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黄月英不想让自家夫君错过明主,也不想让自家夫君将苦闷憋在心中,随即迟疑道:“堂上诸人皆是夫君的至亲,夫君心中有何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也好过憋在心里。”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诸葛亮微微摇了摇头,随即一脸决绝的沉声说道:“夫人莫要再问!多一个人知道,不过是多一份烦恼!”
“夫君心怀天下,志存百姓,躬耕隆中,不过是静待天时。”
黄月英并不死心,言辞恳切的劝慰道:“如今,明主就在眼前,夫君却与之失之交臂!夫君心下难道不会遗憾么?夫君心中有何纠葛……会比追随明主、拯救罹难百姓还要重要?”
“明公天资绝伦,实乃旷古难见之雄主!纵然没有为夫的襄助,明公亦能平定天下!”
诸葛亮面沉如水,一脸肃穆的沉声说道:“妄图螳臂当车、阴谋乱世的自私之辈,终将是徒劳无功、自取其辱!”
黄月英还想追问,又见父亲朝着自己摇了摇头,随即压下嘴边的话。
“如今,李君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黄承彦岔开话题,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若是李君侯一怒之下……对贤婿痛下杀手……如之奈何?”
“泰山多虑了!”
诸葛亮当即摇了摇头,轻摇羽扇、神情自若的笑道:“明公以诚心待亮,怎会害亮?天下诸侯皆能害亮,唯独明公不会!”
“二哥……”
诸葛均见自家二哥这般笃定,随即迟疑道:“何以见得?”
“明公若想害亮,便不会心怀赤诚冒雪而来。亮屡拒明公,明公诚心不改、面无恨怒之色。”
诸葛亮悠然自得的笑道:“是故,明公怎会害亮?”
众人思虑少倾,点头称善!
“君臣相知如此,却不能共谋大事,当真是可惜、可叹、可憾耶!”
黄承彦摇头叹息道。
诸葛亮默然不语。黄月英、诸葛均亦是叹息连连!
……
却说,李牧失望之下,一路鞭马向前,将傅佥等人抛在身后,单人独骑来到中道山口。
蓦得,李牧回想起之前的点点滴滴,诸葛亮既然不愿出山襄助自己,又为何将如此精妙重要的战略告诉自己?
况且,自己明显感觉得到,诸葛亮是在诚心为自己出谋划策。
再有,回想诸葛亮每一次拒绝自己时,凝重、无奈的神情,都是自肺腑,绝不是佯装出来的。
还有,自己与诸葛亮三拜而别时,孔明的神色极为复杂难言,有祝福、不舍、惋惜、遗憾、忧郁,还带有一些绝望!
孔明定是有难言之隐!
自己真是当局者迷!
李牧当即一把勒停赤龙,赤龙咆哮嘶鸣一声,旋即腾起双前蹄,又是一个华丽的转身。
“主公息怒!”
就在李牧面色沉沉转身之际,傅佥赶了上来,又见自家主公的脸色,心下一惊,一脸肃穆的郑重道:“主公!诸葛先生乃世之大贤!纵然先生不能襄助主公,主公亦不可自毁声名……而去害了先生!”
“在勇烈眼中,我是这样的人?”
李牧失声一笑,随即朗声笑道。
“主公当然不是!”
傅佥当即反应过来,连忙施了一礼,一脸愧色的沉声说道:“只是……末将想起了凉州杨阜、赵昂等人的遭遇!”
“纵然先生不能助我!”
李牧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一脸郑重的正色道:“此生,我定不会害了先生及其他的家人!”
“那主公是……”
傅佥一脸诧异的沉吟道。
“所谓投桃报李!我怀赤诚之心待先生,先生以肺腑之言报李牧!先生不能出山襄助于我,定是有难言之隐!”
李牧看着卧龙岗的方向,一脸慨然的朗声说道:“我要再去卧龙岗,亲往拜谒先生,以解除先生与我心中的绳结!”
“若能解开先生心中的纠葛,先生定然会出山襄助主公!”
傅佥心下大喜不已,当即一脸振奋的朗声说道:“主公!事不宜迟,我等快去拜谒先生!”
“好!”
李牧点了点头,正欲摧马扬鞭之时,一道道舒朗高雅的声音,由远及近,从身后飘来。其人吟咏道:
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
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
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龙兮龙兮……风云会!
凤兮凤兮……思高举!
明朝携剑随君去兮,羽扇纶巾酬君顾!
李牧双眉微锁,心下思忖道:此人吟咏之语中有龙有凤,又言有贤才欲投效明主,想必,此人知道凤雏先生的下落。
李牧心下一喜,连忙跳下赤龙,朝着那人走去。入眼处,只见,此人约莫二十四五、面容俊朗、肤色略黑、头戴纶巾、身着青衣。
此人看似轻狂不羁,实则雅气晔晔、气质凡脱俗,当真非是寻常之辈!
“凉州李牧见过先生!”
李牧当即朝着青衣男子施了一礼,朗声说道:“听先生所歌,便知先生乃世外高人。不知……在下可敢叨扰先生?”
“阁下便是凉州牧李牧?”
青衣男子打量着李牧,一脸轻狂不羁的笑道。
“不过是区区微名!”
李牧又施了一礼,神色自若的笑道。
“这位先生好生无礼!”
傅佥心下不喜,随即沉声说道:“先生乃一介布衣,我主两番施礼,先生均不回礼,却还直呼我主名讳,当真是不识礼数!”
“勇烈不得无礼!”
李牧当即沉声喝道。
“乡野粗人,不识礼数,还请将军海涵!”
青衣男子略施一礼,依旧是一脸轻狂不羁的笑道。
“无碍!”
李牧回了一礼,随即朗声笑道:“今日无官无民,先生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将军不在关中,却来此间闲游!”
青衣男子一脸诧异的笑道:“将军有如此闲情雅致,在下着实是好奇!”
“李牧此番前来隆中,是为拜谒卧龙、凤雏先生而来。奈何……李牧德微福薄,不能动卧龙先生之心!”
李牧面带惋惜的回了几句,随即朗声问道:“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实不敢当!”
青衣男子笑着回道:“在下襄阳龙充,字广糸!”
李牧点了点头,心道:此人的名字确实第一次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