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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你我本就是同一个人(1 / 1)

伪君子说出这话的时候,白少央的目光猛地一颤,似是被什么人狠狠地背叛了一样,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蛋上竟因为愤怒而暴出了几根青筋,就连细秀的脖子也在一瞬间涨得红了,拳头也被他紧紧地攥在那儿,紧得似能把钢筋铁骨都给揉碎了攥在手里。

伪君子忍不住笑道:“你发起怒来的样子,还真与韩绽有几分相似。”

他看上去好像没有半点的悔改之心,反倒还越发得意了。

这份得意进一步地激怒了白少央,使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张朝宗,你既从一开始就是这么个打算,为何……为何现在才与我说明?”

“我若是早就和你说明了,岂非坏了你的兴致?”伪君子振振有词道,“如今你已和生父团聚过,也和我的朋友说过话,还被小姑娘当做大侠崇拜了一番,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白少央气得涨红了脸道:“我若是满足了,就可以去死了?”

伪君子笑道:“难道不是这个理儿么?”

“好,很好。”白少央怒极反笑道,“对着你的那些朋友情人,你连最后的道别都懒得去做,难道你就这么有把握赢过我?”

伪君子这时却说不出什么狠话了。

他不但不说话,就连眸子里的锋芒也收敛了几分。

平心而论,伪君子不是不想对着心爱的朋友和情人道别,可他根本不能去道别。

因为这些人对他太过知根知底,尤其是那个贼眼贼心的叶深浅。伪君子只要一在他的面前露出些生死诀别的口风,就等于在洪水来临前的大坝上撕开一条缝,那真相便再也堵不住了。

他若是道明了真相,再听了叶深浅几句肝肠寸断的话,哪里还舍得去狠心冒险?

可他若是不狠下心,岂非永远都要和这山村少年绑在一块儿,一生一世都带着个拖油瓶在身上,一直不得解脱?

所以他只能狠下心肠,谁也不说,谁也不见。

决斗之前,他连一丝口风都不能透露,就连另外一个自己也得死死地瞒着。

直到决斗前的一刻,他才能把心中的想法摊开来说个明白,把爱和恨都倒得一干二净。

白少央见他不声不响,猜着自己戳中了他的软肋,干脆脸一扬,心一横道:“你既不愿与我共用这身体,那咱们的确是该分个胜负,只不过……”

伪君子淡淡道:“只不过什么?”

白少央目光一闪道:“为何我之前没有防范的时候,你不想个法子吞了我?”

伪君子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想么?”

白少央冷冷道:“你既想和我来场光明正大的决斗,那我们不妨约法三章。”

伪君子道:“哦?”

“若是你赢了这场。”白少央似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之事,面上一黯道,“随你和叶深浅如何**巫山,可你得替我好好照顾父亲,至少别让他孤苦伶仃地过完下半辈子。”

伪君子笑道:“好,这个我答应。”

他大概有很多种法子不让韩绽孤单,只是对方未必会真的喜欢。

白少央又道:“你若输了,可有什么想嘱托我替你去做的?”

伪君子想了一想,还是叹道:“替我向叶深浅和小陆他们说出真相。”

白少央敛眉道:“什么真相?”

话音一落,伪君子的面上忽的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悲哀。

这层悲哀仿佛一团化不开、吹不散的雾气似的,结结实实地罩在了他的脸上,使得那刀劈斧凿般深邃的五官都显得有些模糊了。湿冷而咸腥的空气吹来的时候,他的人亦像是融在了血色暮光下,和这两人共有的梦境一样,永永远远地停留在了日薄西山,将近夜晚的那一刻。

“你要一句一句,半字不漏地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和他们说清楚。等说完了,这些人自然会和你断了,从此天涯不见,沦为路人,你也就不必烦恼了。”

白少央疑惑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带给父亲?”

伪君子的目光微微一动,仿佛有什么难言的爱恨在里面若隐若现着,他张了张口,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出些什么,可那牙缝里只有透过来的风,一个清晰的字都挤不出来。

白少央仰起头的时候,伪君子也似是下了什么决断,上下嘴唇一碰,擦出火星道:

“没有,一句也没有。”

该明白的事儿,韩绽在入这襄州之前就该明白。

不该明白的,对着这头倔牛说了又有什么意思?

话已说完,伪君子手一扬,属于张朝宗的剑已握在手中。

而白少央的刀也已经稳稳地握在了他的手里。

这不仅是刀与剑的相击,更是两世下的恩仇,两条人生路上的交叉点,还是两片灵魂、两种意志力之间的碰撞。

再没有谁能阻挡这场决斗,再没有什么能挡得住两个白少央之间的厮杀。

可在这战场之外,白少央的身躯却稳稳地躺在客栈的床上。

他睡得很死,呼吸沉缓得不像是个身健体康的武人,身上亦是一动不动,似与身下的床钉在了一起。

叶深浅从韩绽那里回来的时候,想法子找到了陆羡之和郭暖律,潜入了白少央的房间。

可他看向自己心爱之人的面庞时,却觉得对方那活色生香的面孔经由这寒凉月光一照,苍白得近乎透明,连一星半点的血色都看不出来。

叶深浅忽然觉得不对劲,而且是很大的不对劲。

凭着白少央的警觉,在他潜进房间的时候这人就该醒过来了,可叶深浅的脚步声已经在静夜里劈啪作响,白少央却还紧闭着双眼,黏在床上醒不过来。

叶深浅只好试着唤醒他。

他先是叫了几声,再推了几把,接着掐了掐人中,最后切了脉探了额,发觉脉象沉稳,体温正常,不似发烧不像着凉,瞧不出什么异样的痕迹。

他只是睡得很死,睡得好像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似的。

叶深浅越想越不对劲,终于狠了狠心,拿着冰凉的茶水往白少央身上倒。

一壶茶都倒完了,白少央还是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沉默得像是正与周公在战三百回合。

叶深浅这下算是急了。

急得像是吞了几口热锅,下一刻就要有火从身上冒出来。

他不得不唤醒了隔壁房间睡着的陆羡之和郭暖律,让他们过来一同守在白少央的身边。

陆羡之本还睡眼惺忪着,可被叶深浅这么一扯一说,忽的浑身哆嗦了一下,把一身的睡意都给抖落了、甩脱了,郭暖律更是在叶深浅潜入隔壁房间的时候就没了睡意,此刻更是急急切切地问道。

“什么法子都试过了?他还是醒不过来?”

叶深浅沉着脸道:“能试的法子都试过了。”

郭暖律冷冷道:“试过打他耳光么?”

陆羡之听得一愣一愣的,几乎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郭暖律说出来的。

叶深浅先是面上一窘,随即把忧切的眼神往昏迷的白少央身上一甩。

然后他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白少央和伪君子正战得不可开交之时,忽觉一个山摇地动。

他们脚下的大地在颤动,头上的天空在崩裂,湖里的死水像一下子活了过来,朝着四面八方无边无际地延伸了出去,延成了大江、展成了大海。

可这海面也是一刻不停、一刻不静,一丁点风过便生起惊涛骇浪,那浪头像是使了劲地在撒欢,一圈一圈地打过来又翻过去,几乎要从岸上打到决斗中的两人。

等到风平浪也静的时候,伪君子才对着白少央道:“咱们继续?”

说来也奇怪,他本觉得一切都好,可说完这句话后,伪君子忽觉右边的脸颊有些莫名的生疼。

白少央一扬手,手中刀光烈烈,目光熠熠道:“继续吧。”

伪君子正要提剑,忽然发现白少央的右边脸颊也是刚刚地肿起,多了一个清晰无比的五指印,像是刚刚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白少央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疑惑道:“怎么了?”

伪君子沉默了半天,还是憋不出什么话。

他还能对着白少央说些什么?

他心里的苦,心里的怨,还能对着何人去诉说?下面是防|窃内容,正文在一百八十六章的作者有话说部分。追求名声反倒送了自己性命,说不定知情人还会说一句“咎由自取”。在权势和国家机器面前,个人的力量实在渺小。

如今他怨不了天,怨不得地;朝里的大官为国为民,自然怨不得;楚三哥忍辱负重,为大义舍了自己前途,同样没什么好怨的;和韩绽的死仇仿佛成了笑话,论到底竟还要感激他给个痛快……

那么这满腹的仇怨、满腔的愤懑又该投到哪里去呢?只能他自己受着,把不甘和怒火捂在肚子里,然后由这颗炸弹炸得他体无完肤。

上辈子终究是上辈子了。

他念着自己从前为做人上人吃过的苦和尝得的甜,心中总放不下前世种种。可除了恨韩绽,他至少还是快活的——做个武林新秀也不错,还有情人,还能帮楚三哥的忙,叫这件大事做成——他简直像个想当然的孩子,以为投了朝廷冒险抗敌,就能做个世人景仰的真君子了。富贵险中求,名利亦如此,他到底热血上头。

直到今日,他幻想破灭,才真真正正知道,张朝宗几十年攒下的武林名望,富贵身家,都跟着他的性命一道消逝,永远留在十八年前三月初七的正午日光下了。

像拂去一粒灰尘,擦去一痕水雾,掸去爬上桌案的蝼蚁……

彻彻底底,荡然无存。

属于张朝宗的那一页,终究是翻过去了。

试问这世间谁受得住这种打击?

他要是个彻底的好人,大概还能咽了大局棋子这口恶气,他要彻底不是个好人,别人棋高一着似乎也无话可说,就跟杀手被抓好像也只好认了。可是他偏偏夹在中间而且还是倒在自己认准的观念上,这就是进退皆是痛了……

他以为挺住了,面上露出云淡风轻的模样,才有真正磊落豁达的君子气派。却不知人非圣贤,遇到这种无妄之灾,便是圣人也要怒发冲冠。……他看着始终温柔如初的兄长,看着同样受人摆布的韩绽,看他年轻正直的情人。看他们那一双双有知或无知的关切的眼睛,从里头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的确是狼狈的。

张朝宗本以为自己就算不是棋手,至少也是个车马炮,但其实他太高估自己的价值了。

灭口灭口,通常要灭别人的口的人,都有种或自觉或不自觉的优越感。

你知道的太多了这句话什么意思?

不过是,这件事我有资格知道,你没有。

这也是伪君子对韩绽一直以来的态度——优越感。

在他心里,他是车马炮,韩绽只是个小卒。

然而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卒子而已。

不但是卒子,还是弃子,他在棋盘上的位置从不比韩绽更靠后,甚至比他更加身先士卒。

谁先失去了利用价值,谁先离开了棋盘,谁才是最需要被灭的口。

如果不是一叶障目,他早该看懂。

只缘身在此山中。

最可悲的是,他连怨都找不着对象。

他是棋盘上的卒——即使不是,即使他是更高贵更重要的车马炮好了,他的使命是保护他的将,那么为了保护将而死,他难道能去责怪将吗?为了保护将而被棋手舍弃,他难道该去怨恨棋手吗?

谁让你置身棋盘之中,一朝入局,至死方休,生而不能怨,死而不能悔,棋手尚有悔棋的资格,而棋子,是没有这权利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面向光明而行,即使明知身后阴影浓重,他也能步伐坚定,因为他知道自己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只要他追着那道光,就永远不会走偏走错。

可是突然有人按住他的肩膀,给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

光自身后而来,他看清了面前拉长扭曲的影子,忽然心生惧意。确实他从不畏惧这阴影,他甚至能够潜伏于这暗影中去做一些事情,但是第一次,他直面这暗影,身不能避,目不能移。那影子如同不知名的魑魅,散发着绝望的气味,无声咆哮着要将他吞噬。

而光自身后来,而他突然疲惫,不想转身,不想求救。

飘摇颤抖的烛火,扭曲散乱的影子,他脸上半明半昧的光。

他得知真相之后单薄地木然而立,“眼神里像是什么都含不住了”,这些他曾经想方设法背着扛着的东西,忽然有朝一日,他失去了承载它们的力量。

因为你不能要求一个被挤压变形的薄薄的纸片人能有力气背得起什么东西。

因为他作为一个鲜活生命,能够用来承载责任承载感情的厚度,突然消失了。

在他内心深处有一个世界无声无息地迎来了毁灭,天崩地裂,洪水倒灌,风雷肆虐,灾劫横生,都是悄无声息的,属于他一个人的惊心动魄。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在耳边,在一派天翻地覆的灾劫景象中微不足道,却又震耳欲聋。

他听见信仰崩塌的声音。

这一次我不记仇了好不好?让我潇洒一回,笑着说没关系我不在意好不好?我假装没有转身过,仍然向着光走过去,装作若无其事好不好?

我真想。

我也努力了。

可是我做不到。

他看见十八年前正午的阳光灿然,正值最好的三月,春风和暖,万物生机勃勃。

花红柳绿,天蓝云白,对面韩绽的刀光如雪,只有他是灰色的。

无人可怨,无人能恨,好像也没什么可不甘的。

终身误,误终身。

空对着,烛影摇摇满眼泪;终不忘,两世踽踽诉无门。

叹人间,举世皆棋今方信;纵然是愿笑风云,到底意难平。

作者有话要说:九千里扔了一颗火箭炮

戊戌虚物扔了一颗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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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扔了一颗火箭炮

九千里扔了一颗深水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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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宝贝们的霸王票,新的一月我会努力更新哒~~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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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200章了,第一次写文写到了两百章。

估计完结得250或者260了_(:3∠)_

总之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值得纪念的两百大关啊,感觉是时候搞点小活动,问点问题了。

问题1在活着的配角里,大家最喜欢的是谁?(除掉叶白以外的所有人)

问题2在已经挂掉的配角里,大家最喜欢的是谁?

问题3目前为止最喜欢的是哪一章?

问题4最想让哪个掉线已久的角色再度上线?

随便选一个问题回答就行,不过如果4个问题都回答的话,我会发红包的~~么么哒~~

(战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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