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幽见怪不怪,裹着精致套装的身段扭了几下就躲过了总裁熊抱,顺便抄起一份文件快准狠地拍上何萧那不知道吻过多少女人的嘴巴,清清凉凉白了她的上司一眼:“萧萧,你再不去洗澡去了一身味儿,我立刻走人。”
某个大总裁立刻夹着狼尾巴跳向洗手间,乖乖洗澡去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冯幽无法理解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或者说,她无法明白男人这种动物。在这个父系社会,男人撑起社会发展的大半,有着惊人的战斗力,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占用男人大脑百分之九十的地方,一定是性而不是工作。若是那百分之九十的地方都去想工作了,冯幽觉得人类应该已经统治全宇宙了。同样她也无法明白女人这种动物,用情绪化来思考的女人,靠依附取悦男人赖以生存的女人,虽然父系社会无可厚非,但她一直觉得,像林婉那样的女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千金小姐的身份弄成酒吧应召女的样子,为了就是取悦那个滥情的男人。
何萧当然是个优秀的男子,更宏观一些讲,他是这个社会顶级基因了。冯幽把玩着珍珠项链,也许她从未谈过恋爱,不明白男人与女人之间心心相惜的感觉吧。像她这样的旁观者,天天看何萧发情处理烂桃花,她就觉得爱情这东西,应该是荷尔蒙过剩的产物罢了。林婉说得没错,像她这样从小山村里出来的,能做上如此高薪的位置,应该要偷笑才是了吧。
生活都还没温饱,哪有力气去想风花雪月的事情。
冯幽出身农民家庭,母亲死得早,父亲是个酒鬼,对她也只是给几口饭吃的恩。后来酒鬼又娶了个老婆,生了个儿子,对她这个存在感极低的女儿就更不上心了。她靠外公外婆的支撑,又借了村里人的钱,这才上了大学。得到自由的她一直努力生活,很早就勤工俭学,大学开始就不再向家里伸手要钱,为了生活她几乎什么兼职都做过,家教,促销员,翻译...只要是能赚钱的正当职业,她都做过。毕业后她凭着优异的成绩成功得到何氏集团实习生的机会,半年后成为何萧的秘书。
时间一晃而过,已经过去整整四年了。
上大学前,冯幽没有条件改变自己的命运,一直隐忍蓄势待发。上大学后,她的人生仿佛开了窍,拼了命想要得到真正的自由——靠自己双手挣得的物质,在这座城市安身立命,买到属于自己的房子,安家,把年迈的外公外婆接到这里养天年。她一直是这么坚持的,而这些一点一点也开始实现。
摊开手掌,芊芊玉手的后面,是一层薄薄的茧。以前更难看,天天干粗活写字的手,能好看到哪里去。后来到了何氏,何萧第一眼看到冯幽的时候,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以后好好工作”,而是甩给她一张卡和一本时尚杂志,还有一句凉飕飕的“立刻去美容院和商场收拾好自己,不到满意的效果别来上班”。
这种狗血的韩剧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冯幽还少女心地憧憬了片刻。可当她正式步入秘书处时,少女心碎成了渣渣。
冯幽那时候是个糙妹子,但她再朴实无华,也掩饰不住从大山的天然纯粹中淬炼出的清丽容貌。大学时代就有无数的男生追求她,而她一直对感情的世界闭门不谢。工作后,在何萧身边,更是对男人这个群体还没来得及产生好奇的美感,就已经濒临绝望状态了——以前是没有条件去恋爱,现在有条件了,却不敢了。
收起手指,冯幽打开抽屉,掏出那管进口香橙精油护手霜,曼斯条理摸着手指。她的总裁大人有句名言,什么样的主就应该配什么样的仆,他是钻石,那她至少得是珍珠。他璀璨万分,那她至少得优雅莹润。冯幽想起这句话,微微笑了下,打开梳妆镜,看着镜子中隐藏在淡妆后的自己,多年来她一如既往对自己认识得很深刻。
无论外在怎么变,她冯幽,永远是冯幽。
咔哒——洗手间的门被推开,打断了冯幽的思绪。何萧披着浴袍,丝毫不介意在他的秘书面前大喇喇展示着他的腹肌。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笑吟吟扭到冯幽身边,用他认为最性感的姿势倚在书桌上,微微倾下身体,状似不经意扯了扯浴袍,露出隐约可见的结实小腹,那双不知勾了多少女人的桃花眼深情款款以四十五度斜角凝视着冯幽,几滴水珠落下发梢滴在文件上。
冯幽好整以暇整理着文件,看到何萧那堪比模特的身材也只是眉头动了动,不是眼馋而是眼烦——这男人天天这样在她眼前晃,关键是跟不同女人上·床后还能深情款款对她说情话,若不是她深谙何萧性子,早就一脚踹死这死男人了。
何萧眼睛维持了好久的放电姿势,电到他眼角抽搐才再一次确信,他的无敌通杀魅力第N次在冯幽面前失败。他挫败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墩子坐上书桌,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秘书把一堆文件收拾得井井有条。毕业于高等学府、就职后也从未放弃深造的冯幽去年就已得到经济管理学和金融会计学双硕士学位,俗话总说女人胸大无脑,何况还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何萧偷偷瞟了眼冯幽包裹在香槟色套装里曲线优美的身材,俗话说得真是不靠谱!
这点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冯幽的眼睛,她优雅地举起剪刀,特意在何萧面前晃了晃,然后对着一叠即将扔进碎纸机的文件就是卡擦卡擦几下,完了抬眼笑吟吟看着她的上司:“天凉,萧萧小心感冒哦。这里是这个礼拜五开发招标会议上需要的资料,今天已经是周四了。如果萧萧生病了,我会很困扰的。到时候那些第一第二第三夫人找来的时候,说不定我一头疼,就不小心放进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