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阁,是LH市最为知名的一家茶楼,从上个世纪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四十多年的历史,见证了这座城市在漫长岁月中的风云变幻。
这座茶楼除了本身所具备的历史意义外,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功能,早在上个世纪,这里就是帮会大佬们谈判的不二地点。
下午六点,李梦琪从公司出来后,换了一辆座驾,和叶秋两人直奔聚贤阁,今晚李心湖托老朋友出面,帮叶秋说合。
尽管叶秋对这种帮会性质的谈判很不以为然,现在早已经变了年代,以前叱诧风云的帮会大佬,早已不复往日的风光。
车子来到茶楼门口,叶秋将车停好,和李梦琪一块下车。
下车后,他抬头看去,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座带有年代痕迹的古式建筑,周围很空旷,也没什么人进进出出,显得有些冷清。
两人信步走进茶楼大厅,一名穿着老式短褂的年轻人迎面走了过来,他的打扮很有意思,像是古时候的店小二,肩膀上还搭着一块白色麻布。
“客官,实在是抱歉,马上就到了关门时间,若是两位想要游览古迹的话,请明天赶早过来。”这年轻人说话抑扬顿挫,和这身打扮倒是很搭调。
李梦琪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约了人,马叔叔让我俩去楼上找他。”
年轻人赶紧换了一副笑脸,鞠了一个躬,手臂往前一摆,笑眯眯地说道:“原来是马爷的客人,您二位,楼上请。”
年轻人带着他们俩,一步步上了二楼,一直走道了楼梯口左侧最后一个房间,才停住了脚步,伸手敲敲门,恭敬地喊道:“马爷,您的客人到了。”
聚贤阁的一切,还是按照以往的老传统,不同性质的谈判,选择的包间也不一样,这里面很有讲究。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李梦琪推开门,叶秋跟在后面,两人一道走了进去。
进房间后,叶秋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首端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根拐杖。
这人长着一张大长脸,身材看上去稍微有些发福,气度不凡,坐在那里不怒自威,一看就是翻云覆雨式的人物。
在这人的旁边,还坐着另外两人,一个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显得有些文质彬彬,但举手抬足间,露出的慑人气势,足以与上首那人分庭抗礼。
至于另外那个人,叶秋就比较熟悉了,正是之前见过几面的陆小曼。
“马叔叔好,陆叔叔好。”李梦琪见到陆小曼和陆天行后,稍微有些惊讶,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很有礼貌地问了声好。
陆天行笑着招了招手,算是回应了李梦琪刚才的问好。
马瘸子却站了起来,笑呵呵地指着旁边的座位说:“琪琪,来,坐旁边。”
李梦琪点了点头,坐在了马瘸子的另一侧,而自始自终这两个中年人都没拿正眼看过叶秋。
叶秋对此并不在意,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了李梦琪的旁边,一言不发,眼神中也有人任何的焦躁。
“琪琪,前天晚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事儿怪不得别人,待会儿洪天贵来了,我会和陆老弟联手施压,你放心,这次肯定把事给你摆平。”
马瘸子对李梦琪很热情,甚至有一丝讨好的味道,虽说他是帮会大佬,但时代不同了,如今他还真比不了李心湖。
“马叔叔费心了。”李梦琪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进了这里,一切都听马瘸子安排,这是父亲提前嘱咐过她的。
实际上,一开始李心湖并不同意女儿参与这种事情,但李梦琪坚持要来,他也就只能无奈地同意了。
后来想想,若是想让女儿接班的话,这方方面面的关系迟早要接触,不如先锻炼一下。
旁边的陆天行此时也笑道:“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因小女而起,真是不好意思,让琪琪你跟着受连累了。”
李梦琪笑了笑说:“没关系,陆叔叔。”
她装作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叶秋,其实要说到连累,叶秋才是被连累最深的那个人,但在这儿,却没人向他说半句对不起。
不管是李梦琪,还是陆小曼,此刻对叶秋都有一份愧疚,前天晚上,若不是她们贪玩的话,也不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正说话时,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洪爷到了。”
随着声音响起,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黑大褂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人一进来就带着股阴冷的气息,一双眼睛里泛着血丝,用乌沉沉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李梦琪见到这人就感觉不舒服,滑腻腻,冷冰冰,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随着准备择人而噬。
“洪老弟来了,快坐。”马瘸子站起来,很是亲热地打着招呼。
陆天行也跟着一块站了起来,冲着洪爷抱了抱拳。
洪爷没有理会这些招呼声,他巡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叶秋的身上,双眼微微眯起,死死地盯着,眼眸中闪烁着怨毒的寒光。
叶秋浑然不觉,仍旧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洪爷冷哼了一声,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马瘸子的对面。
马瘸子慢慢坐下,不紧不慢地说:“洪老弟,这次请您过来,也没别的,就是想做个中间人,帮你们说合说合。”
“马老哥,你有话就直说,家里有丧事,脱不开身。”洪爷嘶哑着嗓子,声音里带着一股凄厉。
马瘸子自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看来这次的说合人没那么好当。
这时,陆天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洪老哥,令郎的事情我很遗憾,但老哥也要节哀顺变,别迁怒他人。”
话音刚落,马瘸子也在一旁帮腔道:“陆老弟说的有道理,洪老弟,在道上混,讲的是道义,可不能因为伤心过头,没了分寸。”
两人都话里有话,隐隐地好像在这件事上联合起来,一块向洪爷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