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夜勋快速的抽出纸巾,将湿了的被子用纸巾简单的擦拭后,将手里的纸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瞥了一眼朝雨暮湿漉漉的衣服,又抽出纸巾,简单的替朝雨暮擦了擦身上湿了的睡衣。
迟夜勋又从地上的袋子里取出一套新的睡衣,扔到病床上,“换上。”
朝雨暮瞟了一眼地上一大袋子的睡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睡衣,跟批发似的。”
“你因为发烧,一直在出汗,为保你的衣服不被汗水湿透,你一出汗,就要换衣服,我让云洲多准备了几套。”
生硬的解释,听得朝雨暮心生甜蜜,忽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
“什么?换衣服,谁给我换的,这种事不会都是凌云洲代劳的吧?”
深眸微闪,面露几分不自然,“不是。”
朝雨暮咬咬唇,冥思苦想,“不是他,那是谁?”
她无意间抬眸看到迟夜勋微闪的双眸时,再次惊呼,“不会是你给我换的吧!”
迟夜勋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手指轻敲扶手,“嗯。”
“那我岂不是被你看光了。”
轻若飞絮的低语,听得迟夜勋心尖轻颤,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之前看到的女孩甜美的身体。
喉结不由的微动,“先把衣服换上。”
朝雨暮也觉得关于换衣服的话题不能再深聊下去,她顺手拿起还在包装袋里的衣服。
“呲……”
迟夜勋听到朝雨暮吃痛的声音,不自觉的站起身,走到病床前。
“怎么了?哪里疼?”
朝雨暮咬着唇,忍着左肩的疼,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回答:“忘记肩上的伤了。”
迟夜勋坐到床边,“还是我来吧!”
朝雨暮头摇成拨浪鼓,“还是别换了,反正湿的也不多。”
“滋啦……”
迟夜勋撕开包装袋,“又不是没换过。”
他说这话时,面色沉冷,语气依旧强硬,带着王者天生的不容置疑的霸道。
即便如此,暧昧的因子依旧悬浮在小县城逼仄的重症病房里。
朝雨暮被这亲密的举动羞红了脸,原本有些寡白的面色瞬间升起一抹潮红,胸口因为紧张,大幅度的起伏。
寂静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燥热的心跳声。
室内的温度升到顶峰,女孩白皙娇嫩的身体隐隐透着诱人的浅粉。
迟夜勋被眼前的春光醉了眼眸,女孩微微轻颤的身体,让他脑海里滋生出的邪念烧的他口干舌燥。
当迟夜勋将睡衣上最后一个纽扣系上时。
室内的燥热才一点一点开始消退,这场换衣,像是持续了一个世纪,久的让双方崩溃。
“咕咚……”
恰逢适宜的饥饿声,打碎了一室的暧昧。
迟夜勋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凌云洲的电话。
“准备些清淡的饭菜,送过来。”
强硬的命令,也不等对方回答,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到桌上。
被电话吵醒的凌云洲揉着眼,看了一眼外面皎洁的月光。
他只是个助理,他又不是多啦爱梦,半夜三更的,他要去哪里找清淡的饭菜。
美色误人。
凌云洲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样的字眼,这让他想起“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他现在十分同情替杨贵妃千里送荔枝的无名士兵。
世人皆知玄宗对杨贵妃的宠爱,却不知那些彻夜不眠炮灰士兵的辛劳。
凌云洲揉着眼起身,简单的洗了把脸后,出了酒店的门。
他开着车绕着县城跑了三圈才在火车站附近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饭馆。
当他提着饭菜来到病房门口时,发现重症病房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凌云洲心下一惊,跑到护士台,细问之下才得知朝雨暮已经苏醒,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当凌云洲按照护士的指引,来到病房门口时,里面的画面,温暖的如同穿过山谷的暖阳,迷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陈旧的普通病房里,墙皮脱落,床头昏暗的灯光下,女孩靠在床头,眼帘微阖,眉眼弯弯,嘴角含笑。
男人背靠着月光,坐在凳子上,修长的手指爱怜的轻抚起女孩额前的碎发。
向来沉冷的眼眸,带着醉人的柔情,墨色的瞳仁里,唯有病床上浅眠的女孩。
手里拿着保温盒的凌云洲有些不忍打破这一室的温暖。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女孩轻咳一声,缓缓睁开眼后,他才走进病房。
“勋哥,少夫人。”
朝雨暮听到凌云洲的声音,抬起眼帘,紫葡萄般的眼眸轻轻流转。
“凌助理,半夜三更的让你过来,太不好意思了。”
轻似尘埃的软萌声,带着醉人的春风,令凌云洲红了脸,“少夫人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
朝雨暮浅浅一笑,紫眸盯着凌云洲手里的饭盒,舌尖舔了舔红唇。
凌云洲赶紧将手里的饭盒放到桌子上,“小地方,没什么好吃的,少夫人先凑合着填填肚子。”
说着他欲打开饭盒,对面的男人忽然开口:“我来。”
依旧沉冷的声音,而跟在迟夜勋身边许多年的凌云洲瞬间听出藏在沉冷后的不悦。
他赶紧端起饭盒,绕过床尾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将手中的饭盒递给迟夜勋。
“你先回去,让老爷子安排家里的飞机过来,天一亮我们就回帝都。”
得了命令的凌云洲立刻拿出手机,离开了病房。
迟夜勋打开桌上的饭盒,将里面的皮蛋瘦肉粥倒入碗里,舀下一勺后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再递到朝雨暮嘴边。
朝雨暮略显窘迫,“我自己来吧!”
说来,自从母亲林世南去世后,很久没有人这样对她呵护备至,悉心照顾过了。
这些年,她穿上厚厚的盔甲,将自己活成一个随时准备上战场的勇士,活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如今能被人这样精心照顾,让她恍若回到了林世南还活着的时候。
好像她依旧是那个高贵无双,世无其二的林家小公主。
对于朝雨暮的话,迟夜勋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固执的不肯将递到朝雨暮嘴边的汤勺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