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木塔尔这个笨货,他说,想请张公子去找女人,乐呵乐呵。我说,张公子能看得上帐篷里的女人吗?要玩,也得玩……呵呵。”
甲耳蚌露出你懂的意思,这么些天来,就是赶路和沿路交换些东西,他们积聚了大量财富,赚了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利润。手里有钱,自然就想到酒与色了。
“哈哈!你们都去玩,记得给甲耳蚌找一个。甲耳蚌,你陪我走一走,没你当翻译,我可寸步难行。”
对这群人的生理需求,理应予以满足。
众人一阵欢呼,旺盛的精力需要找到发泄的渠道,上马之后,呼啸而去,目的地非常明确,在市集上早就打听清楚了,做到有的放矢,不走冤枉路!
我问甲耳蚌,市集里为何没有这种服务,得去市集以外的地方找女人?
甲耳蚌回答我,平时草原上要交换东西,是在离帐庭三十里远的地方,唤做拉波的城镇上进行,这次帐庭开市集,免除了交易税费,鼓励大伙前来捧场,为尧雪的招婿,营造一个欢乐的气氛,
怪说不得晚上帐庭一带,就没有白天热闹,人都去拉波玩耍,或者干脆在草原上搭建的帐篷内歇下。
我和甲耳蚌跟在他们后边,缓缓而行,不多时,这群人便跑得无影无踪。
沿途所见的草原,千篇一律,没有什么景色可看。但我需得混时间,于是和甲耳蚌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
就在这时,我们听得背后马蹄声急促响起。
天色已晚,此时还在外边赶路的,不是有急事,就是要做抢劫之事,但是,我们所处地方,离帐庭才十里多一点,在这里抢人,不是打来达的脸吗?
这些人头戴皮帽,毛巾缠嘴,目标明确,直奔我和甲耳蚌而来!
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前来的数十人,个个身材魁梧,尤以冲在最前面那人,身形健壮到骇人的地步,目视比来达还要粗一圈,高一头。
冲近之后,他们没有直接攻击,配合默契将我们围了起来。
“你们是谁?”
甲耳蚌问话判明他们的身份,甲耳蚌等人在市集上赚了大钱,这些人眼红了,便想打甲耳蚌的主意。
甲耳蚌心下倒不发慌,他又不是没见过我杀拦路抢劫的贼盗,比这声威更大,人数更多的贼盗,还不是被我轻易斩杀,区区几个贼盗,不在话下。
回答甲耳蚌的,是骑士挥起手中弯刀,朝他砍来!
甲耳蚌手中也有刀,可他自知不敌,拨转马头躲开骑士这势大力沉的一刀。
其它骑手,纷纷抡刀向我们冲杀过来!
我手中没有兵器,但这不影响我反击,抽出腰带,对准劈砍甲耳蚌的带头者后颈,就是一卷!
带头骑手,本想将隔在他和我中间的甲耳蚌砍倒后,再向我发动攻击,没想到我出招诡异,类似于被人偷袭,人从马上跌了下来,不过,这厮倒也蛮勇,手中弯刀对卷住他脖子的腰带,就是一刀,吹断我的腰带后,大吼一声步行向我冲来。
“把刀给我!”
我不想在甲耳蚌面前展示修士的攻击技法,只能用凡人中的武者高手技法对敌。
甲耳蚌自知他拿着刀也不可能逃得出去,还不如把身家性命全押在我身上,况且我一出手,就把对方最厉害的壮汉给卷下马来,今天多半又要重复在旅途中,他多次遇到的我反杀抢劫者的戏码了。
我将手中腰带掷向带头者脑袋,准确将他脑袋蒙住,这下他总不能把脑袋也割下来吧?
四面八方呼啸冲来的骑手,我从马上纵身一跃,先缴了最先抵达一人手中的长枪,兔起鹘落,长枪后发先至,不等他们靠近甲耳蚌,已是先他们一步出手,长枪枪势力道又猛又快还很准!
冲过来的骑手,只见比夜光还要黑的长影,在月色下很是模糊,一晃而过之后,他们手中的兵器,便无法举起,纷纷中枪,跌下马来,已经冲近了的骑手,没法控马停止,枪挑马踏之后,伤了还没死掉的骑手,顿时呼天喊地叫起痛来。
我后发制人,照理应该让来袭者心生胆怯,就此逃跑,可是他们不但不退,反而继续围攻,当然,也就继续被我虐。
甲耳蚌痛打落水狗,随便捡了一把掉在地上的弯刀,对着地上的来袭者,不管死活,都是一刀结果性命。
“甲耳蚌,以后你可以说你手刃过数十盗贼!”
我开着甲耳蚌的玩笑,实则是想看这些人的反应。
“张公子,这种脏活,不用你亲自动手。”
甲耳蚌说着这话,咧嘴开笑,因为他发现被杀之人的武器,都是上等兵器,将其拿来换钱,也是笔不菲的收益。
甲耳蚌这幅捡洋落发大财的模样,与我视敌为无物,看淡生死的英姿,形成鲜明对比。
我连挑带打,数十人已经倒地,此时带头者才将我掷向他脑袋的腰带解下来,刚一解下来,饶是他久经杀戮,也不禁有些慌神,本以为我再能打,也不会这么短时间内杀得了这么多人。
甲耳蚌也想立功,趁着此人对我短暂发呆之时,对着此人后脑,用足力气,就是一枪杆!
可是,此人也就动了一动,扭过头来看甲耳蚌!
这可把甲耳蚌给吓坏了,他认为,这一击就算打不死壮汉,但多少得趔趄一下吧,想不到此人连皮外伤都没有,抗打击力,真不是摆设啊!
此人看来最恨偷袭者,先把甲耳蚌解决掉再说,看着较为笨重的身体,其实相当灵活,在甲耳蚌还没有想出是跑还是硬着头皮对战的时候,壮汉已经恶狠狠扑到他面前,对着甲耳蚌脑袋劈出刀来,其势有如倾盆大雨,无差别泻了下来。
甲耳蚌根本不敢抵抗,直接向后倒硬桩,反正是草地,不会摔伤人的。就算这种最快的躲避方式,也仅仅堪堪躲开刀尖劈头,不能全身躲过,肚腹处哗一声,厚厚的皮袍被刀尖划开!
甲耳蚌不敢看伤势,凉意遍体,好像还有黏湿的液体流了出来,不知是血还是尿。
“可恶,一个蚂蚁似的家伙,居然也躲过了我这一击,还它妈让不让人活了?”
壮汉高声怒骂,虽然我听不懂他说的话,但他带来的这么多人,全死在我们手上,令其出离愤怒的同时,心中也有了畏惧。
我下马,慢悠悠走向他,充满了不屑,手指勾了勾,意思再明显不过,让他过来投降。
壮汉虽然没有看到我大杀他的部下,但也知我勇猛异常,他不是我对手,胆怯之下,这时候又见甲耳蚌将割下来的人头,甩在他面前,壮汉猛然咬牙,抄刀就想朝胸口戳去!
只是他想自杀也不可得,但觉手臂被大力冲击,手中刀己经不见踪影,隔了好久,才听到远处有物体落地的声音,那是他刀子落地的声音,而他被我这一股力量给带得连连后退,倒在地上,紧接着被甲耳蚌落井下石,重重踢上几脚。
本来以甲耳蚌的拳脚,是怎么也威胁不到壮汉的,无奈壮汉被我甩出的枪杆打中手臂,力量之大,以至于他五脏六腑都在动,这会面对以前有如蝼蚁般的甲耳蚌,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任由甲耳蚌为所欲为。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说了,我给你一个痛快。”
这些人身手不算太好,但是所用招数简单实用,都是战阵之上用的大砍大杀,不是抢劫的盗贼,而是军人。那么,他们会是谁的人呢?
“甲耳蚌,给他动刑。”
壮汉不说话,此时他的处境不妙,想死死不成,可说出来还是死,不是我杀他,就是他的主子杀他。
“是!我知道,这种人你割身上的肉,他都不喊疼的。但是,用火烤却能凑效!”
甲耳蚌立马配合,摸出火石,然后解下酒囊,将酒往壮汉小腹处倒下!
“你认为青稞酒烧不起来,对不对?告诉你,我还有黑风部落特有出产:自来油!此物最易点着,本来是我打算用来照明的,现在就便宜你了。”
甲耳蚌又解下一个壶囊,当他揭开盖子后,我一闻味道,便知这是经过最初级提炼后的石油!
“甲耳蚌,且慢动手,把自来油给我看一看。”
有了这玩意,黑风部落想不发财都不行,此物纵火的效果,堪比这个时代的火焰喷射器,用于防御时,其威力比沷滚油、开水强多了。
我判明清楚后,将油壶递给甲耳蚌,甲耳蚌收好后,便用火石点燃了壮汉身上的油。
效果显著,壮汉的衣袍,堆积了大量牛羊油脂,此时成了最佳助燃剂,火焰腾的一下起来,甲耳蚌倒还没什么,倒把我给吓了一大跳,这火焰烧得也太猛了些吧?
壮汉满地打滚,好歹算是把火焰滚熄了,壮汉看我们的目光,没有那么桀骜不驯,而是怕得要命。
“说吧!假如你能说出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我不但会留你性命,还会保护你的安全。做为我的第一个诚意,甲耳蚌,你把这些尸体全部烧掉,记住,堆在一起烧,要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死了多少人。”
我看壮汉虽然恐惧,但内心深处却有更大的恐惧,这份恐惧,应该来自受到了某种胁迫,让他不得不把对我的恐惧给强压下去,即便是死,也不能说出秘密。那么,让壮汉消除被胁迫的担心,留一条理论上可行的生路,他的心理防线,便可不攻自破,一味靠逼供,怕是得不到准确的信息。
“别婆婆妈妈了,说出来,你不但能活,还能发财。我告诉你,我是羌人,张公子是蜀人,可我为什么要当张公子的下属?还不是张公子为人随和,从不训斥我们,跟着他还有很多好处……”
甲耳蚌现身说法,将他和我相遇的过程,添油加醋向壮汉渲染了一番。尤其是他说到,我们这一行人,全是高手,遇到我这个最低水平的,算是壮汉捡着便宜了,要是遇到吹气也能吹倒人的女高手就是叶艺曼,他怕连被我问话的机会都没有,早成一堆灰了。
“你真能保我平安?”
壮汉不得不低头,人嘛,没有不怕死的,有些时必须去死,是因为有信仰,或者受到了某种压力,不得不死,一旦信仰破灭,或者压力没了,求生之欲,立刻浮现。
“我会秘密把你带回蜀地。我的地盘,大量需要有武艺懂管理的人手,你是这队人马的头,想必也能替我管好看家护院的队伍。”
我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让他隐姓埋名,在蜀地帮我做事,如此一来,他便与旧有环境完全脱勾了。
“我叫高昊,是义渠二王子丁支的亲卫副长,奉王子命,率二十六骑攻杀张公子。王子有令,见着即杀,毋留活口。”
高昊开口就是猛料,看我目光不变,他鼓起勇气,接着说下去。
“王子说,上次奥平城,义渠精兵五百全灭,就跟张公子脱不了干系,这次与你见面,看你气度不凡,居然连烹茶之艺也有这般厉害,料想奥平城之事必然是你所为,不用再怀疑是别人所为。为了给五百义渠精兵报仇,也为了不让你干扰他向尧雪求亲,必须将你杀掉。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高昊抖出的秘密,绝对够得上当了叛徒,他无论如何也回不了义渠国。
“很好,甲耳蚌,你给高昊找个会合地点,我估计我还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哦,回蜀之时,我带上你一同走。这些金子你拿着,当这段时间生活费。”
我在想丁支之所以杀我,还不就是因为我展现的实力,彻底让他确定我就是奥平城“惨案”的元凶,给那五百义渠兵报仇是一个因素,除掉我这个有可能影响他求亲成功的竞争对手,才是决定性因素。至于我口中说着我不对求亲成功抱希望,只想通商的话,丁支压根不信,认为这是我在放烟幕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