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帆给石海迅速回了个电话。</p>
石海在接到电话之前，其实很纠结，他正在考虑如何跟徐珊珊交代赵帆的拒绝，没想到赵帆很快重新找到自己。</p>
“我答应和徐珊珊见面。”赵帆沉声道。</p>
“行，晚点我就将地址发给你。”石海松了口气，暗想原来你是虚晃一枪，看来你对姗姐还是旧情未了。</p>
赵帆并不知道石海这么想，他并不是惧怕见到徐珊珊，而是觉得人生既然分叉，能不见面，各自走自己的路，那样比较妥当。</p>
石海给徐珊珊拨通电话，“我已经约好赵帆。”</p>
徐珊珊微微一笑，笑道：“他是什么反应？”</p>
石海总不能将赵帆一开始拒绝的情况告诉徐珊珊，以徐珊珊的性格肯定会大为愤怒。</p>
石海苦笑道：“他很开心啊，觉得你主动邀请见面，是他的荣幸。”</p>
石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完全是在徐珊珊手下办事历练出来的。</p>
徐珊珊在剧组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女人，如果有任何事情惹怒她，那么你休想有好果子吃。</p>
石海为什么在剧组位置这么稳，因为他了解徐珊珊的脾气，该低头的时候，会表现得足够温顺、听话。</p>
徐珊珊对石海的回答很满意，淡淡道：“辛苦你了，你帮我们多找几家媒体，既然综艺节目上不了，那就只能在其他方面多投入。”</p>
在电影热播阶段，剧组主创和演员参加综艺节目录制，是最划算和普遍的宣传方式。</p>
一方面可以形成极大的影响力，另一方面剧组不需要承担宣传费用，甚至有些综艺节目还愿意给明星开出场费，因为电影明星本身对综艺节目而言，也有很大的作用，可以让节目吸引更多的观众。</p>
徐珊珊和赵帆约在酒店三楼的咖啡厅。</p>
酒店的咖啡厅装修得很奢华，灯光朦胧暗淡，徐珊珊故意拖延了十分钟，才出现在门口，她上面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是一件绣花的针织衫，头发末端微卷。</p>
她脖子上带着一根铂金项链，坠饰镶嵌着红色的宝石，手里拿着一个知名设计师量身订造的手包，下身是一条浅灰色紧身长裤，踩着十八厘米的高跟鞋，整个人显得高挑纤长，因为保养得很好，所以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纪。</p>
赵帆看到徐珊珊出现的瞬间，眼中没有欣赏之色，而是流露出一抹冷色。</p>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不过，要怪只能怪你，我为了见你，专门打扮一番。我平时都是不修边幅的，但是想到这次要见你一面，总不能给你一个糟糕的印象，所以花费了差不都一个小时，你还满意吗？”徐珊珊坐在赵帆的对面，打量着这个男人。</p>
赵帆的头发依然凌乱，穿着还是很随意，但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p>
徐珊珊说这番话时，眉眼里满是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婀娜妩媚，如果旁边有人，会以为徐珊珊深深恋慕着赵帆。</p>
赵帆平静地望着徐珊珊，淡淡道：“没想到学姐这么重视我，实在让人惊讶。”</p>
“其实我一直就很重视你啊，否则，当初你毕业那会，为什么我从几十号人当中就挑选你呢？”徐珊珊觉得赵帆有点冷，与想象中有点差别。</p>
但她转念一想，这么多年没见面，保持距离也在情理之中。</p>
“当初还不是我太傻？别人都是要实习费。我跟你说，师姐，只要你让我跟着你，我可以不要工资。”赵帆苦笑道，“然后我跟着你白干了两年多。”</p>
徐珊珊微笑道：“当年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你现在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当年跟着我在剧组里，积累那么多经验。你如何能拥有现在的地位呢？你当初能适应电影拍摄的强度，所以改行从事综艺导演，才能如鱼得水。”</p>
赵帆原本看到徐珊珊第一眼，心中涌起无数当年青春时的回忆，但随着和徐珊珊交流几句之后，他发现徐珊珊变得完全不可理喻。</p>
难怪石海会那么嚣张，根源就来自于徐珊珊，有什么样的上级，就有什么样的下属。</p>
徐珊珊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她这是从哪里得到的自信，觉得别人的成功，都是来自于你的恩赐？</p>
“是啊，珊姐你是我的伯乐。”赵帆顺着徐珊珊的话题往下说。</p>
对付她这种人，办法很简单，既然你这么膨胀，那就让你继续膨胀下去，当一个人站得越高，摔得也就越惨。</p>
“我就喜欢你的诚实。”徐珊珊喊来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点心。</p>
赵帆叹气道：“我还是不用咖啡，就喝水吧。”</p>
徐珊珊冲着他妩媚一笑，“听我的安排吧，水太平淡无味，还是咖啡好，不仅香气浓郁，而且还能提神。”</p>
“那就按照你的吩咐来吧。”赵帆不想跟徐珊珊过多争执，因为他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毫无意义和价值。</p>
等咖啡和点心都摆上桌，赵帆主动问道：“珊姐，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吧。”</p>
徐珊珊拿着汤匙搅拌着咖啡，发出叮叮的声音，“现在全国各大综艺节目，拒绝我的剧组任何通告，这件事是你暗中做的手脚吧？”</p>
赵帆喝了口咖啡，淡淡道：“珊姐，你也未免太高看我了吧？就我一个小小的综艺导演，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吗？”</p>
徐珊珊扫了一眼赵帆，虽然他的情绪掩饰很好，但刚才看到了一丝不屑和嘲讽。</p>
徐珊珊耸了耸肩，笑道：“好吧，我权且相信你的话。但我想请你运用自己手中的资源，帮我解决现在的困境。咱们都师出同门，相信你会见死不救吧？”</p>
“珊姐，你未免太想当然了啊。我凭什么要救你？”赵帆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是同门，但已经有多年断了联系。”</p>
徐珊珊微微一愣，没想到赵帆回答得如此干净利落，微微皱眉，“你开个价码吧，只要能让各大电视台重新恢复通告，我可以满足你的条件，当然，也不能漫天要价、信口开河。”</p>
“我就不开价了，我明确地告诉你，无能为力。”赵帆的语气比想象中要强硬，眼神望向徐珊珊时也格外有侵略性。</p>
在徐珊珊看来，赵帆是在释放某个信号。</p>
她嘴角不经意的掠过一个弧度，笑道：“好啦，咱们难得见面，不要这么凶嘛。对了，我想起来有一个东西送给你，是咱俩一起拍摄的那部获奖电影《山凤》的纪念品，我想亲手送给你。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房间拿一下吧？”</p>
赵帆想起那部电影，无论是剧本创作、演员招募，还是后期的宣发、评奖，都是自己亲力亲为。</p>
徐珊珊准备这份礼品，倒是她有心了，至于让自己去房间拿，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p>
“还是不用了吧！”赵帆直接拒绝道，“已经过去的东西，我都抛之脑后了。”</p>
“真的这么绝情吗？”徐珊珊挽起赵帆的胳膊，凑到他的耳边，笑着说道，“走吧，相信你一定会满意的。”</p>
赵帆几乎是被徐珊珊拖着来到她的房间。</p>
刚关上门，徐珊珊就一把将赵帆推到墙壁上。</p>
赵帆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将她一把推开，“你这是做什么？”</p>
徐珊珊将外套扔在地上，继续朝赵帆靠近，笑道：“最珍贵的纪念品，难道不就是我吗？现在把我交给你，你不喜欢吗？”</p>
徐珊珊觉得赵帆是在故作镇定，他肯定没想到自己会那么主动。</p>
赵帆一把抓住徐珊珊的手腕，徐珊珊以为他还是受不了诱惑。</p>
却听赵帆闷声说道：“请你不要侮辱我，没错，我之前是喜欢过你，但我喜欢的大学时代，白衣飘飘、自信灵动的珊珊学姐。自从你进入社会之后，你就不是她了。”</p>
徐珊珊怔怔地望着赵帆，赵帆将衣服披在徐珊珊的肩上，然后背过身去。</p>
徐珊珊浑身发抖，指着赵帆的背影，怒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变吗？我是身不由己。”</p>
赵帆转过身，从容道：“谢谢你的身不由己，让我知道原来世界上有些人不值得爱。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所以还是各自别过吧。”</p>
“你会后悔的。”徐珊珊歇斯里地地说道。</p>
“是吗？我们走着瞧啊？”</p>
赵帆已经站在门的另一边，随后传来“啪”的关门声。</p>
当徐珊珊脱衣服的时候，赵帆心里有种说不出恶心。</p>
原来那个住在自己心底多年的女人，竟然堕落到这个程度。</p>
赵帆走到酒店门口，一辆商务轿车停在身侧，他上了车，陈潇笑问：“感觉如何？”</p>
赵帆微笑：“破而后立吧。我又重新相信爱情了，因为她根本不配赋予爱情这个词。”</p>
“那可是个好消息，你得请客。”陈潇笑道。</p>
“好啊，你想吃什么？”赵帆爽快道。</p>
“我想吃海鲜。”陈潇在赵帆的肩膀上拍了拍，“你的学姐很快会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个多么优秀的男人。苏韬已经布置好陷阱，明天《天机》剧组令人不齿的手段，将会遭到曝光。”</p>
全国那么多电视台，都选择拒绝《天机》剧组参加综艺录制，光靠陈潇的人脉资源，那肯定不足以办到这些。</p>
不过，如果电视台的综艺节目组，知道《天机》存在重大的问题，录制的节目很有可能面临下档的困境，自然会主动拒绝和《天机》的演员继续合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