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干净的一张小脸儿瞬间红肿。
眼前被扇耳光的女孩子和回忆里的她渐渐重合。
当时才16岁的她，被继父打的半张脸都肿了，连夜冒雨跑进了他家，痛哭失声的紧紧拽住他的胳膊，仿佛把他当成了她今生唯一的依靠。
“我继父又趁我洗澡时想要……伤害我……我今晚可不可以住在你家？”
心底残存的那一点回忆成了最后的不忍，战东玄视线一暗，下意识的就想掀开被子下地，但是胳膊却被人紧紧拽住。
唐烨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边，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
“东玄哥，你忘记六年前你都经历过什么吗？你想要放弃了吗？”
战东玄呼吸彻底紊乱，指尖深深陷入了手掌血肉。
但手心的痛，又怎么可能抵得过心痛如绞？
……
拨了十几遍的手机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状态，战墨沉面色幽冷的把手机随手一丢。
坐在驾驶座上，他把车徐徐停在幼儿园门口，降下车窗，冷眼看着抱着大书包，板着小脸儿站在门口的战昕泽，冷冷道：“上车！”
战昕泽低垂下小脸儿，冻得惨白的小嘴儿紧紧抿着，不发一言，用沉默的方式做着最后的抗争。
“总裁，您稍微温柔点，您一温柔，小少爷肯定就听您的了……”隋美仁在一旁说好话。
这对父子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偏偏谁都不肯服软，可真是对亲父子啊！
战墨沉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他眉头皱紧，声音更加冷若寒冰。
“战昕泽，你愿意挨冻就挨冻，你要是病了，我就把啾啾丢冰河里，让它去医院陪你！”
话音未落，战昕泽眼圈一红，小嘴儿一瘪，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滚落。
只听哇的一声，战昕泽彻底吓哭了。
他丢弃了大书包，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车前。
猛地拉开车门，战昕泽撅着小屁股分外艰难的爬上了副驾驶的座位，伸出小手儿使劲儿捶打着战墨沉的胸口。
“爸爸你是坏蛋，你是大坏蛋呜呜呜……你虐待我就算了，你还虐待啾啾，我不要爸爸了，我要妈妈，我要小可呜呜呜……”
听到儿子提起“妈妈”二字，战墨沉的眼神就更冷了。
他拎起儿子的衣领把他放在自己腿上，只用一只手就把自己儿子牢牢的禁锢住。
战昕泽反复挣扎都挣脱不开，只能像是只小狗似的趴在战墨沉的腿上，放声大哭，哭的泣不成声。
“我要妈妈呜呜呜，我要和妈妈在一起多些时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妈妈，我害怕失去妈妈……”
战昕泽大声哭喊着，哭的越来越撕心裂肺。
“已经没有时间了……我看见小可躺在一个田地泥沟里快死掉了，小可说她不能陪伴小泽和爸爸了，小泽又要永远失去小可了……”
禁锢着儿子的大手倏然一松，战墨沉漆黑幽深的眸中顿起暗潮汹涌。
重新握在手里的手机，也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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