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胃不好,喝点奶茶暖暖胃。”
“谢谢。”尹汐伸手接过,同时注意到,她手中的杯子和池景灏手中的杯子,竟然是一对儿。
这个,该不会是情侣杯?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他淡笑着解释:“这两个杯子是我亲手做的,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喜欢做陶艺,于是做了两个杯子,一个给自己,一个给自己最重要的人。”
亲手做的?尹汐没想到还有这层意义,这才低头去看手中的杯子,白色的瓷器,上面是一朵小花的图案,很清新。
她又转头去看池景灏手里的,发现他手中的杯子上,刻画的花朵跟她的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花?”她看了半天,也没能认出来,抑制不住好奇心,便开口问。
“双生花。”池景灏将自己的杯子放在她的面前,再伸手将她手里的杯子拿下来,两个杯子放在一起,两朵花朝着两个方向开。
他侧头看她,“听过双生花的故事吗?”
尹汐摇摇头。
“那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说的是一个王子和一个公主相爱,却因为彼此的国家站在了对立面,不得不分开。公主想要去找王子,却被她的父王囚禁起来。两个国家的战争不能幸免的发生了,王子找到了公主,却遭到他子民的排斥,国王要处死公主,王子便带着公主离开了自己的国家。他们在海上漂泊了好久,遇到了风暴……他们飘到了一座孤岛上,王子醒来的时候,公主就躺在他的身边,可惜的是,她已经死了。王子将公主葬在了小岛上,并且在坟墓前殉情。很多年后,他们的坟墓前开出了一朵双生花,两朵花背对而开,只有花期将至的时候,才会面向彼此,一生只见一次面。”
他说的很认真,语调带着一些淡淡的忧伤,让人很容易就能有代入感,尹汐听的有些伤感,看着杯子上两朵相背而生的花,想起了他的话。
“你不是说,这个杯子要送给自己和自己最重要的人吗?可是这花的寓意并不好啊?”
相背而生,一辈子只有临死前才会回头看见彼此一眼,这真是个忧伤的故事。
池景灏淡淡一笑,“我只是喜欢这个唯美的故事。”
他伸手,将两个杯子掉了个头,两朵花便成了相对开花,杯柄设计精巧,一个勾着另一个,像是相互依偎的情侣,他浅笑:“应该是这样放的。”
尹汐点头微笑,“原来是这样。”
又忽然想起他说这个只给最重要的人用,而现在他给自己用了,所以,自己就是他最重要的人吗?
尹汐很不想自恋,但是抬头便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眸中尽带认真,让她想不自恋都不行。
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拿起杯子喝茶,眼神飘忽着不去看他。
“嘶~”的一声低呼,她没注意到杯子里的奶茶还很烫,直接喝了一口进去,结果被烫的连连皱眉。
下一秒,她手中的杯子被一只大手夺去,一只手掰过她的脸,“怎么样?烫的厉害吗?”
尹汐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一时忘记了疼痛,闭上了嘴巴。
看他微皱的眉头和担心的神色,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池景灏显然不放心也不相信。
尹汐想了想,如果不给他看看,恐怕没完,便张嘴将舌头伸出来一些。
舌尖上其实有被烫伤,好在她及时将口中的奶茶吐回到了杯子里,才没有被烫的不可收拾。
而就在这个时候,秘书推门进来,拿着文件站在门口,视线投过来的时候,脚步尴尬的僵在了原地。
池景灏就坐在尹汐的身边,两人侧身而对,他的一只手还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而她伸出舌头,这样的一副画面,真是怎么看怎么暧昧。
助理很快反应过来,“对不起总裁,我有敲门……”
池景灏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资料放门口吧。”
“好的。”助理赶紧将资料放下,低着头匆匆出去了。
办公室的门关上,助理重重的吁了一口气,而另外一个助理看见她的面色,又看看办公室的门,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明白。总之,两人只是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写着明白,但却什么都没说。
尹汐正要缩回舌头,却听池景灏严肃的道:“别动。”
她一怔,真的没再动,可是她不动,他却动了。
池景灏一俯身,唇覆上了她的,将她烫伤的轻轻含在了嘴里……
尹汐浑身像是被一道电流击过,除了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为所欲为”,什么也做不了。
片刻,他松开自己,直起身,“好点没?”
尹汐缩回舌头,口腔里满满都是他的味道,大脑还有些懵,他这是在给自己处理烫伤?不过这样的方式,是不是有点那什么?
“还没好?”见她眸光闪烁,脸颊绯红,他忽的伸手揽住她的腰,凑近了些许。
尹汐赶紧后退一些,后背靠在了沙发上,因为紧张说话也变得大舌头,“好,好了。”
池景灏微微一笑,甚是欣慰:“那就好,这样的方法还是第一次试,如果好用的话以后继续。”
他说的漫不经心,似乎很认真的和她探讨着,但是尹汐却不自觉的脸颊越加红了。她能说,这方法一点都不好使吗?治好了舌头,却让她身心都不舒服起来。
“我要开始工作了,”池景灏从沙发上站起身,“快的话我们还能一起吃个夜宵。”
尹汐也站起身,“我先走了。”
“不留下来帮我吗?”池景灏已经走到桌边坐下了,闻言抬眸朝她看过来,“况且外面现在这么大雨,池滢最近总跟傅时越黏在一起,估计现在还没回家,你确定有地方去吗?”
尹汐咬咬唇,好吧,他说的没错,但是要继续留在这里吗?貌似他也不是什么好鸟,动不动就占她的便宜,还把自己的行为说的一本正经。
在她站在那里纠结的时候,池景灏已经垂眸去看资料了,并且说道:“麻烦把门口的资料递给我一下,谢谢。”
尹汐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捡起资料,刚直起身不由有些懊恼,她似乎总是下意识的听从他的安排。抬眸看见旁边的百叶窗外,两个助理也在埋头认真工作,她不由想,不知道他们没有有围在一起讨论她跟池景灏?
……
医院里面,路斯远焦燥的等在手术室外。他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双拳紧握,面色冰冷,一颗心为里面的路一茜提着。
不知等了多久,手术室的灯倏地灭了,几乎是门刚刚打开的一瞬间,他就扑了上去。
“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有些惋惜,“大人没事,但是孩子……你们还年轻,以后多注意就行了。”
医生说着,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斯远走进病房的时候,路一茜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麻药的劲头还没过去,她双目紧闭,安静的陷入沉睡。
路斯远心头涌起一丝愧疚,想着七年前她就为自己受苦打掉了一个孩子,而如今,他竟然又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他对自己的大意不可原谅。
他伸手握住了路一茜的手,微凉的触感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柔软和心疼。
就这么坐在病床边不知守了多久,直到路一茜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水……”她喃喃念叨着,路斯远赶紧倒了一杯水过来,将她慢慢扶起靠在怀里,耐心的喂她喝下一杯水。
“你感觉怎么样?”路斯远重新将她放下,坐在床边,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
路一茜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声音虚弱的让人心疼。
路斯远声音温柔,“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我去买。”
路一茜摇摇头,另一只手抚上自己扁平的小腹,问他,“孩子怎么样?”
她脸上期待的神色实在让他不忍将事实说出来,一句事实卡在喉咙里,半天没能说出来,最终,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委婉的道:“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会有可爱的孩子的。”
路一茜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变得痛苦,一滴滴眼泪从她眼角滚落,浸湿在枕头里消失不见。
她闭上眼睛,声音颤抖,“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他,是我没用……”
她的每一句自责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扎在路斯远的心头。他将路一茜拥在怀里,“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一茜,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相信我。”
路一茜也紧紧的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
……
深夜,路一茜的情绪终于平缓,带着泪痕沉沉睡去。
路斯远为她盖好被子,拿着电话轻手轻脚的出了病房。
深夜的医院走廊里,十分的安静,路斯远走过护士站,进了安静的楼道,拨通了尹汐的号码,低沉浑厚的嗓音在楼道里回响,“明早九点,民政局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