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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无忧的防御,明王久攻不下,.三江阁
元无忧这次出征,她的亲卫侍队自然倾剿而出,顾家也出动了不少包括顾全在内的高手在她身边保护,暗中保护她的人则多的数不胜数,除却留守保护怀王的幽影外,幽影团里的顶尖高手皆在暗中保护。
更别提还有空无魂,以及秘而不宣的各路人马。
所以,在久攻不下又暗杀无果后,明王怒火烧心,而项氏一族也在受到三番五次的重创后,收起了掉以轻心,谨慎凝重的重新谋划,誓要铲除元无忧。
淮平能坚守,出乎不少人意外,当一开始三皇子负伤、无忧公主接手领兵的消息传回京城时,庆帝气恼失望的砸烂了御书房里的一切能砸之物,更别提满朝官员感觉淮平将失的惊骇感。
而京北百姓,除了京城重地外,其余城郡县府也开始慢慢的出现不少举家迁移避难之人。
在淮平战事僵峙不下时,冀东战事却变化巨大。
元暮兄妹带领的大军勇猛的冲出了朝廷大军的防线,逼的朝廷大军一步一步后退,最终退到了晋州边线。
而大军被逼退至晋州的消息一传开,定阳第五氏在继锐减河运后,也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第五照下令,陆陆续续的关闭了除定阳势力范围内的所有商铺,着重以粮、油、盐、布匹的生活必需物资为主。
很快,这就使得不少其他地方上的老百姓别说没银子,就算有银子,也有银子买不到粮油物品。
走到如今的局势,郑氏和陈氏也都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这里面的大问题。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已经是骑虎难下。
暗中的那只老虎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叼住了他们的命脉,若这只老虎不松口,他们要么硬着头皮紧紧的趴伏在老虎背上任其带领他们走向未知的前方,要么是跳下来摔死或被它一口吃掉。
认清局势后,应中陈氏和广南郑氏虽然心里憋屈的抓心挠肝,却不得不纷纷学着第五氏那样效仿呼应。
暗中期盼那暗中在他们没有察觉到就已民经叼住了他们的老虎看到他们的诚意。
其实要不是如今战乱,郑陈两家一定会杀进定阳或容安,抓着第五氏或文氏严刑烤打逼问幕后那只黑手是谁?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想想而以。
换句话说,在还没有成功的前提下,不知道有时候反而是最安全的保护伞。
但接下来,郑陈两氏发现他们想的还是太天真了,虎口难填啊。
继定阳第五氏之后,容安文氏也再发力,暗中卡断了地主皇商的供需。
在几大氏族的把持和推波助澜之下,京北之地的供需被完全孤立了起来,平日里不可一世,喜欢拿眼角扫人的皇商贡商都如热锅上的蚂蚁,货存物资可顶不了几个月的。
在三个月后,京北之地的皇商贡商基本上已经没办法从京北之外的地方上收纳启用粮油布匹了。
可为了确保皇宫供需,在官府的大力推动下,这些人强行纳征百姓的粮食。
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的百姓再也不敢侥幸了,民怨如潮!
各地方十里八乡的百姓在面对饿死的情况下,被强行征纳粮油的百姓怒从胆边生,一些不怕死的后生小伙子自发组队,奋起反抗,试图抢回粮食!
这样的情况,强征百姓粮食的人官员贡商也都想到了,于是,请出了虎营军押送保运征纳上来的粮油进京。
有了虎营军保押,意图抢粮的百姓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面对抢粮的百姓,虎营军没有手下留情,在血腥杀戮了几批百姓后,不但没能镇压住百姓,反而引发更大的动荡和反抗,杀完了一批又涌上一批,似乎一下子,有着杀不完的百姓冲到刀口之下。
俗话说的好,乱世出英雄。
如今的大元国,正是大乱之际。
京北之地,战火还未燃,京北之地却已经血流成河,横尸百里。
百姓对朝廷对皇帝的仇恨,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沸点,人人都在期盼着明王打过来,讨伐昏君暴帝。
面对这样恶劣的影响和动乱,就连庆帝也都坐不住了。
民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他当然知道。
庆帝连下三道圣旨,第一道是严格把握对百姓的武力镇压。
这样一来,虎营军对百姓倒也不再一味杀戮,可这些对于被杀红了眼的百姓来说,根本撼动不了他们冰冷的心了,一心一意只想着推翻暴政,抢回自己被抢走的粮食,不用担心被饿死。
庆帝面对奏折,当场大发雷霆,暴怒之下却掩盖不了他的焦燥和不安。
于是有了第二道圣旨。
第二道圣旨则是干脆禁止对百姓武力镇压。
冰冻非一日之寒,这次的暴动,对百姓来说,已经是顶点,更何况,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各家的壮丁主力,面对父兄夫弟的血流成河,就算是皇帝安抚,也依旧民情激愤,抢粮的百姓更多,手段也更激进了。
到了这个时候,抢回粮食已经只是一种宣泄口。
真正的主因,是百姓对朝廷对皇帝的不满,已经无力压制。
京北百姓暴动,大乱,京城也不可以安稳,纵使京北之地有虎营军和禁军,可百姓何其多,千千万万,数不胜数,这样的暴动让庆帝雷霆之怒,却也终不敢再使用武力镇压。
在大臣们给给上书后,最终下了第三道圣旨,将强纳上来的粮食重新再发回给百姓,以图平民愤。
消息传来,对暴动的百姓来说,的确安抚了一时,但也终是迟了,当今皇帝已尽失民心。
可对于其他地方上的百姓来说,却是一种鼓舞。
大元国的百姓起义,百姓暴动,越来越频繁,到最后,也越来越大,一些人甚至自发的加入了明王的叛军中讨伐朝廷。
有了百姓的拥戴,明王之军势如破竹,直逼晋州!
一旦晋州破,京北之地不远亦!
面对如此局势,元浩天终于坐不住了,终于采用了平睿的建议,决定御驾亲征。
金銮大殿上,在庆帝宣布他亲征后,整个大殿都静的让人汗毛直立。
百官皆匍匐于地,纷纷山呼皇上三思。
庆帝端坐宝座之上,暗黑的眸子扫过殿中跪伏着的百官,他当然知道御驾亲征绝非儿戏,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但让他坐以待毙亦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看了一眼施济,施济点点头,扬声道:“宣齐胜,林唯棠上殿。”
匍匐于地的朝臣们听闻这宣诏声,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不成皇上……
“罪臣林唯棠叩见皇上!”
“罪臣齐胜叩见皇上!”
上殿的两人显然是经过一番打理之后才上殿的,并非披头散发,身着囚衣。
看着两人,众人眼中都有着了然,看样子皇上不仅不会杀他们,反而极有可能会重用他们。
庆帝深沉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冷冷说道:“都起来。”
“谢皇上。”
二人低垂着头退至一旁。
庆帝接下来任命了四位中庸老臣主持朝政,平睿和顾凌从旁监政。
最后,庆帝的目光才看向林唯棠和齐胜:“朕给你们二人一次立功的机会,随朕亲征。”
……
淮平与冀东交界处三里外山丘下的营帐内,中年男子悲痛欲绝的扑到躺在床榻上已经全身僵硬的年轻男子身上,老泪纵横:“峤儿……你怎么忍心让爹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
“爹……您老别保重身体,我一定会为大哥报仇。”搀扶着中年男子的少年咬牙切齿的道。
看着悲痛的父子俩,营帐内的另一名年轻男子将手里的酒一口喝尽,杯子在掌心化为粉沫,恨声道:“五叔,我一定将元无忧的人头拎来祭峤弟。”
说完后,大步离去。
“站住。”
营帐帘子掀了开来,走进来的中年男子喝住了他。
来人身形魁梧,眼神犀利,极有威势,正是明王。
欲冲出去的年轻男子站在原地,抿紧唇,朝来人行礼:“阿岩见过王爷。”
明王看了他一眼,目光投向因为他进来而收起悲痛的父子俩。
二人上前行礼:“参见王爷。”
明王拍了拍项五的肩膀,无声安慰着,然后走过去看了一眼死去的项峤,眼色加深,沉声道:“本王知道你们急着为阿峤报仇,但此事需从长计议,否则,只会是再添伤亡。”
“王爷……”项岩年轻气盛,哪里听得进这个话,正想反驳时,却被项五截话了。
“王爷说的对,此事的确是要从长计议,元无忧身边明里暗中的人都是顶尖高手,阿峤技不如人,老夫无话可说。”
“爹。”
“五叔。”
“你们住嘴,没听见王爷说的话?”项五沉声一斥,被喝斥的二人不甘愿的低下了头。
明王将二人的不甘愿看在眼里,眼色微闪,倒是没说什么。
“王爷,请!”项五恭敬引请。
明王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留在营帐里的堂兄弟俩看看床榻,都咬紧了牙,他们三兄弟带领家族里十数名顶高手去暗杀元无忧,不但没成功,还中了埋伏,好不容易脱身,阿峤却伤势太重,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气绝身亡。
“元无忧……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主营帐内,明王面色凝重的出声:“阿五,元浩天御驾亲征了。”
项五惊讶的抬起头来:“王爷的意思?”
明王眼中戾气一闪而过:“这二十年来,本王朝思暮想的就是亲自与本王的九弟一战。”
“可是如果弃了淮平,臣担心终成大患,元无忧计谋过人,胆识过人,她手中掌兵十五万,万一到时候,她和三皇子杀回京师救元浩天,我们必将受困。”
“她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得有所倚仗才行,徜若断其翼,斩其势呢?”明王冷笑,杀了她,难道还杀不了三皇子?
项五悟然,恭敬的道:“臣明白了,定不负王爷所望。”
明王垂下眼:“你明白就好,这里本王就交给你来处理。”
“是。”
……
无论世间发生过什么?或是正在发生什么?苦难也好,太平也罢,人们都无法阻挡时间的前进脚步。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来势汹猛,下了两天两夜都还未停。
入夜时分,暗沉的天幕罩在头顶,让人压抑,好在张目所到之处皆银妆素裹,无形中也算是开阔了视野。
似乎一切苦难都被这皎洁的白雪掩盖住了。
淮平城里,与外面的暴乱相比,竟然平静的出奇。
位于东阳街气势宏阔的李家主宅,在雪夜里格外的庄重肃穆。
重重宅院后,是一片小树林,小树林深处,有着一栋隐秘偏僻的独立小院,此时元仲生披着大氅衣,站立在屋檐下看着院子的积雪一点点加厚,四周静的出奇。
“主子,您还是回屋休息吧,小心您的身体。”小瑞子立在身后小心的劝道。
元仲生没作声,而是伸手轻抚在胸口,伤口早已经愈合,可他的身体却不但没有好起来,反而每况愈下,他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人软禁了……他的眼神晦暗了起来。
从他醒来后,人就置身在这诡异的小院子里,他身上的箭伤很重还有毒,在这里养了三个多月,他才能下床,却发现自己对身处的地方一无所知?
如今都已经入冬,他在这里也有半年时间了,却……还是一无所知,对外面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如今外面究竟是什么状况,他不得而知。
这些日子,他不想让自己去思考那个软禁自己的人,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软禁他的人,是元无忧!
她以送他入城养伤为借口,把他软禁在这不知名的院子里,那几名随行的太医和随行的侍卫恐怕已遭不测。
他不明白为什么元无忧要这样做?他……那样的相信她,她却辜负了他的信任和期盼。
“还是没打听出来这里是哪里?”
小瑞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主子恕罪。”这个院子坐落在树林里,院子里有两名聋哑夫妇照料着他们,暗处有高手盯梢,其余的一无所知,他想尽办法也没能探得任何有用的消息,更别说走出院子一步了。
此时,李家主宅,宽大的书房内,两名男子正在品茗对奕。
书房大的离谱,用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隔出了一间棋室,青绿古铜鼎中,袅袅生烟。
乌木雕花榻上,文无瑕和李焱对面盘膝而坐,眼睛都专注的盯着矮几上的棋盘,一名柔美动人的俏婢在旁为二人煮茶伺候着。
待到一局见分晓后,李焱抬头,挥了挥手,一旁侍候着的女子恭敬一礼,眸子含蓄的扫了一眼清冷的俊秀男子,这才悄然退了出去。
文无瑕淡漠的抬眸看向李焱。
李焱淡声道:“文兄看不上?”他指的是刚才对文无瑕上心的俏婢。
文无瑕不置一词,端起手边的茶轻抿了一口,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道:“我来是要将人转移走。”
李焱目光微闪,却面不改色的执起一子在指间,执袖审视着棋局,最终落于一点上。
“文兄给李某挖了一个好深的坑。”
“那也是李兄愿意跳下去才行啊。”
一片静默后,李焱才又出声道:“为什么是他?”他原以为文无瑕扶植的人是三皇子,而让他断其粮草,是为了促成虎营军和镇淮军的合并,哪知道三皇子不过是块垫脚石,真正的人呼之欲出,怀王……不过,从怀王启用元无忧这一点上来看,他很是敬服。
文无瑕当然知道李焱想的人是谁,不过,他并不打算纠正解释,只是挑眉淡淡一笑:“为什么不能是她?”
李焱盯着他,眯眼道:“虽说坊间传闻不可尽信,但怀王身患不治之症,恐怕绝非空穴来风。”否则,皇帝绝不会启用顾家,更不可能重用无忧公主。
“那又如何?”如今天下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时间上的事情。
“那又如何?文元瑕,这绝非仅仅是个人生死,这是我们家族存亡之大事,一步错,满盘皆输,再无翻身之地。”
“你胆怯?”文无瑕挑眉。
李焱隐忍的咬了咬牙:“没有。”他只是有些憋屈自己被文无瑕逼赶上了船,心有不甘而已。
“李焱,你会感激我的。”文无瑕淡声道。
“你……好,我也无比期盼有一天会对你感激不尽,但现在,我已经上了船,你该要告诉我,接下来的方向吧?”
文无瑕将手里的茶杯搁下,抬眸望他,说出让李焱意外的话语:“你的事情已经完了。”
“什么?”李焱惊讶的微微睁眼:“你什么意思?”
“其他氏族如何,你当如何,就行了。”
“世上有这么好……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这是造反,没错吧?难不成是他想错了,他们不是在造反?
文无瑕站起身:“就是这么简单。”
李焱微张着嘴,望着文无瑕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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