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厅中闺当中,云韶正细心地整着帷帐下的簟席,等着夫君归来。
整着,整着,云韶想到公主的画轴,又想起云和传来的话,到底心中意难平,便微微叹口气。
她觉得有话想对云和倾吐,便下意识隔着窗牖,往更东面的小偏厅看去,影影绰绰间烛火不明,似乎云和已上榻,要休息了。
“阿霓”这时高岳忽然迈着轻轻的脚步,走过来。
云韶略为吃惊下,便转身过来,“崧卿”
这会儿,隔着一道窄巷的小偏厅里,原本已将书卷搁好,刚准备就寝的云和忽然见到对面,姊夫和阿姊的影子投在纸格上,正四目相对时,脸顿时羞红起来,便轻声吹灭了眼前的烛火。
当即整个房间里,全是月辉,云和有点尴尬,她想合上窗牖,可那样弄出声响来,岂不是此地无银?
“公主送来的画轴。”这时高岳笑眯眯地将背后的乌木匣子递出来,“先前回兴元府时事杂,未能来及向阿霓说起这事,就搁在书斋当中,却被云和发觉,狠狠教训了我番。”
“崧卿切莫多心,阿霓只是”云韶急忙说到。
可转瞬间,就被崧卿搂在怀中,“阿霓你看今夜月色多美,不如我们夫妻俩一起看看,公主的画技如何?”
一旦崧卿坦白,阿霓的那点不平心意顿时烟消云散,便点了点头。
小几上,高岳将那幅画给展开,阿霓便看到画中那位盛装雍容的仕女,也当即看到了她乌黑发髻上的那支白牡丹。
“这好像兴唐寺那株树上的呢!”而后阿霓又看了看这美貌的仕女,噗嗤笑了出来,“崧卿,莫非唐安公主这,这画的是我?”
还没等高岳回答,阿霓就看着这仕女裙摆边的那条白毛黑眼的猧子,当即啧啧说道,“这猧子可不太像棨宝。”
接着阿霓端详端详,又望望有些纳罕的高岳,“崧卿啊,说句话你可千万千万别生气。”言毕,她就探出小酥手来,指着那画中的猧子眼睛说到,“这猧子的眼神,似乎和,和崧卿很是相似!”
“怎么会!”高岳有些不满地抗议道,而后他也看着那小猧子,慢慢的,慢慢的,他也只能承认,赞赏公主画技的同时,也在心中抱怨说:“李萱淑啊李萱淑,还说你不会再骂我妇家狗,我算是明白,你是不会再骂了,全画在了画里。”
另外,妻子虽然大部分情况下憨憨的,可有时第六感也堪称可怕。
很快,夫妻俩对视,很快都笑起来。
云韶很乖巧地挨在夫君的怀里,用手指搔搔,又吻了吻高岳的耳朵。
“阿霓又贫相。”高岳酥麻酥麻地,看着妻子艳若桃李的脸庞。
“哎呦!”忽然他叫了声。
听到这声音,小偏厅那边的云和,坐在月牙凳,靠在窗牖边,不由得捂住小嘴,“我在做什么啊?真的是不知羞耻,升平坊的颜面岂不是被我丢尽。”
可那边随即传来阿姊撒娇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云和浑身发软,足上的丝履无法挪动半分。
今晚的月色,可真的好亮,好美丽。
“阿霓,上次就告诉你,不要摸我的喉结。”这边高岳挣扎着,男人是很不喜欢被摸这个部位的,哪怕是最心爱的女子。
可云韶咯咯笑着不依不饶,只顾用小酥手来回戳着夫君凸出的喉结,“就是对崧卿的这地方感兴趣,谁叫阿霓没有,谁叫阿霓没有”
“那我就让你有!”高岳一语双关,开始露出兽性的一面,开始狠狠将妻子反抱住,温柔又不失力度地拍、搦、掀、捏。
正巧的是,阿霓罗衫内里,居然没有抱腹,可以说任由高岳掌握把玩。
两人脖颈相交,不断摩擦着,听到妻子急促沉重的呼吸声,高岳明白她也已彻底入巷,消除芥蒂的夫妻俩,马上就得进入大欢喜的境地。
这时眼眸迷离的云韶,才看到这乌木匣子里,还有数方剪裁下来的万方图,还有颗药丸,用红线拴着的,当即就明白,边喘息边娇嗔到,“好哇崧卿,是不是芝蕙叫你来说这番话的?”
“芝蕙说当初红芍小亭里,咱俩夫妻曾立誓要五男二女、雁雁成行的,现在一个竟儿怎么够呢?”
云韶心花怒发,当即就有些忍不住了,接着就把匣子里的那颗“驴驹媚”捻起,解下红丝线后,放入到自己的小舌当中,接着就转过身来,搂住高岳的脖子,夫妻俩随即你来我往,舌津交缠,吸吮有声,很快将这颗“驴驹媚”溶化开来,不分彼此。
那边,云和在没有烛火的偏厅内,而阿姊这边的烛火还未熄灭,两人做的事,云和就好像在看皮影戏般,一清二楚。
云和全身都发热,耳轮更是烫的,她轻轻靠在墙壁上,带着十二万分的羞耻,“姊夫就是个浑蛋”
那边姊夫的声音忽然浮起,“去把窗牖合上,云和还在那边呢?”
“灭了烛火就行,云和应该早就睡熟了,窗牖若是合上,阿霓我会热的。”
接着隔壁,烛火也熄灭了。
可在月夜下,那边夫妻秘戏的动静好像更加清晰了,光是听就能让人魂飞魄散。
云和捂上耳朵,可阿姊一阵阵有节奏的娇喘,还是透过她的指缝,钻入到她的脑海和心脏当中,就像千万只白蜡虫在咬啮着自己的娇躯般,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书斋里,看到姊夫的花锦万方图的情景
很快,阿姊的声音又像是溺水般痛苦,气若游丝,“阿姊不会死掉吧?”云和有点惊骇,可很快她又听到了奇异的声音,这声音她在父亲观察使府所在的潭州曾见识过,就是那水牛于稻田泥中拉犁的混浊,及皮鞭不断打在牛背上的清脆,一声又是一声交相错织,伴随着阿姊那挣扎的低呼,这时她听到的却是姊夫和阿姊咬牙切齿般地对问对答,又是卿卿又是阿霓的。
最后两人一起,发出几声高亢的声音,瞬间悄无声息。
云和慢慢瘫坐在墙边,面色潮红,雪白细腻的脖子和锁骨间,全布满了汗珠。
没会儿,她又听到阿姊在那边温柔地说,“谢崧卿为我擦拭,黏黏糊糊地都顺着尻流到席子上了,汪汪的满是”接着阿姊好像又开始为姊夫擦汗起来,两人窸窸窣窣地开始悄悄话,渐渐听得不甚清楚了。
月光照在云和小巧的鼻尖上,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