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朝雨暮告别了热情好客,吵吵嚷嚷的江月白一家,和朝清川坐着辉腾回到夜园。
朝雨暮回到卧室的时候,迟夜勋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朝雨暮的书,修长的手指随意放在书页上,偶尔曲起的食指,轻敲在书页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听到门口的动静后,迟夜勋合上手里的书,抬起沉冷的眼眸。
“回来了?”
朝雨暮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挂到门口的衣架上。
“吃过晚饭就回来了,你呢,吃饭了吗?”
“嗯。”
“我先去洗澡。”
“嗯。”
朝雨暮洗完澡出来的时侯,床上的男人倚着床头,闭目养神,听到朝雨暮上床后,豁然睁开眼帘。
迟夜勋一个翻身,朝雨暮眼前笼上一片阴影。
朝雨暮在迟夜勋低下头吻上来的时候,偏过头,躲开了迟夜勋的吻。
室内刚刚升起来的温度瞬间降下去,男人阴冷不悦的声音骤然响起:“不愿意?”
朝雨暮抬起原本垂下的眼帘,染满水汽的眼眸纯净透亮。
“不是,是……是……”
男人如同猛兽般冷冽的眼眸盯着眼前满脸绯红的女孩。
“是什么?”
朝雨暮咬咬唇,眼睛一闭,一副视死如归奔赴战场的模样,“疼。”
室内忽然安静的落针可闻,朝雨暮闭上眼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男人的声音。
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扑闪,似挥动翅膀的彩蝶。
“夜勋~”
脆如风铃般的声音,如山间挂在古城鎏檐飞阁上的铜铃,响彻山谷。
男人方才满是戾气的冷面瞬间回暖,迟夜勋展开双臂,将女孩揽进怀中。
他知道,昨天晚上因为自己的生疏,加上药物的影响,他有些失控,但他没想到会严重到让她受了伤。
迟夜勋拍了拍怀中的女孩后背,下颌抵在朝雨暮的头顶。
“明天是除夕,一大早我们要回老宅,之后会去祠堂,你会正式拜堂过门,成迟家人,早点睡吧。”
朝雨暮在迟夜勋怀里蹭了蹭,“嗯。”
“迟家家规,拜过祠堂,生是迟家人,死入迟家坟,一生不离不弃。”
“嗯。”睡眼朦胧的女孩轻哼一声。
黑暗中,沉冷的眼眸看着怀中的女孩,略显凉薄的面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
迟夜勋轻轻挑开朝雨暮睡衣的领口,左肩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伤口已经结痂,有些地方瘀痂脱落,露出里面新长出来的粉色皮肤。
修长的手指轻抚在伤口上,微凉的触感令怀中熟睡的女孩秀眉轻蹙,扭了扭身子。
迟夜勋轻轻吻了吻女孩的眉心,揽在女孩腰上的手紧了几分。
明天拜过祠堂,我们都不会再有回头的余地。
……
除夕,迟家老宅。
两辆迈巴赫稳稳的停在迟家老宅门口,凌云洲和韩沉下车,分别打开后车门。
前面车里的迟夜勋和朝雨暮缓缓下车,后面车里的朝清川也紧跟着从后车座走下来。
迟夜勋牵起朝雨暮的手,在门口一众佣人的注目下,从容不迫的走进老宅的大门。
张灯结彩的院子里,每个门框上都贴着火红的对联,门前的廊下,挂着一排排形状各异的大红灯笼。
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佣人端着手里的盘子,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新人拜祠堂。
朝雨暮身穿大红色的旗袍,旗袍上绣着金色的凤凰。
旗袍是用江南特制的上等蚕丝面料,由国内着名的旗袍设计师亲手裁剪做成,上面的凤凰更是用金线,由江南承祖传手艺的绣娘一针一线,纯手工绣上去的。
长长的青丝简单的挽起,发髻上插着一支玉兰花状的玉簪,简单,高贵。
旗袍外面,朝雨暮选了一件红色齐小腿的大衣,一身大红色的装扮显得原本肤如凝脂的女孩,小脸更加的白皙透亮。
长长的睫毛如阖动翅膀的彩蝶,随着眼帘的上下波动,轻轻扑闪。
精巧的鼻翼下,一双红唇涂着兰蔻哑光枫叶红的口红,如沾了露水的玫瑰,娇艳芬芳,白嫩修长的脖子上戴着价值过亿的meet,发着细碎的亮光。
身旁的男人,一身纯手工定做的藏蓝色西服,熨烫的笔挺,西服外面搭着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显得男人的身形更加的欣长。
身后跟着的朝清川、凌云洲、韩沉,都是笔挺的纯手工西服上,搭着长款大衣。
朝雨暮走在一群俊美非凡的男人中间,引的老宅里所有的佣人不自觉的驻足观望。
一行人穿过前院,来到老宅的正厅。
正厅里,上座的红木中堂旁的太师椅上,一身酒红色唐装的迟老爷子端坐在上方。
下方桌椅旁,左边依次坐着迟思年,白慧珍,迟辰勋。
右边依次坐着魏少华,魏泽民,魏泽泰,魏泽毓。
迟夜勋携朝雨暮进去后,迟辰勋一众小辈站起身。
迟辰勋最先走到迟夜勋面前,“哥,这位就是嫂子吧!”
迟夜勋微微颔首,同时他微微偏过头,对朝雨暮说:“他是辰勋。”
迟辰勋伸出手,嗓音洪亮,“嫂子你好,初次见面,你本人比爷爷手机里的照片还要好看。”
朝雨暮轻轻握了握迟辰勋的手,“你好,我是朝雨暮,很高兴认识你。”
迟辰勋指着方才他坐过的地方,对迟夜勋和朝雨暮说:“哥,嫂子,你们坐。”
迟辰勋也不客气,带着朝雨暮坐到白慧珍旁的椅子上,迟辰勋依次往下,坐在朝雨暮身旁。
迟夜勋对站在门外的凌云洲吩咐:“云洲,你和韩沉带小川去我那边的院子里,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让小川住,没事别让人打扰他,小川喜欢安静。”
站在门外的凌云洲和韩沉微微点头,带着朝清川离开正厅。
对面的魏泽毓瞥了一眼离开的朝清川,“怎么回事,朝家现在落魄的连顿年夜饭都管不起了吗?如今朝家大少爷一言不发,也要来我们迟家混饭吃?”
一言不发被魏泽毓一字一顿,说的极重。
朝雨暮这人向来护短,她可以忍受旁人说她的不好,可她绝不会忍受旁人说朝清川一句不好。
魏泽毓的话,夹枪带棒,带着明显的讥讽,不仅嘲讽朝家的落魄,也暗讽了朝清川的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