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峰。
仇老二和柳瞎子本来担心之前加害袁天罡的黑衣人又会过来骚扰,所以一路上都加着小心,丝毫不敢懈怠。所幸沿途打探,并无异状,一行人安然到达翠云峰山脚下。
最开心的是沈月儿,她无甚思虑,能跟着自己心上人游山玩水,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什么跟父母的离别之情都被她暂且抛到了脑后。只觉得这样每天看着袁天罡,便是最开心的事。
袁天罡还是那副冷俊的样子。他对人彬彬有礼,无论是街边小贩还是武林前辈,他永远不会失礼。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感觉,让人只敢仰观,不敢平视。
或许这就是他吸引沈月儿的地方,也只有他这种隐然的傲意,才能让从小颐指气使的沈月儿如此崇拜。但他似乎对月儿又不怎么上心。仇老二和柳瞎子每每言谈稍及此话题,不免唏嘘。
袁天罡看着翠云峰顶,问柳瞎子:“柳爷,晚辈江湖阅历浅薄,对智慧老人实在所知甚少,只听闻他对江湖上的人和事,没有不知道的,并且脾气怪异,轻易绝对不见外人。我们这么一起上去,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按您的意思,咱们应该怎么开口?”
柳瞎子答道:”袁公子何必过谦,我们两个老骨头也就是盐吃的多一点,论到行事老道,真是加起来也比不上你这年轻人。本来按我说,我们有恩公的信物,他怎么都要卖我们这个人情。但我们一起上去,一来确实我们一行人数太多,怕他起什么怀疑,二来我跟仇老二长的太过吓人,这么上山容易吓着山上的仆人。袁公子,要不你就拿着信物单独上去见他吧,你只身上去,想必山上也不会太过紧张。“
袁天罡眉头稍皱,踟蹰道:”柳爷所说极是,便有劳二位前辈和月儿姑娘在此间稍待,晚辈
沈月儿听他要单独上山,自然不肯,嘟嘴道:“这么大一座山,还嫌我们几个人多吗?我不管,要我一个人在这荒山里等你,那是绝不可能的。”
这位大小姐一发脾气,诸人都是头大。袁天罡本来淡定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愁雾。
柳瞎子忙打岔道:“少主,我听说附近有一种花,采摘下来,花香经年不绝,是做香包的绝好材料,要不我和仇老二陪你去找这种花吧。”
沈月儿一听,来了兴致,问道:“什么花这么神奇?”
仇老二本来一直没开口,插话答道:“听说这种花叫薰衣草,是从西方遥远的国度传过来的,整个中土只有三株。智慧老人得了一株,他摸索出了繁殖之道,便在翠云峰下若干个角落里植下。附近百姓有谁幸运捡了一株回去,可值万金。
沈月儿一听说有这种奇物,偷眼瞥了袁天罡一眼,说道:”那我们就去找一找这个薰衣草好了。某人快去快回啊,要是晚了,我们就自己先走了!“
柳瞎子二人都知道哪怕袁天罡明年下山来,只怕这个少主也会在原地等着。却故意这样说,不由得都是觉得好笑。袁天罡却正色道:”晚辈这就上山去了,到时候就在此处会合,千万多加小心!“
当下袁天罡独自上山去了。沈月儿虽然不舍,但山下草木茂盛,风景甚美,她奔在前头,赏花摘草,追风赶蝶,极尽少女的天真散漫。柳瞎子和仇老二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关爱。
柳瞎子朝仇老二说道:“老伙计,我瞧这袁公子本来的意思就是想自己上山去,倒先问我们,是怕我们不高兴。这份城府,嘿嘿。。”
他本来要说些不好听的话,只是碍于袁天罡是沈月儿心上人,所以只能点到即止。
仇老二接话道:“看来他要问智慧老人的这件事实在太过紧要,便连我们也要防着,不想让我们知道。”
柳瞎子点头:“是啊,我们两个老骨头,在江湖上本来就被当作怪胎,现在隐然江湖外,就更显得格格不入了。也难怪袁公子要防我们一手,哼哼。”虽然释怀,但语气中还是有些不快。
袁天罡何等慧心,自然知道柳瞎子能猜到自己的用意。他走在山路上,望着沈月儿一行的方向,微微摇头,旋又坚定的朝山顶走去。
山上景物稀少却自有格调,并不让人觉得景色乏味。袁天罡却无心想这些,只是指尖不断轻触着人中龙给的木牌,想着他自己的心事。
智慧老人远近闻名,附近人知道他厉害,轻易都不敢上山罗唣。所以一路上袁天罡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到得峰顶,只见一间小屋突兀而出,小屋并不如何显眼,但落在的地方,让人感觉恰到好处,巧妙的点缀了山顶,显得和这一整片山峰都融为了一体。
袁天罡暗暗称奇,脚下却并不停留,走到屋前。他不想失礼,以内力出声:“晚辈袁天罡受人中龙之命,求见智慧老人,打扰之处,还请海涵。“整个山顶一时间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声音柔和微弱却清晰,显示着他炉火纯青的内力功夫。
半响无人出来。
袁天罡也不急躁,就在屋外安静的站着。看起来,要是没人出来迎接,他是不打算失礼自己进去屋里。
又过了好一会,出来了一个女仆打扮的中年女人,眉目中包含着煞气,脸上却堆着谄媚的笑,走到袁天罡面前,说道:”这位公子,我家主公有请!“
袁天罡微微一笑表示感谢,摆手示意中年女人带路。
到得屋子里,正中坐着一位老人。这老人看起来已经老的行将枯竭,满脸找不到一个地方没有皱纹,但你看着他眼睛,又会觉得他年轻了不少,仿佛一切事物,都瞒不过他的这双眼睛。
袁天罡行个礼,说道:”前辈好,晚辈承蒙人中龙前辈看的起,给了我一个信物,想来问您老人家一件事情。希望您看在人中龙的昔年情分上,能为我解答。“
智慧老人”嗯“了一句,却并不说话。
袁天罡微微诧异,马上反应过来,伸手入怀,将人中龙给的木牌拿了出来。
中年女人进屋以后一直站在智慧老人后面,默默不说话。这时候才走过袁天罡前面拿过木牌,再递给智慧老人。
智慧老人只看了一眼木牌,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他又睁眼,眼神里闪过一道精光,脸上的皱纹瞬间仿佛都被这精光掠去。他开口问道:”嘿嘿,原来人中龙还记得我这个废物老人。告诉我,他现在在哪了?“
袁天罡如实答了。智慧老人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嗯,他那隐居的地方藏的深。要不是最近去过他那,一定不会知道确切的位置。说吧,你要问什么?“
袁天罡定力过人,此刻却也不禁心喜。这件事关系实在重大,他眉间舒展,缓缓开口。
智慧老人会知道袁天罡要问的事情吗?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