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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颠倒黑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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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觉得这个女儿也太骄纵了,做了嫁祸于人的丑事,当别人是白痴,也当这个父皇是傻子吗?

拓跋焘再裹挟着滔天巨怒:“你与倾城素未谋面,不但嫁祸于她,还要诋毁她的人品?你是着什么魔障了?!”

“父皇,顾倾城就是个坏女人!”拓跋灵指着顾倾城道。

“坏女人?”拓跋焘蹙眉,又瞪了一眼赫连皇后,咬牙切齿道:“说,是谁指使你诋毁倾城的?!”

心道肯定是皇后在灵儿面前搬弄什么是非了。

拓跋灵继续指着顾倾城,义愤填膺道:

“顾倾城从乡下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刺杀自己的妹妹。

她的大姐顾初瑶舞技在平城数一数二,本来是要为老祖宗献舞。

她却因妒成恨,用装满毒针的绣花鞋,毒害顾初瑶的双脚,几乎毒杀她的大姐。

后来顾初瑶虽然没死,脚终究是残废了,以致顾初瑶不能为老祖宗献舞!

她不但心肠歹毒,还,还不检点,到处,到处勾引……”

拓跋灵一口气说到这里,本想再指责顾倾城到处勾引皇子甚至是父皇以及濬儿,又不想败了自家皇族的名声,才住了口。

她再转向拓跋焘,跺脚道:“父皇您说,顾倾城是不是狠毒的女人?”

如果真如上谷公主所言,顾倾城确实是狠毒的女人。

宴席上有很多人都颇为失望的看着顾倾城。

当然,也有很多人是笃信倾城的清白……

拓跋焘蹙着眉,在他心里,顾倾城绝不会是那样的女子。

老祖宗气得哈哈哈的大笑,龙头拐杖大力一杵,发出“锃”的一声,拓跋灵的耳膜仿佛要被贯穿。

老祖宗厉声道:

“若小倾城真如灵儿所说,是如此狠毒的女子,捉拿顾倾城问罪便是。

你却在孔明灯上弄这些磷粉,不但嫁祸小倾城,还企图烧死哀家,烧死你父皇和这么多宾客!

你说,到底谁的心肠歹毒?!”

拓跋灵被老祖宗如此质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做得过分。

捏住拳头,双腿一屈,一整个人跪在老祖宗面前,一脸愧疚,垂下高贵的头。

拓跋焘也愠怒对拓跋灵喝道:“灵儿,无凭无据,你怎可信口雌黄!”

“灵儿在孔明灯上撒磷粉,确实是太不应该。”拓跋灵愧疚道,但旋即又气鼓鼓道,“但顾倾城的罪行,父皇若是不信,您可召顾初瑶的母亲询问,她可是随尚书郎中来参加老祖宗宴席的。”

拓跋焘瞥瞥身边的宗爱。

宗爱便吊起嗓子往与宴人群里喊道:“来人,传尚书郎中顾仲年夫人!”

拓跋灵本来是个性情直率敢爱敢恨的热情姑娘,开始听说老祖宗万寿宫里来了位很讨喜,会讲很多令人抱腹大笑故事的女孩,很想一见。

没料到收到顾初瑶的求救信,真的以为顾倾城为了不让顾初瑶御前献舞而用毒针害其残废,不良于行。

她与顾初瑶曾因跳舞有个一面之缘,虽感情不深,但那女孩给她的印象是斯文高雅。

最主要一个女儿家废了脚,等于抹杀了她终身幸福,更何况是一个佼佼舞者。

而且又听说她到处勾搭皇子,企图攀龙附凤。

她也亲眼见她与男子在皇宫拉拉扯扯,勾搭三皇兄不算,还勾搭父皇。

最可恨的,她竟连濬儿也不放过!

她本来就生就好打不平的性子,当即就把顾倾城恼恨起来,欲要将其狠狠教训。

顾仲年与柳如霜一起来到皇帝跟前。

柳如霜心道:

自己几个女儿,都毁在顾倾城手上。

就连刺杀,都杀之不死,反而令她在皇宫大出风头。

不管如何,一定要让她臭名昭著,身首异处。

“顾夫人,你从实道来,顾倾城可有刺杀你的小女儿和毒害你的大女儿?”拓跋焘冷冷问道。

稍顿一瞬,又不怒而威道:“若有半句诬陷,定不轻饶!”

顾仲年那个恼啊,眼看倾城这个女儿,那么出色,越来越讨陛下和老祖宗欢心。

柳如霜这个败家娘们弄得家里鸡犬不宁也就罢了,还敢在皇宫搞那么多事出来。

唆使公主嫁祸倾城火烧皇宫,倾城有罪,也累及全家!

这一不小心,毁了他的前途官运不算,还要杀头啊!

“回陛下,顾倾城回来的第一天晚上,贱妾的小女儿乐瑶,确实被剪刀刺伤。

没过多久,贱妾的大女儿也穿上带毒针的绣花鞋,几乎毒发身亡,虽然获救,脚却废了。”柳如霜低头可怜兮兮道。

“顾夫人,你确定这些,可都是顾倾城所为?”拓跋焘脸色一沉。

“就是顾倾城所为!”柳如霜咬牙切齿,语气却依然惨兮兮道。

拓跋焘不相信那丫头是那样的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他又看着顾仲年,凛然道:

“顾仲年,朕听说你这个当父亲的,一直将倾城扔在乡下,十几年来不闻不问。

你就是如此当父亲的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老实实道来,若有半句妄言,冤枉倾城,你这个尚书郎中,就该滚回乡下了!”

顾仲年吓得跪下磕头赶紧从实道来:

“陛下,不是这样的。倾城没有刺伤她的妹妹,也没有毒害她的姐姐。”

“好,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拓跋焘怀着滔天巨怒。

他脸上疑云密布,再看顾倾城时,却看她一脸冷艳,竟是不愠不怒。

大有公道自在人心,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之势。

拓跋焘对她更欣赏,方才那一抹疑云也消失殆尽。

而拓跋濬,此时对顾倾城,何止是欣赏,简直就视若宝贝。

这时柳如霜却哭了,哭得日月无光,还一边怨责顾仲年:

“老爷,即便倾城要成为未来的王妃,您也不能如此偏袒倾城。

初瑶她们几个,也是您亲生的女儿啊。

她们一个个都受伤了,难道您就一点都不念父女之情吗?”

“柳如霜,你不要再惹是生非了!”顾仲年恨声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仲年,顾夫人,若有半句虚言,定叫你们生不如死!”拓跋焘上翘的胡须,不怒而威。

“陛下,倾城回来那晚,臣的三女儿新瑶和四女儿乐瑶,拿着剪刀去剪倾城的头发,没想到鬼使神差,剪刀却插向乐瑶——”

顾仲年刚说到此,柳如霜忽然在顾仲年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仲年脸色登时大变,脸上阴晴不定,终究没有再往下说。

“顾仲年,为何不说下去?你若敢隐瞒,别怪朕用雷霆手段!”拓跋焘显得不耐烦,脸上怒气泛滥。

“……回陛下,微臣的家务事,其实……微臣自己也理不清。”顾仲年垂着头支支吾吾道,不敢抬头面对拓跋焘。

顾倾城见顾仲年被柳如霜在耳边说了几句,便一下子又成了缩头乌龟。

她立即感觉柳如霜肯定拿什么威胁了顾仲年。

刚刚才因父亲为自己辩解而生发的感激,又荡然无存。

“陛下,求陛下做主,贱妾的几个女儿,皆受顾倾城所害,个个都受伤,连老祖宗的寿宴,都不能为老祖宗献舞啊。”柳如霜这时又大声哭道。

很多人带着睥睨,觉得顾倾城实在是太歹毒了。

拓跋焘见顾仲年前言不搭后语,这其中肯定隐瞒了什么。

老祖宗觉得难以置信,怒道:

“不会的,哀家的小倾城,绝不会干这些事的!”

拓跋濬脸色狠戾的瞪着柳如霜:

这个女人不择手段的害他的倾城,她可是想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拓跋余也不相信顾倾城是那样的人,同样狠狠的看着柳如霜:

这个女人敢害倾城,她是死定了!

柔然那个使臣和刘子业也不禁眉宇轻蹙。

后面的顾初瑶和她的两个妹妹,嘴角终于翘了起来。

“陛下,事情不是这样的!”

忽然,人群里走出一个素锦谦谦少年,跪在皇帝面前,刚才说话的正是他。

顾仲年与柳如霜看见自己的儿子顾彧卿走出来说话,吓得脸色陡变。

便有小黄门向皇帝道:“陛下,这是顾尚书郎中的儿子,顾夫人的亲生儿子顾彧卿。”

“顾彧卿?你既是顾夫人的亲生儿子,好,你且说来!”拓跋焘向顾彧卿摆摆手。

柔然使者阿齐格看着顾彧卿眼前一亮,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失散多年的王子:

这些时日,他们的王子在骠骑将军阿史那的调教下,神采飞扬,是愈发的出众了。

“陛下,倾城妹妹一直被家父弃在乡下,十几年来不闻不问。

倾城妹妹好不容易回来的第一天晚上,我的三妹妹新瑶和四妹妹乐瑶,打算半夜拿剪刀去毁了倾城妹妹的容貌。

夜半摸黑,新瑶不小心,剪刀却插在乐瑶的肩膀上。

当时是我第一个赶到倾城的房间,也是看得最真切的。

母亲几次三番欲加害倾城妹妹,后来又让丫头芷若,做了带毒针的绣花鞋,想趁倾城妹妹起床穿上。

结果因为绣花鞋款式和初瑶妹妹一样,被初瑶妹妹误穿。

母亲取解药给初瑶解毒,初瑶妹妹虽性命无虞,她的脚却几乎废了。”

事情竟是这样,大家都不禁唏嘘,替顾倾城难过。

后面的顾初瑶她们见自己的大哥指证母亲,她们纵然再去辩解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了。

一个个直恨得咬牙切齿。

“好恶毒的后母,好狠心的父亲!”老祖宗勃然大怒。

拂袖而起,拿起身边的龙头拐杖,恨恨一顿,挥杖一棒打倒柳如霜。

柳如霜啊的惨叫了一声,吓得匍匐在地上。

容嬷嬷赶紧拦着老祖宗:“老祖宗,您可不能激动,要小心您的凤体啊。”

老祖宗虽被容嬷嬷拦着,可嘴里仍怒骂: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几次三番要害哀家的小倾城,还要诬告她,更教唆上谷公主嫁祸小倾城,哀家岂能饶你?!”

“老祖宗明察,陛下明断啊。我儿子被顾倾城勾引,以致胡言乱语,歪曲事实呀。”柳如霜哭道。

顾仲年在旁边吓得颤抖,想劝阻柳如霜,无奈柳如霜已经豁出去了。

只见她继续道:

“贱妾女儿新瑶言之凿凿,当晚就是顾倾城捉着她的手,刺向乐瑶。

否则她手上的剪刀,怎会刺向自己的亲妹妹?”

拓跋焘怒极而笑:

“哈哈哈,你的女儿拿剪刀进倾城的房间行凶,原本就是要杀异母姐姐顾倾城。

只是不知什么鬼使神差,那手里的剪刀竟会刺杀自己的亲妹妹,却真是可笑啊!

你这个母亲不先责罚自己的女儿去行凶,反而冤枉倾城刺杀你的女儿了?”

几乎所有人皆哄堂大笑。

一旁的拓跋濬,心疼顾倾城被害之余,心里又偷笑:

“我的娘子,聪明睿智,岂是你们那些三脚猫伎俩,就能算计我的女人?”

“陛下明鉴,就是顾倾城存心毒害我几个女儿啊!”柳如霜厚颜无耻的哭道,“如今连贱妾的儿子都被她迷惑,帮着她说话。真是冤孽呀!”

“母亲,您怎能颠倒黑白,又怎能污蔑您的儿子和倾城妹妹的清誉?”顾彧卿气得满脸通红。

再也不顾那一点母子情面,继续道:

“顾府当晚人所皆见,新瑶和乐瑶半夜三更,爬上倾城床上,新瑶握着剪刀插向乐瑶,我们赶到时,新瑶的手还紧握着剪刀。

难道是倾城让她们半夜三更,带剪刀来她床上行刺乐瑶不成?

母亲的毒粥、毒汤,买凶行刺,皆让倾城侥幸躲了过去。

母亲还是死心不息,若非母亲做了毒针绣花鞋,要毒害倾城,却被初瑶不慎误穿,母亲又怎知绣花鞋里的是毒针,还知是何毒,更会有解毒药?”

亲生儿子的指证,柳如霜再巧舌如簧,别人也知是怎么回事了。

“你这个逆子!竟敢污蔑你的母亲?”柳如霜咬牙切齿的对顾彧卿低声呵斥。

手攥拳头,狠毒的瞪着顾彧卿,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若不是在皇宫,她早就对顾彧卿咆哮动家法了。

“够了,顾柳氏,朕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拓跋焘怒拍龙案,再也不客气的称一句顾夫人。

顾仲年这回吓得要死,知道自己的前途是毁在这个女人的手上了。

低着头,却狠狠的斜瞪着柳如霜,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只见拓跋焘又怒喝道:

“顾柳氏,你身为后母,却一再想害前夫人所生女儿,结果你害人不成,终害己。

顾仲年,你身为父亲,十几年来对乡下的女儿不闻不问。

如今,还为虎作伥,竟帮着你夫人害自己的女儿,朕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陛下饶命啊!”顾仲年磕头如捣葱。

“哼!饶命?”拓跋焘怒哼,“像你这样无耻之人,还配作倾城的父亲吗?”

顾仲年可怜兮兮道: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微臣的家事,只怪微臣糊涂,平日又太纵容这个贱妇,管教不严。

微臣真的不知她如此对待微臣的女儿啊。请陛下开恩,让微臣带这个贱人回去,好好管教这个狠毒的贱人。”

顾仲年说完还低声向顾倾城求救:

“倾城女儿啊,你快向陛下求情,饶恕我们啊!”

顾仲年这边厢求完顾倾城,又侧头向柳如霜递眼色,再不知好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柳如霜兀自不甘心,看向乙浑,见乙浑眯缝着眼,一脸戾气,却也向她轻轻的摇摇头。

她这才不甘心的垂首。

不但拓跋焘,白痴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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