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我和澜儿相继醒来。
“上官姑娘,真的是你?”冷怿扶起突然晕倒的澜儿。
“冷公子?”澜儿迷迷糊糊的问。
“正是!”冷怿止不住的兴奋。
“奴所在何处?边关战事如何?”
“边关久无战事……”
“上官澜原被椋椋所控,椋椋走了,她就回来了。但是她原来借助鸟体,恐怕……”悠然看得明白。
“我这就送你入轮回,姑娘你可要记得我啊。”说完他就带着澜儿离开了。
“发生了什么?”刚清醒的我还弄不清状况。
“他们的愿望都实现了呢,好事啊!”悠然答道。
“原来我师父一直要找的人是上官姑姑……”小萱望着冷怿离开的地方叹着气。
“悠然。”
“嗯?”
“我到底是谁?”
“你就是你啊,你谁也不是,我的小鸾儿。”悠然笑笑。
“那椋椋是谁?”我不死心。
“之前和你讲过的那个诗女啊,不过现在才真的连青烟都没了呢……”悠然看着山上的两棵树,异常的平静。
“对了,这个人就是楚溟允吗?”我这才顺着琴声注意到还有一个人。
“是,嘘……先不要打扰他。”悠然拉着我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静静地听琴。
……
“楚哥哥,这是我刚刚写的诗,你指点指点吧。”椋椋举着一块树皮,神态很是小心。
“不用了,我不懂这些,还是请教令师父比较妥当。”
“你明明懂的!”椋椋有些生气。
“我最懂的是种花种草,你看我刚寻来的那株万年牡荆是不是很惹人喜欢。”
“那你和那个破牡荆待一辈子吧!”
“正有此意。”楚溟允给那株牡荆浇了点水,“你以后变个女孩子陪我好不好?”
椋椋走了,但是不经意的玩笑,却让那不好好修炼的牡荆精当了真。可是,当曲谦宜看着楚溟允一步步修炼成准神,看着他和沐疏辰兄弟反目,他选择变成一个男子,以兄弟的名义陪着他。
为此,楚溟允有好几日没有搭理曲谦宜,但也偷偷跟着他,怕他有危险。
楚荆山顶,楚溟允找到了酩酊大醉,正哭得稀里哗啦的曲谦宜。
“阿允,我真的喜欢你,我想一直陪着你,可你是神,我是妖,我也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我,所以我只能选这种方式,来留在你身边,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哪怕你要我这辈子到死,都不化作人形都可以,我就还做一颗草,只要你能让我陪着你!好不好?”看到楚溟允,曲谦宜一下子抱住了他,哭得更厉害了。
“你喝醉了,等你清醒一些再说好吗?”楚溟允把他抱了回去,轻轻哄着,看着他的睡颜,自言自语道:“傻死了。”
……
这曲子似乎承载的情太重,琴弦承受不住,纷纷断裂。
最后一声,楚溟允用曲谦宜变的那把木剑,拨断了最后一根琴弦。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楚溟允的行为很自然的让我想到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
“只是不再弹这把琴了?”悠然好像不是在和我说话。
“只是不再弹这把琴了。”楚溟允重复了一遍,看来悠然猜对了。
“去哪?”悠然问他。
“回楚荆山。”
“好啊。”
“为什么他只是不弹那一把琴?”在路上,我拽着悠然的袖子问。
“到一处,了一处,世人皆行人。有驻,且行。”听说禅师都是这样的所问非所答。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人生就像旅店,让我们可以做短暂的停留,终究还是要走的,不论是生是死。
“差不多……”
“姑姑,你们在说什么?”小萱一脸茫然。
“回去问你师父,也给他找点事干。”悠然摸摸小萱。
……
远远的,我们看到了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的云易。
“云易哥哥!”小萱一看到云易就激动的跑过去了。
“小萱,楚公子。”云易抬头看见了我们,礼貌的点头行礼,继而又四处张望,“可知家师现在何处?”
注:
临江仙送钱穆父
[宋代]苏轼
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