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墨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墨紫色的眸子里闪着光,看不出是好还是坏,摇摇头,“不教!”
“为啥?”香玉不乐意了,撅着小嘴道,别看她斯斯文文的,心里可还装着个侠女梦呢。【全文字阅读.】
昨夜的小雨没想到了后半夜就停了,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那些草儿花儿绿的绿,红的红,相当漂亮。
太阳刚刚开始往上爬,此时的光线很是柔和,照在香玉的脸颊上,如降落在霞光里的小仙子一样,清新靓丽。
谭墨看呆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下巴,“香玉,习武太累,我可舍不得你受苦。以后出门带着小花,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香玉条件反射地打掉他的手,嗔怒道:“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多不好。别忘了咱们还没成亲呢。”
“嘿嘿,快了。”谭墨摸摸被打疼的手傻笑道,“你忘了在刘记木匠铺里的事了,要是咱们当时多带一个人让他回来报信的话,你就不会逼着给那朱臭虫开药方了。”
香玉怎么不知道他这是故意茬开话题,也没揭穿他,“知道了,我看你也找个小厮吧。”
“不了,等那个青竹来的时候让他做我小厮。”谭墨道,“以后你出门就让小楚驾车。他的功夫虽然不好,可对付几个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
香玉秀眉微蹙道:“你早就为我想好了吧,所以不想让我跟你学武。要不,我不学打架,你只教我轻功咋样?”
“轻功?”谭墨还是不愿意香玉吃苦,“香玉,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我只是想学学啦,以后要是遇到危险了,打不过也能逃呀!”香玉恳求道:“你知道吗?小齐大夫跟我说了一件很凄惨的事,想想就觉得可怕。”
听到齐震,谭墨皱眉,“啥事?”
香玉道:“他说在京城的时候,有户人家的闺女去上香,路上的马儿惊了,连车带马的都坠入了悬崖,那户人家的闺女也就再也没回来。我就想啊,要是那姑娘会轻功呢?会不会就能逃了。”
“好,我教你!”未待香玉说完,谭墨答应了,“不过,习武是很苦的。”
香玉胸脯一挺,很自信地说:“只要能学到本事,吃苦怕啥?何况我才十四呢,正是习武的好年纪不是吗?”
“晚了些,五六岁的时候还差不多。”
“喂,不会说句好话呀?”
两人打打闹闹间,大家也都陆续起来了。
东屋里的炊烟升起,一天的生活即将开始。
简单地吃过早饭后,三嬷嬷带着人风风火火地来了,“香玉啊,你这闺女咋不早点说?”
三嬷嬷是个急性子,做啥都风风火火的,一来就问,“你嫁衣绣了吗?被里被面都弄好了?我和你春兰家还有素娘今儿个就来给你棉被子。”
香玉不好意思道:“三嬷嬷您急啥呀,这些我还都没买呢。”
“咋能不急?”三嬷嬷恨铁不成钢道,“谭猎户说了,这个月你们就成亲,我查过老黄历,这个月的二十五是个好日子。你算算,今儿个都初几了?”
“这。”香玉一算,这还剩下十来天了呀。天哪,这,太急了!
谭墨看到三嬷嬷丢下秦烈就跑了过来,替香玉说道:“三嬷嬷来得正好,铺盖什么的真要麻烦您老人家了。一会有人会把布料和弹好的棉花带来。不知八床被褥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让那边的人去准备。”
听到谭墨这么说,三嬷嬷的脸色才好看起来,拉着香玉的手道:“八床勉强吧。你这孩子,一点都不会为自个儿打算。到时发嫁就从我们家走!还有啊,这头上戴的身上穿的,都不能寒碜了。”
谭墨立马说道:“明儿个银匠来这里,就按香玉画的图打几样首饰出来。三嬷嬷要不要也给香兰妹子打几样出嫁首饰?那银匠听说能耐着呢。”
三嬷嬷寻思着也行,反正自家闺女明年也要出嫁了,便应下了,“那行,赶明儿个我带银两来。”
“还要啥银两呀,等银匠来了您看中哪个花样只管打了就是。”谭墨笑呵呵地说,“三嬷嬷您先坐着歇会,这马车今儿来得有些晚,估计是这些东西还没装好哪。要不,咱们做十床被褥,来个十全十美咋样?”
“十全十美再好不过了。”三嬷嬷一心为了香玉着想,自然是不嫌多的。
谭墨还是笑呵呵地应了,“那行,香玉看中的布样再让他们多买些布来就是。”
两人有说有笑的,香玉这个当事人反而插不上嘴了。谭墨啥时候变得这么健谈了,看把三嬷嬷她逗的,那样子跟看女婿没两样。
香玉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在洛香村她是没有亲人,可三嬷嬷从来没嫌弃过她,就当闺女一样看待。从她家发嫁再合适不过了!
香兰和素娘一个劲地笑,同时她们也羡慕着。
素娘道:“香玉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成亲了,我还以为要排在香兰后面呢。我和小山刚从外面回来,手里也没个存余帮不上忙,只好来给你做几床被子,可千万别嫌弃啊。对了,你嫁衣还没绣吧?要不咱们帮忙绣,成亲的日子快到了呢。”
“哪能呢,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了。”香玉笑道,“再说别的就见外了,我和谭大哥成亲是有些急,主要是,我,我住在这里,要是不早早成亲话,说闲话的人多。就。”
香兰上前拍拍她的肩道:“我们都懂。照我看啊,你这个年纪成亲刚刚好,还能过两年清闲日子!”
“可不是?”素娘是过来人,以过来的语气道:“等有了娃啊,想清闲都没得清闲!”
“呵呵,是吗?”香玉笑得有些尴尬,她还没成亲呢,这就说到娃了。还有香兰,这姑娘不是很矜持的吗?咋一段时间没见,变得这么豪放了。
很快,谭墨跟三嬷嬷说完了话,由福伯招待三嬷嬷,两个老人家顺便探讨下这婚宴咋办。
谭墨过来拉走了香玉,两人走到放菜的小仓库,年掌柜的人已经来了。
“香玉,你不怪我吧。”
香玉哼哼道:“怪你又怎样?反正都要成亲了。”
谭墨咧嘴一笑,“那就不怪了。来挑挑看,哪个颜色好看?”
香玉立即被车里的绸缎惊呆了,“这,这些布咋这么好看?”
亏她还想改良染布工艺呢,敢情是他们这里地方偏,好布都不往这里走。
车上的布,哪怕是最最简单的棉布,那颜色染的也很好,手感软软的,做里衣和被里再合适不过了。
绸缎竟然有暗暗的提花,大红色也很正,还有几卷类似纱的面料,薄如蝉翼。
她没想到在古代还有这样的工艺,问道:“这叫啥?”
回答她的是一个看着像小管事的中年人,“这叫碧云纱,是京城那边今夏最时兴的料子。”
“一定不便宜吧?”香玉心疼了,料子这般好,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买得起的。
谭墨道:“这是小烈托人送来的,你尽管用就是。做嫁衣的料子带了吗?”
“带了,带了!”小管事从车里抽出一卷大红色的暗提花的料子道:“这花形是牡丹,也是京中大家闺秀这个季节成亲最喜欢用的嫁衣料子。”
香玉摸了摸,这料子软软的,又不厚,正适合这个时候用。但是,“有暗花,不适合再绣花了呀。”
小管事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又从身边的箱笼里拿出一卷纯红的料子道:“要是姑娘想要多多绣花的话,这料子正合适。”
香玉是看过这个朝代的嫁衣的,有凤冠霞披,绣花的部位倒是可以绣在霞披和衣裙的缘边上。便点了头,“行,就这样吧。男方喜服可有料子。”
“有,有!”小管事一看就是做这行生意的,随手拿出一卷布来就很合香玉的心思。
来了两辆车,一车布料,足以让香玉从被褥到窗帘都能换然一新。而另一车则是满满的棉花,做上十床被褥也是足够的了。
“行,这些就都留下吧。多少银子?”香玉忍痛问道,她知道这些都不便宜,可谁让她喜欢呢。
小管事笑道:“姑娘说笑了,这些都是三爷让小的送来了,哪能要您银子。”
谭墨也道:“这是小烈送咱们的贺礼之一,你就安心收下吧。”
香玉很过意不去,但谁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呀,她只好默默地记下这个人情,只能将来在生意上多多让点利了。
等大家将这里的料子和棉花都搬到凉亭边上后,做被褥的摊子也在凉亭里铺开了。
香玉一个劲地比划着,古代面料的幅宽都很她可不想要那么窄的被褥,何况选中的拔步床那么宽呢。
如此一来,这做被褥的料子用得就更多了,可那么多料子不用白不用!这些都是很靓丽的料子,她才不会穿在身上呢!
在乡下就得低调点,为此她又让那个小管事明天送些上好的棉布过来,穿衣还是棉布舒服。
等洛蔓儿来后,她也把尺寸算出来了,说道:“三嬷嬷,我的针线不咋地,做的不好你可别骂我呀。”
谁知三嬷嬷瞪眼道:“你来凑啥热闹?这些都是你的嫁妆,闺女家是不能碰的。你们不是要做荷包吗?赶紧做去!明儿赶集把兰儿也带上,她老是呆在山上也不是个事儿。这里我和素娘就够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