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看着对面两姐妹演戏,但却不去拆穿,他现在最不想招惹的便是女人,四个女人已经足够了,再多会乱,麻烦也会多,这般想着,却还是朝着那个所谓的姐姐打了声招呼,而后坐在自己的位置继续钓鱼。
徐慧从未经历过这般阵仗,特别是与心仪的男子这般独处,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低着头有些羞涩,但边上子贞却是一直在给她使眼色,见他视而不见,这才无奈的转过身子,看着李承乾道:“钓鱼便这般有意思么?没人在侧竟是连话也不说?”
“美人?”李承乾扭头看看,有些尴尬的笑道,“呵,在想些事情,这不是你的红颜知己么?我若轻易搭讪,岂不失礼?”
“方才看的听仔细啊,这会便又说失礼,你这人变得也太快了些。”说着又是痴痴一笑,转而又道:“家姐,徐慧。”
“家姐?”这才明白过来是指了指远处那高楼说到,“也是颍川诗社的那群姑娘吧?”
“啊?你怎么知道。”
两人微微一愣,而后子贞也知道被他看出来了,转而呵呵一笑却也不嫌尴尬:“不愧高明,还以为能瞒得过公子呢。”
子贞笑的坦然,李承乾道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两人一阵便就微微笑了笑,摆了摆手道:“每日在这闲坐,周遭的人大抵也都知道一些,更何况你俩都从那边出来,想着也便差不多吧。”
徐慧见他说的坦然,心中也是微微有些欢喜,毕竟一个坦然而又细心的人,大都不是什么内心肮脏之辈,更何况此人即便知道两人故意隐瞒也未曾有半分不悦,想必胸怀也是极佳的,微微一笑,也就将那些不放心的放下了。
“我等女子,寻人做事总是应该有些矜持的,贸然搭讪,怕是让公子恶了,反倒不美。”说着径自拿起李承乾桌上的紫砂壶给李承乾斟了杯水坦言道:“只是公子昨夜做的词是在太好,我等心中仰慕,贸然打扰,还望公子恕罪了,东风夜放花千,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公子文采斐然呢。”
“只是这般好词,却无好曲,听着让人懊丧,难免会觉得有些曲高和寡,但若是随便填上一曲,又难免糟蹋了,公子可有好曲附上?”
两女异常一和的说出真正目的,只是这话说的委婉,便是李承乾也有些不好拒绝。
正待说话,转而看这鱼竿动了,赶紧将鱼竿拉了起来,边上仆役将鱼网起,而后抱在怀中道:“却还真是鲢鱼,呦,还不轻呢。”
“鱼儿上了钩,却不是我想要的,算了~收拾一番炖了,吃个新鲜。”
仆役退下,李承乾便将鱼竿收起,坐回石凳上,看着两人到:“嗯,今日你们有口福了,我家老朴炖的鱼最是鲜美不过。”转而又从木箱里拿出一坛葡萄酿,三只杯子,几碟凉菜,呵呵一笑道:“曲高和寡?这却也是抬举了,不过偶然得之而已。”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么,高明却也不比过谦什么,说着接过李承乾递过来的银杯,也不客气,轻轻抿了一口道:“是李氏酒行的上等葡萄酿。”
“算不得上等,仆役偷懒,随便买了一桶。”他执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微微皱眉,看了看两人“时间太短,还有些酸。”
子贞也是轻轻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没有太大酒味,不过比以前喝的都要好呢。”
“喜欢就多喝些,这东西本就是解暑用的。”
“你不说我也会的,以前在家里爹爹都是偷偷藏起来,连大哥他们都不给喝,还说什么陛下赐的,一开始我还信了,后来才知道,陛下赐酒的时候没舍得喝,偷偷带回来的。”她说着。又是一笑,琼鼻微皱,颇为可爱。
李承乾闻言哈哈一笑:“家父也有藏酒的习惯,但却也只是藏而已,每次馋了酒,便去我那打上一顿秋风。”
几人初识,子贞又是没有多少城府的,便是互相开个玩笑也不打紧。只是边上徐慧静静听着,偶尔听着好笑,便也微微笑上一下,只是见他谈吐不凡,对自己两人冒昧也无多责备,便是更加欢喜起来。
老仆很快便将菜品端了上来,轻轻放在桌上而后躬身退下。
两人第一次在外与别人吃饭,也是有些新鲜:“嗯~这鱼炖的好香呀。”
“香便多吃几口,时常自己吃饭,也好久没这般热闹。”
“李兄平素很忙么?”
“忙是自然的。”李承乾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碟子里沾了些佐料,“长安城里的男人有哪些不忙的。李某虽为闲散勋贵,但终归还是要对得起哪些俸禄的。况且家中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着。爹娘创业不易,总不能一直挥霍不是。”
徐慧微微点了点头,却是觉得这是个有上进心的男子:“男人家出门在外,也因该有个身份的,我见公子惊才绝艳,定也是志向高远之辈。”
“哈?不过是聊以生活而已,若是可能,我倒也想蓑衣竹杖,每日闲云野鹤了。”
徐慧见他话语中似是有些疲惫,不知怎的,心中竟是有些急切,便脱口说道,“公子却是洒脱,只是这般才华若是不能为国所用,却是有些糟蹋了,男人丈夫,自当持三尺剑,立不世功。”
李承乾微微有些诧异的看向徐慧,转而摇了摇头道:“倒是未曾想过徐姑娘觉悟如此之高,若为男子,怕也会是仕途通达吧。”
徐慧闻言微微叹声:“但终归还是女子吧。”
她话语轻柔,话语中却是有些失落。作为女子,最好的选择便是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莫说是取士入朝,便是谈论朝政也都会别人说做不本分,有才学又如何?有才名又能如何,有些时候甚至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敢随意说出口。
许是知道如今这般心思有些不本分了,转而微笑道:“无聊时候的想法罢了,还望公子莫要取笑。”
李承乾微微摆了摆手道:“洗尽铅华呈素姿,若是每日带着面具过活,也着实累了些。”
徐慧微微点头:“多谢公子体谅。”
“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李承乾道,“入了仕途的,一开始也总是想以一腔热血报国,但也只是想法而已,心比天高,被磨练之后才知道仕途之难,年轻时候话语权小,即便是做些事情也会束手束脚,便开始想着要更多的话语权,做更大的官,慢慢的也就变得不择手段,但真的身居高位得时候呢?或是身体已经老迈,或是已经被磨光了棱角,初入官场的那些豪情壮志渐渐也就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