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暮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双臂环与胸前,站在她旁边的林清川,看着窗外的夜景,缓缓开口:“还失眠?”
林雨暮点头,“嗯。”
林清川又问:“现在什么打算?还走吗?”
林雨暮摇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忽然又不让我走了,而且还用你的公司威胁我,我不能让你这三年的心血,被他毁掉。”
林清川转身背靠着落地窗,清冷的视线看向林雨暮。
“不只是我的心血,还有你和陆寒的心血,而且公司是我们三个人的,这三年虽然你一直在其它国家,可莲确实出自你的设计,而且给公司带来了不少的利润和名气,如今华国发现前景很大。
你要是决定不走的话,明天跟我去参加个酒会,以leo的身份。江城要建一座地标建筑,目前的计划是一条奢侈品的购物街,开发商是江城的陆家,陆家的实力,跟帝都的迟家不相上下。
明天的酒会陆家是主办方,我们公司要是能拿到地标大楼的建筑设计和室内设计,到时候肯定会名利双收。”
林雨暮浅浅一笑,“好,明天去看看。”
林清川站直身子,拍了拍林雨暮的肩膀,“早点睡,别想太多。”
林雨暮:“好。”
林清川离开后,林雨暮坐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她拿起戴在脖子上的古董项链,打开项链让的心形吊坠,里面的照片上,是两张稚嫩的婴儿脸。
林雨暮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里小脸,心里的痛不亚于三年前她离开的时候。
“你们现在应该上幼儿园了吧,可我还没有来的及为你们准备开学礼物,明天吧,明天我就去为你们选礼物,好吗?”
林雨暮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紫葡萄般的眼眸里,盛着只有母亲才会有的亮光。
这一夜,对林雨暮而言,又是失眠的夜晚,她躺在沙发上,直到天亮时分,才睡着。
……
同一酒店的顶楼总统套房里。
迟夜勋腰间围着浴巾,精壮的上半身没有一丝赘肉,肌理分明的线条,流畅又优美。
后背和手臂上的伤疤,并不狰狞,倒是为他高大的身躯平添了几分霸气。
此刻的他正在打电话,电话那端的苏彧,正在汇报白天他的同僚在监狱对朝志成录的口供。
“江城的负责人说,据朝志成交待,当年他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对方告诉他,你父亲已经找到他杀害林家二老的证据了,而且还替朝志成联系上了杨大鹏,要知道,那个时候,杨大鹏已经跟着易墨然逃离了易家。
朝志成当时害怕事情暴露,但他为人又十分谨慎,他也害怕对方骗他,所以他在你父亲出事前,试探过你父亲,朝志成当时从你父亲的言语和态度上判断出,你父亲确实知道了什么。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按照对方留下的联系方式,跟杨大鹏又取得了联系,至于你父亲的行踪是怎么被杨大鹏知道的,朝志成说他并不知情。”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为自己点上一支烟,他狠狠吸下一口烟后,又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烟雾缭绕下,男人的面色沉冷,墨色幽暗。
“这件事背后果然还有人。”
苏彧:“有眉目吗?”
迟夜勋又吸了一口烟,“应该是身边的人做的,我已经让人监视三叔和二婶整整三年了,可他们没有露出一丝马脚,如果要夺家产,他们应该会对我,或者对昊天和昊阳动手,可整整三年了,两边都老实的很。”
“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你在监视他们,所以才没有动手。”
迟夜勋弹掉烟灰,“有可能。”
苏彧:“对了,朝书易和杨大鹏的亲子鉴定出来了,他们确实是父子,你老婆够神的,她竟然凭着一点线索,猜到了杨大鹏和朝书易的关系,朝志成这会估计快要被自己蠢死了。”
说起林雨暮,迟夜勋生冷的面上染上一层柔色,菲薄的嘴唇更是露出一抹油然而生的笑意。
“朝书易和杨大鹏的关系本来就不难猜,不过我想她之所以在证据不足的情形下,跟朝志成提朝书易和杨大鹏的关系,原本就是给朝志成添堵的。”
电话那端的苏彧忽然觉得自己又吃了一口迟夜勋的狗粮。
这男人,老婆都不要他了,还暗戳戳的给他喂狗粮,这口气他必须要发泄出来。
“见到你老婆了吗?你们谈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干柴烈火滚到一起去?”
苏彧明知道迟夜勋没有搞定林雨暮,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刺激迟夜勋。
果然他的话说完后,很久都没有传来迟夜勋的声音。
苏彧虽然看不到迟夜勋此刻的表情,但他莫名觉得这一刻的迟夜勋脸上一定带着这三年来,只要迟夜勋喝醉,就会露出的那种痛苦的表情。
苏彧偷偷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易墨卿控制了朝书易,今天下午,杨大鹏忽然改了口供,说自己记错了,林老的案子,只有易墨言知情,易墨卿根本不知情。”
迟夜勋冷哼一声,“为了暮暮,他竟然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一个死人身上,而且还是他最敬重的人身上。”
苏彧:“我可不这么看,要是杨大鹏真的指认了他,林老的案子他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他现在的基业都转移到华国了,就算要逃,他那些产业怎么办,所以,控制朝书易,他还是为了自保。”
迟夜勋将手里的烟蒂掐灭,扔进烟灰缸里。
“以他的能力,要让杨大鹏死在监狱轻而易举,可他却宁可养朝书易一辈子,也要逼杨大鹏改口供,还说不是为了暮暮。
如果杨大鹏忽然死在监狱里,那么林家二老的案子,就少了一个有力的证人,朝志成要是忽然在法庭上翻供怎么办。
如果被暮暮知道杨大鹏是被他所杀,暮暮肯定不会原谅他。”
电话里的苏彧发出啧啧啧的赞叹声,“果然你们商人想问题就是全面,我只是个警察,负责查案子,至于判刑,那是法院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想这么深。”
迟夜勋挂断电话后,躺到套房外的沙发上,这一夜他也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