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芙看了看狼藉的地下,道:“下人们说你在这里又哭又闹,我就过来看一看你。”
“我没事了,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李若兰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她头乱如麻,根本不想再说话。
“还不就是新式出卤水方法的保密问题?”
公孙芙心里那个乐啊,对手方寸大乱,正是己方趁胜追杀之时。
“我心情很不好,此事暂且搁置。”
李若兰本想说的是,你公孙芙决定此事就行了,但立刻想到这样做,岂不是将权利拱手相让?
“此事涉及山庄长远利益,刻不容缓,不能因你个人的情绪,而误了山庄的大事。别忘了,你可是公孙夫人,如果分不清孰轻孰重,又怎能让山庄得以发展壮大?”
公孙芙的语气,已是上司训下属,假如李若兰还固持己见的话,那么,公孙芙将对她说,你李若兰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你根本就不配主持天池山庄大计,不如上山当方士去。
“让我心情平静下来,再来找你,总可以了吧?”
李若兰知道她今天太失败了,以至于步步处于下风。
“好!半个时辰后,咱们合议此事。”
说完之后,公孙芙得意起身。
公孙芙走到门口,突然扭头,脸色变冷道:“你说你好端端的公孙夫人,却因男女之事,和你的族亲在这里闹将起来,下人们看了个大笑话,我们公孙家的面子都丢尽了!你要在宗庙前忏悔你的所做所为。”
李若兰气得呼呼喷气,可道理不在她这一边,只能低低骂道:“走着瞧,早晚我会心想事成的。”
搞不定公孙芙,李若兰永远都只能以公孙夫人的名义示人,对这一点,敌对双方都非常清楚。
李若兰修正后的计划,应该是不错的选择,但昨晚钱欣凌对我的拉拢,让她不得不反思修正后的计划,从理论上说,这是她唯一能扭转不利局面的机会。
可是当修正后的计划,比预定的进程还要顺利地实施时,她又瞻前顾后,踌躇不决起来。因为修正后的计划,有着重大缺陷,那就是假如我真正被钱欣凌所迷,被钱欣凌策反,站在了她的敌对面,那么,实施修正后的计划,就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公孙芙着着领先,处处压迫,令她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新式出卤水的办法,更令公孙芙对我另眼相看,搞不好,她要学习赵月英,直接将我入赘,也不是没有可能,那时,她李若兰就彻底抓瞎了,今生再也不别想和罗振再续前缘了。
换句话说,此时李若兰只能寄希望于我的人品,看我是不是真正重信守约的君子!
所以,两意三心的她,看到我返回房屋后,由李梅和胡娟服侍洗沐,一下让她心里从紧张到恐惧,再到生气,于是无理取闹,又哭又闹,无事生非把我赶走,只是看到公孙芙进门时,她这才急忙命令护院将我拦回来,毕竟修正后的计划也是计划,若是不试上一试,以后再无机会。
李若兰的心里很是难受,修正后的计划实施进程,不能由她掌控。假如这样做还不能成功,那么,她将永远失去和公孙芙相斗的实力,从此就该老老实实当她的未亡人,再也甭想有当罗夫人的非分之想了。
回到山庄,我回我的住处,钱欣凌则去见公孙芙。
“欣凌,李若兰不是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醋劲?”
公孙芙微笑着说道,在她最信任的心腹面前,没有什么秘密可保。
“是啊,小姐,以我对张宁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他是个聪明过人的英才,而不是表面上长得那样有阴柔之美。要不然,以李若兰的眼光,是不会看上他的。只是,我对她说张宁昨晚跟我在一块,她一下便对我横眉冷对,回头又对张宁大发脾气,甚至还将张宁赶走。我想,她多半是想给张宁一个下马威,本意还是想留住张宁,让张宁专心为她在两个方面上服务。”
钱欣凌分析了李若兰的用意,在她看来,这种可能性最大。
“我去见李若兰的时候,她还在张宁的院落里哭闹,地下满是竹简,还把砚台也摔烂了,看到我来,这才想起将被她赶走的张宁拦回来。她还说张宁欺骗了她,骂张宁彻夜未归,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个女人,就是你吧?”
公孙芙笑道,看到李若兰的狼狈劲,她甭提有多爽。
“小姐,张宁人漂亮,又有才华,赵月英原先搞的假入赘,现在都要弄假成真,可想而知,他有多么讨女人喜欢。这样的男人,有几个女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李若兰虽然风韵犹存,可要凭她一己之力,死死拴住张宁,以我看来,根本就是办不到的。哦,小姐,昨晚我都那样了……嘻嘻!”
钱欣凌心中窃喜,李若兰的鲁莽,造成李若兰和我有了隔阂,那么,她更有把握和我在一起。不过,聪明伶俐的钱欣凌,不会把自己的全部想法,向公孙芙讲出来,她和公孙芙名为主从,关系好的不得了,但在男女情事上,却是例外。
公孙芙听得捂嘴直笑,啥的‘我对你负责,啥的敢不敢占有我’之类的荤话,可不是随时都能听得到的。
“欣凌,今早还有这事!张宁竟然躲在屋梁上,我想,他肯定是想偷听我们的说话,于是我将计就计,嘻嘻,……你记得告诉宗庙之人,要让李若兰在祖宗灵前进行忏悔。”
公孙芙也将今早为何所有人都找不着我的原因,说了出来。
钱欣凌双手捂嘴,因为公孙芙更为大胆,竟然以身作饵,让我看个精光,以此让我念念不忘,这本钱下得可不低!
钱欣凌明白公孙芙这样的用意,要把我拉过来,削弱李若兰的实力,待寻得合适的机会,就把李若兰彻底赶出山庄,让她去守墓或当方士之类的。到那时候,就没有人能有资格分走公孙家的偌大家业。
当然,到那时候,做为公孙芙最信任的人,她钱欣凌能拥有公孙家的一部分财富,够她一辈子都用不完的财富。为此,她钱欣凌将会竭尽全力,去帮助公孙芙完成这一设想。因为,无论是财富,还是男人,她都能得到巨大的好处。
“小姐,你放心,真到那时,我会提醒张宁,让他把重点放在小姐身上,我嘛,当个通房丫头就好了。”
钱欣凌自知她的身份定位,正主是公孙芙,她是公孙芙用以掌控我的得力助手。
“张宁的确超凡脱俗,这能耐、这气质都是上上之选,李若兰这个明着守贞如玉的女人,不顾名声把他带回山庄,绝对是喜欢的不得了。可现在她却因为想独占,而把张宁给得罪了,嘿嘿,哪像我俩,姐妹一齐,不怕张宁不动心。”
公孙芙心中很是舒畅,这也不难理解,哪有女人不思春的?我不但能帮她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还能解决生理上的问题,一举两得,哪里去找?现下却近距离出现在她面前,能不去争取吗?
当然,在争取的方式上,做为女人必须得有的矜持,她不能当面对我说:我喜欢你,你从了我吧!可是,今早这话她却亲口说了出来,即便我真不同意,她也没丢最基本的面子不是?
“小姐,李若兰是真心想把张宁给赶走吗?”
钱欣凌还是有些不放心,男女之事,是最难预料的,好的时候像一个人,不好的时候,就跟仇人没两样。
“李若兰又让护院把张宁拦回来,看来她的怒火,一时没发泄完毕,当然,也有想让张宁回心转意的意思。毕竟,找到一个像张宁这样的男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公孙芙同样有些担心,破镜能重圆,旧情难割舍,李若兰若是使出女人的媚劲加缠劲,我很有可能原谅她这次。
“哼!她这就是痴心妄想。小姐,你给我说说,当时你脱完了,他有什么反应……”
昨晚发生的事情,钱欣凌永志不忘,后面还有更加戏剧性的一幕发生,由不得她想知道我是什么表现。
要知道,这种场面,千载难逢,女方明知道男方在暗处,却向男方述说单相思,还以宽衣解带诱惑男方,想来也是够编入戏曲的佳话一桩。
钱欣凌和公孙芙两人有说有笑,说到羞人处,两女嬉闹起来,没法子,多年来想男人的梦想,就要成真,能不高兴愉悦吗?不过,她俩的打闹,还真符合外人给她们下的磨镜定位,你骑我是我骑你,互相攻击着对方的敏感部位,只不过以前是聊以慰怀,现在却是心想事成前的庆祝。
暂且不说她俩的高兴,不高兴的是我和李若兰。
回到我的小院房间,李若兰正手拿茶杯,静静坐在那里品着。
“李姐姐,你这是那根筋不对?”
座在她对面的我,现下也冷静了,心平气和地问她。
“我又哭又闹这么久,嗓子冒烟,先润一下嗓子再说。”
说完之后,就是小口饮茶。
“张宁,今天的事,对不起。但我还得旧话重提,说句实话,我早就不想在山庄里待了,但我没有办法,我总得把拦路虎给解决了才行。”
李若兰悠悠说道,话中道歉的意味,简直就有等于无。
我有些气恼起来,可我不是冲动的人,问道:“公孙芙可不是省油的灯,我之所以想出新式出卤水的法子,就是找不出待在这里的好理由。现在,你这么一闹,大伙私下里都知道,可明面上却不能说出口的事,都给公开化了,这样下去,我还有脸待在你身边吗?”
“没错!张小弟,我今天之所以这样对你大发肝火,就是想把你名正言顺地推到公孙芙那边,让她对你的信任感来得更快一些。为了不让你露出马脚,我来了个本色出演,要不然,怎么瞒得过精明似鬼的公孙芙?”
李若兰捋了捋发角,显得颇为无奈。
我一下发了愣,脑袋飞速运转开来,思考着她这样做的原因和收获。
“李姐姐,你想过没有,你这样把我推到公孙芙那边,万一我受不了她们的诱惑,真的成为了她们那边的人,帮她们来收拾你,你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了吗?”
我没敢说钱欣凌对我的示爱,更没敢说公孙芙对我的“深情表白”,试想小姐带侍女全收的好事,是个男人就不能放弃。
“张小弟,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早先商量的计划实施不了,修正后的计划,小心谨慎地实施,不起作用,只能大开大合,用上激进之法,取信于公孙芙她们。我只能寄希望于你的承诺守信,我不可能把身子给你,那是给我情郎罗振的,我的侍女们,姿色又上不了台盘,所以,她们真要大玩美人计,真心要拉拢你,我也只能干瞪眼。”
李若兰破罐子破摔,敌人优势太大,她没有万全之策,不冒巨大的风险,那是不可能的。
“李姐姐,你瞧这事给整的,我想我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很低啊。”
想到钱欣凌的主动,还有公孙芙的单相思,李若兰还要把我推给她们,我真的是羊入虎口,会被公孙芙和钱欣凌给吃掉。不过,真是单纯被吃掉,是不需要负责任的炮友关系,这倒无所谓,可是她俩能同意吗?
“张小弟,昨晚跟钱欣凌在一起,滋味不错吧?”
李若兰突然眼角一挑,暧昧十足地问我道。
“什么滋味不滋味?事实上我什么也没做,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说出去了。”
我苦笑一声,美色当前,却不得不当柳下惠,你说这滋味能好得了吗?
“这种事,我会对外说吗?钱欣凌可是对我说,你对她,可是喜欢得不得了。”
李若兰压根不信。
面对李若兰的咄咄逼问,我不能含糊其词,如果这样,会被她看出我和她有裂痕,不是一条心来,忙道:“李姐姐,我再次重申,我和钱欣凌,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什么?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
李若兰肯定想不通,这种事,只有女方否认,百般抵赖的份,男人对外炫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否认?
“钱欣凌憋得太久,一时冲动,我可不能跟着她冲动。”
我的辩解很是无力,可事实又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