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为苏婉兮建造的几所宫殿已初有所成,由于今年风雪交大,也就停工等来年再继续。
“太子。”苏婉兮淡淡问候。
“太子怎么在这香兰亭里?”苏婉兮问着。
苏婉兮总觉得沈靖渊话中有话,图纸是自己设计的,莫非他知道了?
沈靖渊挑眉问道:“是吗?难道贵妃娘娘不想要这琼楼玉宇?”
“若不是前几日与母后闲谈,我也定不会知道,如此巧夺天工的设计原型,竟是出自苏贵妃之手。”他语气间含着嘲讽。
“什么出自我的原型?”苏婉兮装傻,显得十分委屈。
苏婉兮咬唇:“太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苏婉兮闻言明白,今日沈靖渊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他分明就是知道自己今日会来视察建筑成果,于是故意在这儿巧遇,然后质问自己……
沈靖渊转过身去不愿直视她的眼泪,淡淡道:“贵妃这话严重了,不是质问,我只是佩服贵妃杀鸡儆猴的手段罢了。”
“你的话,好讽刺。”苏婉兮淡淡说着。
“呵。”苏婉兮轻声一笑,拂袖而去,沈靖渊,自此之后,我将会让你看见一个全然不一样的苏婉兮,不对……应该是真正的苏婉兮!
临近新年,苏府派人进宫禀告家母病重,速回。
苏府,白雪铺成厚厚一层,苏婉兮从屋外赶回来,发间白雪未化。
苏婉兮见状,心下明白了什么,倏地热泪盈眶,冲到了冯婆身旁。
床上的人将睡未睡,发丝斑白,呼吸浅浅。
“回来了……”冯婆声音分外沙哑。
“没事……没事……婉兮啊……”冯婆如枯木般的手颤抖着,想要握住她。
冯婆苍白一笑,气息越来越微弱:“能再见到你……们,已经很满足……千万,放下……仇恨,好好和……和子右在一起……去找……找你的家人……去找七……”冯婆面色痛苦起来,“七……”
“冯婆!”苏子右也不禁唤了一声。
“婆婆……”苏婉兮哽咽。世上的人,犹如蝼蚁,生死都只在一瞬之间。没有人会悲天悯人,为每一个人的离去而伤感,只有当自己的至亲离去之时,才会感觉到自己的无奈,生命的残忍……
苏子右眼中隐忍着泪水,缓缓起身,上前抚慰着苏婉兮。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苏婉兮哭着,伤心欲绝。
苏婉兮在苏子右怀中,想起了昊儿,想起了畴昔,哭得更加伤心。
苏婉兮哭了良久,待心情渐渐平复,才推开苏子右,擦干泪水,哽咽道:“安排后事吧……我先回房了。”
很快,灵堂搭了起来,苏府被浓重的悲伤气氛笼罩。
苏婉兮跪在垫子上,烧着纸钱,面色憔悴的望着灵堂中的棺材。
苏婉兮倏地想起了冯婆临终前说过的话……去找谁?!家人?!
苏子右淡淡道:“过几日再说。”
冯婆出殡,由于冯婆是以苏家主母的名义下葬,许多朝臣都纷纷来上香、慰问。
“宸妃娘娘驾到。”
宸妃着一袭素衣,挺着肚子前来,苏子右与苏婉兮上前相迎。
苏婉兮淡淡道:“进来坐吧。”其实,是她写信叫人快马加鞭送进宫给宸妃叫她前来的,冯婆出殡,正是一个宸妃可以出宫来的机会,苏婉兮这样做,别有一翻打算。
“姐姐?”苏婉兮看见宸妃出神的模样,不禁唤着。
“多谢娘娘关心,娘娘如此厚爱,臣惶恐。”苏子右礼节性的说着。
“嗯。”宸妃应着,与苏婉兮一同向偏殿而且,还不忘再回头望一眼苏子右,那双狭长的眼着实太像,只是当年的那个少年,双眸清澈,而苏子右的眼里,却望不见澄清。而且……宸妃暗暗讥笑自己,苏子右可是当朝的大将军,怎会与西蜀皇子扯上干系。
“请坐。”苏婉兮说着,屏退了下人,自己给宸妃斟茶。
苏婉兮淡淡一笑:“人嘛,都会有那一日的。”
“还行。”
苏婉兮斟了茶,坐到了宸妃旁边的位置上去,朝着苏子右的方向望去,淡淡问到:“是否有些像呢?”
“那个人,是不是像你曾经遇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