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山坡上,透过杂草的缝隙,看着太阳喘着粗气不停地往前跑,从头顶跑到城市的上空,再到城市的另一边,直到最后隐没在高大的建筑之中。
这在别人看来,也许是枯燥无味的,但对莫凡来说却充满乐趣。他可以躺在这里看上一整天,而且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看。因为这是他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唯一一个让他觉得跟地球老家相似的画面了。
是的,莫凡是一个穿越者。
他的前世,是一个孤儿,被一个老奶奶收养资助之后,考上了大学,后来成了一名室内设计师。说是设计师,其实干的事情无非就是绘图纸,跑腿和拉客户这些杂活。前世的最后一个晚上,为了拉住一个客户,不善喝酒的他强撑着喝下两瓶二锅头,然后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穿越了。
让他感到无奈的的是,穿越之后自己仍旧是一个孤儿,只不过年纪变小了而已。每次看着这副只有十来岁的瘦小身躯,他都会感到有些无奈,也许这就是造化吧。
看着天色慢慢地变得昏暗起来,莫凡很小心地冒了冒头,尽量不去触碰到周围的杂草,以免被人发现。
他现在躺着的地方,是一个长满杂草的小山坡。这里是属于铁木城东南一角的边缘,是郊区的范畴。据说以前是个公园,后来城市收缩,这些地方就被抛弃了,杂草长了十几公分高都没有人打理。山脚立着一个破损的人物石雕,浑身斑驳不堪,连人头也不知被弄到哪里去了。石雕旁边,是成片的垃圾堆,臭味熏天。垃圾堆再往里走,隔着一排小树,旁边有个废弃的工厂。
工厂门口,大门打开着,两个看门人无趣地逗弄着一条猎狗,不见其他任何异样。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啊,他们怎么这么慢?”莫凡皱了皱眉,轻声地自言自语道。
正说着,那条猎狗突然汪汪大叫起来,然后顺着工厂旁边的小路跑出去,两个守门人立即把大门锁了起来,拿上铁棍,跟着猎狗追出去了。
等这两人一狗都跑开之后,莫凡迅速跑下山坡,跑到那个石雕面前,在石雕底座四周熟练地摸索一阵,然后——瞬间消失了!
石雕下面,一间密室被浓密的黑暗笼罩着。莫凡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手电筒,把开关打开,从手电筒里射出一道微光,才把洞里面的环境照亮了些。
“该死,电池的电量快要耗尽了,看来要去老姚那里重新买一块。”
密室的地面和墙壁都由石板拼接而成,比铁木城城区的公路还要平整。对面是两个同样大小的石洞,大约有两米高,宽能容两人并排走,背后则是通向地面的石梯。密室的墙壁上和顶上都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图画,密密麻麻的,好像蔓藤一样将整个房间都布满了。乍看这下,这些画好像是由一条线勾画完成,看起来十分精美。
不过莫凡可没有时间来欣赏,他只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就径直走向左边的大门。在通过一条十来米的通道之后,又来到另外一个相同的密室,莫凡这次选择了右边的大门继续往里走。
如此循环往复,每走一段距离都会出现一个密室和两道大门,莫凡都能毫不犹豫做出选择,有时走左边有时走右边。看起来他似乎对这地下通道的路线非常熟悉,一路走下来,竟然丝毫没有停留。
走到第十个密室的时候,莫凡终于停下来。看着对面那个往上延伸的石梯子,他笑了笑,收好手电筒,开始往上走。
地面上,太阳下山之后,黑暗来得十分迅猛,只一顿饭的功夫,天色就变得昏暗下来。无头石雕旁边,少了城市光芒的照耀,更是黑黝黝一片,看不清事物。偶尔有只老鼠从垃圾堆那边冒险而来,打探一阵,一无所得,又奔回家去了。
“木头,要是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等,你怕不怕?”一个有些沙哑又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在石雕旁边响起。
“怕什么,难道你的狗还会跑这里来咬我不成?”一个瘦高个子用稚气的声音回答道。他似乎还有些不满,说完之后又哼了一声。
“嘿嘿,别生气嘛,我不就是迟了点吗。这还不是为了能让你多表现一下,你跑这么快,那只笨狗怎么追的上你。”
“你家养的狗,你怎么说都无所谓。要是换了一条狗,你自己来试试?小心把你的大耳朵给咬下来。”瘦高个子没好气地说道。
“那当然不行,比跑得快,两个我都比不上你。”小孩立即双手摸着自己的大耳朵,生怕被咬了似的。
高个孩子不再说话,大耳小孩儿也只是嘿嘿干笑两声。
又过了一会儿,被叫做木头的小孩脸上露出焦虑之色。
“阿鲁,你说老大他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心吧,没事的,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不过老大的确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要聪明。”大耳朵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我们过来的时候,经常跟我们作对的小胖他们几个也进去了,如果老大给他们碰上的话,那就麻烦了。”
不等阿鲁回话,另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石雕上面冒出来:“小胖那头猪,还不能拿我怎么样。”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同时有一团黑影出现在石雕的底座上,正是莫凡。此时的莫凡衣服和头发上随处粘着些蜘蛛丝和灰尘,看起来十分狼狈。不过他的眼睛里面却炯炯有神,那是一种干坏事成功之后才会有的神情。
他身后扛着一个有他半个人高的大袋子,里面装满了东西,胀鼓鼓的。看莫凡喘着粗气的样子,就知道袋子里面的东西不轻。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两个小孩看见莫凡出来,都欣喜异常,立即过去把那个大袋子接过来。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一些凹凸不平的石头,大大小小都有,可能是因为放得太久的原因,石头的表面都长了一层灰色的苔藓。
三个小孩又各自拿出一个小袋子,你一个我一个地把大袋子里面的东西瓜分起来。
“阿鲁,我们今天过来的事,小胖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莫凡随手理了理衣服,一边捡石头一边问道。
“昨天上课的时候,赵倩老师清点人数,就你一个人没在。小胖再怎么笨,也该想得到我们这两天会有大行动。”阿鲁回答。
当他说道“大行动”三个字的时候,两只眼睛发亮,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兴奋起来,仿佛他们不是合谋去偷东西了,而是干了一翻很大的事情一般。
“切,你别那么兴奋行不行,不就是偷了些低阶能量石么,而且还是别人不要的低阶下品,没什么大不了的。”木头不屑地说。
“你还不是一样,你看你手都兴奋得发抖,还好意思说我。”阿鲁开玩笑地说道。
莫凡咳嗽了下,打断了两个伙伴的玩笑,继续问道:“怎么可能只有我不在,平时不是有很多人逃课吗?”
“这次不一样,赵倩老师提前就通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让每个人都要去。本来想跟你说的,只是这几天都没找到你。”阿鲁解释道。
“这样啊……”莫凡摇头苦笑,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都已经有这么久没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