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来得及想到炼师,因霍忠唐这年轻宦官接着又对自己倾诉另外个苦恼:杨门郎在道州当司马时,我让家人多方照顾他,他也答应回京后帮我父母和兄弟谋几个有俸料和赐衣的流外官当当,可到现在杨门郎好像是彻底把这事给忘记。
高岳其实现在心中和明镜般,他苦笑两声,看看正在驿厩里忙里忙外的崔清崔十八,这位老实人也对杨炎有恩啊,可也被忘在这灞桥驿边。
于是高岳宽慰霍忠唐几句,临行前又给了崔十八共十贯钱,说知十八兄家中亟需用钱,先前那枚马蹄金是岳父所赠,这钱是高三一身所赠,我不过区区试殿中侍御史,俸禄微薄,还望十八兄不要见怪。
这下把崔清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说将来不知该如何报答高侍御才是
傍晚时分,高岳刚入升平坊崔府,把坐骑交给仆人拴好,就听到中堂上岳父在大发雷霆。
先前朝会上,杨炎的党羽正式提出奏请,一是要让刚刚被罢免户部侍郎官职的韩滉出刺苏州,二是要将西北二池的盐利直接归户部度支司管。
刘晏对此持况。
留言的那道墙垣上,包括退乐斋门板上,不但有密密麻麻贴着的纸笺,居然还有几枚射来的箭羽插在上面,更外面数丈地,一群人挎着横刀,有的搓手于落霜的地上走来走去,有的正在那里烤火蹲守着,眼神都盯着退乐斋的门口,并且各个表情和善。
横刀这东西,在唐朝不算是违禁武器,各府各州的市集上都有出售的。
“完了完了,这算是扎营守候!”冉三娘叫苦不迭,急忙走到院子里,对坐在胡床上的吴彩鸾说到。
“现在出去的话,怕是会被砍死。”吴彩鸾面容板滞,双手交叉撑在颔下,如此判断到。
接着就呜哇声,炼师几乎哭出来,“高逸崧啊高逸崧,我吴彩鸾就算是得了你些佣金脚力钱,可也不至于被你这样坑陷,你写的这阿阳侯恩仇记次编,就因把芸娘给了贼徒齐炼,虽然刊印的三千册抢购一空,可你知道后来被多少人堵门吗?”
其他经生都咬着牙,围在吴彩鸾的旁边,“炼师炼师,听说逸崧已经回升平坊,现在唯一可行之道,便是找到逸崧,求他把这次编给改掉,再行刊售。”
“也只能如此了。”吴彩鸾点头,而后拍下大腿,站起来仰起面来:退乐斋高耸的西墙,瓦当上盖着白白的霜,只要翻越此墙,再走过四坊七巡铺二横街,就能到升平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