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南角有一族,唤曰空荧族,或曰荧惑族,佑于朱雀之神,守荧惑星,隐于空。
天之不动之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亦有族焉。
光之所耀之地其曰古蛮,古蛮之陆类龟,或曰龟陆。四洋五海守其中陆,五岛环之,以五行命之金鑫、木森、水淼、火焱、土垚定其位,类阵之,是以五行之力封古蛮之陆。
陆央,有一深渊名黄冥,五行之力皆沉于渊,因渊四周有环冥山脉环之,空荧人守,故人不可至焉。传曰,渊封一兽,兽出则古蛮尽毁矣。
居古蛮者,人族也,族中亦有破五行之封者,神通者也,唤为士。士分读、武。常隐于山谷海渊,帝常拜读,要辅之,传神之逾,窥天下之事,以固国得心。
古蛮之初,陆分七国,绛、卫、诩、楚、延、大焱、熙提,主易而国未变。主者,神之逾也,士得逾,必拥其主,告天下之民,则朝易也,但未有动乱之事,或曰每主皆贤也,亦或空荧族人平之,守其衡。故七国之中未有极,皆衡也。
能人出,聚之。后有,三盟四族五帮派,六庄三阁两学院。蛊疆首于盟、欧阳首于族、祁首于帮、儡月首于庄、红袖添香列于阁、赫连首于院。世人皆趋之。
——摘自《古蛮通志·序》
朱雀历7026年10月荧惑族灭,玥出,乱起。
——摘自《古蛮通志·大乱世》
熙提于乱世脱出……国强,邻国侧目,皆朝拜之……
——摘自《古蛮通志·熙提篇》
……天命之人平其乱,古蛮封,解,士消。生息休养,始。
——摘自《古蛮通志·新篇·序》
大焱与熙提之界是连绵不断的丘陵,多茶农,多梯田。
现下正是春夏之交,满山的碧绿让人看了心神格外的安宁。
茶农们腰间盘着个小竹篓在田间忙作。
紫衣刚到这儿时,瞧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来这儿是为了完成任务。
有大客人在“百鬼夜行”点“小鬼”,点的是大焱国詹士之子,她为七衣阁人,是过来踩点的,然后将信息都传给百鬼。
世人皆言“七衣仙子下凡去,不收礼来只收命”并不正确,其实七衣阁的人很少杀人,一般做的是交换秘密的买卖。
而她得到消息,被写上生死簿的人正在这里。
这里是毗城,在前古蛮时便已存在,更是在古蛮大乱时遭受了火噬,但它却依旧挺立在这儿,只是城墙上的痕迹又多了不少。
紫衣交过过城费后才被允了进城,刚一进城就看见书生模样的人撞向自己。
书生忙低头赔罪念叨着“对不起”。
紫衣笑眯眯的看着这书生慌张的模样,当见书生抬头看她时,整个人都懵住的模样时,她的笑容更大了。
书生看着眼前面戴深紫面纱,一袭浅紫与嫩黄相交的美丽女子时,感知到怀中之物发烫时,便愣住了。
“姑娘,我们是不是认识?”书生愣愣的说出这话。
紫衣挑眉,她倒是没看出这书生竟能说出这般轻浮的话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书生后便走远了。
书生也清醒过来,有些懊恼,他竟然会说出这般轻浮的话,不过他看着女子的背影,知道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如书生所料,夜里紫衣在旁看着鬼二十完成任务后,从房屋上轻跃而下,正好出现在书生的面前。
紫衣只知道她旁边有人,直到书生说了句“姑娘又见面了。”,她才知,她身旁的人是那个书生。
她正准备走,却被书生一句话给说愣住了。
“姑娘是七衣阁的鬼紫衣,复姓欧阳,为前古蛮四族中欧阳家嫡系。”
她确实是欧阳家的嫡系,入世修行,不想刚出来便遭到其他势力暗算,后又被鬼面阎与七衣阁阁主所救,如此便入了七衣阁。
这事儿,紫衣并没有同任何人讲过,这个全身毫无内力,也非士的书生他是如何知道的?
紫衣对着书生起了兴趣,同样也起了杀心。
“七衣阁为熙提萧家六娘,萧如城所建,其实是属于‘百鬼夜行’的部分,‘百鬼夜行’为熙提英王李玑衡所建,他面戴狰狞面具,一手鬼灵剑法,被江湖人称为鬼面阎。”书生看着紫衣,而后说出这样的话。
书生说的全部都是对的,紫衣看不懂这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
“你是鸿音楼的?”紫衣只能想到这个。
鸿音楼是古蛮中司排名的势力,在前古蛮时便存在了,为三阁之一,颇为神秘。
“姑娘可曾听闻《古蛮通志》?”书生说道。
紫衣点头,她为欧阳家嫡系自然是知道这本神奇的书的。
只是欧阳家对这本书并不感冒。他们欧阳家曾有位先祖在前古蛮时,本为《通志》所选的士,但为平古蛮大乱,却祭身成了书灵。
“你是说你是《通志》所选的士?”紫衣挑眉,端着手臂,看了书生两眼,接着道,“但看你并非士。”
书生不言,但紫衣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既然你不愿说,那便算了。”紫衣转头,“反正我是不信的。”
见紫衣要走,书生忙将紫衣拦住,说道:“姑娘莫走,我观姑娘入世中同两人有着因果。一为萧如城,二为李玑衡,前者因果已淡,而后者因果甚深。”
“那李玑衡马上便会有一劫,劫为‘逆运’,现下他有多好的运势,那时便会有多坏,甚至会牵连到姑娘你。”
紫衣目光尖锐的盯着书生道:“你告诉我这些干嘛?想帮我?又为何帮我?”
“境说,你是它的一部分。是神的转世。”书生不惧紫衣的目光,对视道。
境,在先祖手稿中有提,是为《古蛮通志》书灵。
“你想让我祭己身?”紫衣笑了,“你这书生也是好笑,竟会在这儿胡说八道。”
“并非祭己身,这反而是一个重生,一个机缘。”书生忙说道。
紫衣不屑的笑。
“往后事实会证明我所言,姑娘身上有李玑衡的救命因果,他的劫,可能也会是姑娘的劫,他不可渡劫,但姑娘需渡此劫。倘若他死了,姑娘这劫便永远无渡去的可能。”
书生说的也是紫衣所担忧的,修行这事,渡劫为其中最重,她不能马虎过去,其实在她心中也是有几分信的,更主要是她赌不起。
“那我便看着我的两个因会结出怎样的果,会为我带来怎样的劫。”紫衣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