喜欢宁心那个小贱人是不是?可惜她以前是我儿媳妇,以后是洛靖祺的老婆,你一辈子都争不过他,永远得不到她!”
这句话算是踩到了牧清风的痛脚,只是不是因为他争不过洛靖祺,而是两人是表兄妹,他无法越过那条道德底线。
出于报仇,也出于发泄,如疾风暴雨般的拳头更加往牧清远身上招呼去。
牧母躺在远处快意地大笑:“好好,这就是报应!打死他这个混账!哈哈……”
暗处被金虎留下防止牧清远逃跑的两人,见牧清远被牧清风揍得渐渐没了声息,其中一人对另一人道:“怎么办,要不要出去阻止?”金虎可是说要把人交给警察的,若被打死了,他们怎么交差?
那人玩儿似的打了他后脑勺一下,不屑地说道:“少爷不让我们动手,是怕我们脏了手,现在我们又没打他,是死是活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管人没跑就行。”
前头那人一想是这个理,遂不再吭声,两人像看戏一般看着牧清风一下一下揍着同父异母的大哥,直到警察分开了他们。
民政局里,牧嘉琛还不知家里发生的事,看到宁心拽着离婚证兴冲冲地奔向洛靖祺,对自己毫无留恋,他只觉心头绞痛得厉害。“宁心……”
听到叫声,宁心本能地回头,不期看到前夫那张痛苦得好像被剜了心的脸,她目光一闪,客气地问道:“有事吗?”
其实再次恢复单身的宁大姑娘是这样想的,即便做不了朋友,两人也不至于像个仇人似的撕逼,因此必要的礼貌还是要的。
殊不知她自认的有礼听在牧嘉琛耳里更加难堪,她就这么迫不及待与自己撇清关系,从而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吗?
远处对他稍稍有些改观的洛靖祺不爽地拉长了脸,宁心在感情上是个白痴,不代表他也是,离婚证都扯了,牧嘉琛摆出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宁心!”他催促道。
于是宁心朝牧嘉琛抱歉地笑笑,快步朝洛靖祺跑去。其实她这也是为牧嘉琛着想,那少爷可小气的很,为了他安全,自己还是与他保持距离的好。
牧嘉琛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什么,可是抓住的只是一团空气,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民政局外面,他还在喃喃自语着:“宁心……”
这迟来的痴恋,最终只能化作一道无奈的叹息。
而得了便宜的小气少爷却也不怎么痛快,原因是宁心就是不肯跟他领证,还美其名曰要多享受几天单身生活。
“怎么,舍不得?本少爷不介意你现在反悔!”某个少爷酸溜溜地嗤道,把不能领证的郁闷一股脑儿发泄在了可怜的牧嘉琛身上。当然,他的话也是不足以信的,恐怕宁心真的反悔了,他不用人帮忙就会亲自把牧嘉琛剁碎了喂狗。
宁心也不揭穿他,讨好地抱着他手臂道:“怎么能呢?为了庆祝我恢复自由,不如我们去紫蔓吗?”
两人最初相识于紫蔓,那里意义非凡,洛大少爷大约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有先见之明地花钱买下。
洛靖祺横了一眼撒娇卖痴的小女人,冷冰冰地说道:“那就走吧!”虽仍旧板着个脸,但微勾的嘴唇却显示出他心情不错。
真矫情!宁心腹诽道,看着他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一般率先坐上车,笑着摇了摇头,正准备坐到副驾驶位置去,却被不远处显而易见的喇叭声给打断了,而那辆汽车也让她莫名熟悉。
她弯了弯腰,正坐在车里见她看过去的欧阳生便耍酷地朝她敬了个不入流的礼。
“欧阳生?”虽然疑惑他出现在此的目的,但忆及昨晚欧阳生在拯救自己的过程中也出了不少力,宁心决定过去打个招呼。
“欧……”
哪知她的话还未说出口,欧阳生主动解释道:“我正好去医院看过薇薇安经过这里,发现洛靖祺的车便过来看看。”说着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离婚证,意味不明地笑道:“离婚了?恭喜!”
这恭喜得,可真够不伦不类的,况且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吧?宁心讪笑着把离婚证放回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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