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黎收拾了下刚批完的卷子,打算上完这节课就去趟看守所。
她走进二班,把卷子递给许唤让他发一下,但许唤没有接,而是注视着某个方向。遇黎用卷子拍拍他,许唤才缓过神呆滞的接过卷子。遇黎顺着他之前的目光看过去,雍渝坐在那里,又睡着了。她的目光只停滞了一秒就从雍渝身上挪开,走上讲台,若无其事的讲卷子。
只是刚上课十分钟,遇黎有意无意的走到窗边,正好挡住了阳光,声音也慢慢压低。
雍渝睡的很沉,遇黎就好像没看见一样。在窗边站了一节课,挡了一节课的阳光。
叶童托着下巴,小声说:“哎呦,这又太明显了......”
下课铃响起,雍渝像受惊似的忽然醒过来。遇黎淡淡都看了他一眼,跟许唤说:“今天晚上雍渝的数学和语文不用补了。”
叶童等遇黎走后来到许唤身旁,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发新歌了。”
“嗯,我看见了。”
“‘许诺’这首歌是我初中答应你的,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可以用它缅怀一下我。”叶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许唤呆住了,显然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索性扯开这个话题:“网络歌手不好当,你要努力。”
“嗯......”叶童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说出口,转身走了。
叶童刚走出教室门就被遇黎叫住了,她一直在门口注视着他们。
“老师你偷听有点......”
“你们初中就认识?”
“嗯。”
“你来下我宿舍。”
遇黎宿舍内,叶童大概看了下四周,和当时雍渝心里想的一样:这哪是女生的宿舍......
遇黎递给她一杯水,说:“你喜欢他。”
叶童默不作声的喝水,遇黎继续说:“网络歌手唤失是你,许诺和唤失组合在一起就是他的名字。那失是什么意思。”这不是问句,叶童心里一颤。遇黎慢慢靠近她,离得太近了,都能看清在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你要走,去哪儿?他知道么。”遇黎若无其事的继续说。
眼泪夺眶而出,叶童内心的防线一下都崩溃了。
失鬼族的气息慢慢散发出来,叶童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急忙擦擦眼泪,调整好心情。遇黎带着得意微微一笑,把叶童搂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说:“那你加油啊,你可是有一个特殊身份的人。”
遇黎松开了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晚上十二点,遇黎把雍渝叫到自己办公室,这时候自习室的灯逐渐熄灭。
“你要是想我的话干嘛不去宿舍啊。”雍渝贱兮兮的说。
“怕你图谋不轨。”
“我要真的是图谋不轨的话根本不看场合!”
“我们明天晚上去趟那家会所,里面是健身房和餐厅。而它的主人是叶童。”
“不可能!她平常大大咧咧的,但是......”
“但是内心藏了很多事,这种人一旦被碰到底线很容易做出一些极端的事。”遇黎坐在办公桌上,就这样雍渝还是比她高出一截。
“叶童是,你也一样。你心里好像有个坑,这么多年一直填不上。”遇黎已经猜到他下一句会说什么了。
“你要是有朝一日能嫁给我,这个坑就能填上了。”雍渝上前一步,低下身子,两人的鼻尖已经碰在一起。遇黎冷漠的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脑门:“有监控。”
监控室内,俩保安盯着屏幕一脸猥琐样,其中一个说:“把这段监控给校长会不会加薪?”
“必须的!他俩肯定有一腿!”
第二天一早,叶童没来上课,遇黎听办公室的老师说好像辍学了。
“按她的成绩不是清华就是北大啊,可惜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遇黎顾不上下节的课,拽着雍渝向校门口走去,一路上被学生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遇黎和门卫敷衍了一句说伦敦学校那边的人有事。
“怎么啦?”
“叶童辍学了。”
“我靠!有病吧。”
遇黎把自己那辆玛莎蒂拉的车钥匙扔给雍渝:“带路,去那家健身会所!”
这家会所没有招牌,空阔的会所内只有叶童坐在大厅的台阶上,明明是洒满阳光的清晨这里却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阴森森的。她静静的等待着,身旁放着一张有些年头的羊皮纸,但被叶童保存的很好。上面满是斜体的英文。
大门被打开了,两个人影出现在叶童面前,遇黎关上门,大堂又恢复了黑暗。
“干嘛这么黑,怪可怕的。”雍渝在墙边摸索着按下开关,天花板的吊灯发出的光亮照亮了整个大堂。一直低着头的叶童慢慢抬起头,把遇黎和雍渝吓了一跳:她的双手已经看不见肉色,显现出的是骨骼和清晰可见的血管和肌肉,一直蔓延到脖颈的位置。
叶童挤出一个微笑,把那张羊皮纸递给遇黎。
“1850年本赛姆学院毕业生,总成绩是三百分,满分。”遇黎往下扫了眼成绩单。
“想听听么,我的过去。”
“好啊,舞台让给你!”雍渝笑呵呵的比了个“请”的手势。叶童和遇黎同时翻了个白眼
“我从本赛姆毕业那年是二十九岁,那几年因为失鬼族处处受打压,我和同一届的同学开始研发药物,目的是在短暂时间内可以让任何一个鬼族得到突破自己的极限的力量。但是我们的血统和研发出的药物产生排斥,一些研发人员把药物注射在自己身上,没有几天都死了。直到几年前整个庞大的组织只剩我一个人,我就找了找乐子去上初中,认识了许唤,也就有了唤失这个身份。上高中后,我在我们的实验室找到最后一瓶样品,我试着加工了下,注射在自己体内。我成功了,让我有了超出失鬼族极限的能力。但它只有三年的有效期,几个月前,我的身体出现这种透明的状况,那时候雍渝杀了我的叔叔,不过我倒谢谢他,那个老家伙早就该死了。当它蔓延到我的头部时,就是我死的时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