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武功县和扶风县之间的一大块平地上,一支骑兵正在这里训练。
大红的太阳,所有人都是汗流浃背。
他们纵马驰骋,足足半个时辰之后,这一支队伍突然一分为二。
两支队伍大概都有五千人左右,就在这个时候,这两支队伍猛然间互相冲突起来。
所有的士兵手里都拿着长矛,不过长矛的矛尖已经被去除。
两支队伍越来越近,前面的士兵已经举起了长矛,他们狠狠的朝着对面的士兵刺去。
两支队伍激烈的交战着,足足小半个时辰,他们才停了下来。
此刻地上已经躺了许多人,他们是被自己的战友用长矛刺下去的。有的人没有太大的事情,已经翻身坐了起来,有的人则是全身剧痛,还有的人已经受伤,肋骨都似乎断了。
“你们有没有事情?”一个将领从马上下来,大步来到了那些受伤士兵的面前,焦急地问道。
“将军,我们没有事情,我们还能够继续训练!”一个士兵胸口都有鲜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仍旧这样说道。
“你受伤了,需要好好地休息一阵时间。”将领道。
“可是,将军,大家都在训练,我一个人也呆不下去啊。”那士兵急忙道。
“受伤了必须休息,等身体好了才能够继续训练。放心,你们仍旧是我们新一军的战士,我们不会抛下你们的。”将军道。
“可是……”这士兵还要再说,那将军已经不断地摇手,不让他再说下去。
其余的士兵此刻也是疲惫至极,他们坐在地上进行休息。
“是不是很累?”这将军来到了众人的面前,道。
“不累!”无数的士兵一起大声的道。
“我知道肯定很累!你们刚才说的是谎话。”这将军笑了起来,道。
他往日里从来不笑,此刻突然笑起来,显得有些生硬。但是下面的士兵脸上都露出了好笑的表情来,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军长竟然也会笑。
“可是即使再累十倍,咱们仍旧需要训练!上一次北伐,陕北禁军,泾原军、环庆军都立下了极大地功劳,我们禁军身为陛下最看重的军队,却留守这里!肯定会有老百姓说咱们不如他们,我心中不服!咱们将来也要建立功勋,绝对不能比他们差!所以,在平日的训练里,咱们就要严格要求自己,绝对不能懈怠!”将军道。
“军长说的是!”下面一个士兵道。
“这一次岳将军从禁军中抽出了五万人,组成骑兵。而能够抽出来的军队,无一例外都是在战争中立下了极大功勋的军队,都是平日里表现最优秀的军队。咱们新一军组建的时间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但是却可以入选骑兵,可见岳将军对于咱们异常的重视,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失望。”将军又道。
下面的士兵们纷纷点头。
“而且,陛下对于骑兵也异常的重视!陛下说了,希望咱们将来能够率先进入中原,率先和金兵作战!咱们将来是消灭女真的主力!陛下对咱们多么看重啊,为了陛下,咱们也应该苦练不止。”将军又道。
下面的士兵许多人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表情,再次纷纷点头。
他们休息了两刻钟的时间,接着又开始训练。
这一次他们练习的是骑射的功夫,他们手里拿着弓箭不断的朝着前方射去。他们骑在马上不断地往前,不断地朝着目标而去。
整整一下午的时候,他们都在训练。
到了黄昏的时候,他们一边吃晚饭一边休息。
而到了晚上,他们再次训练,这一次他们训练的是马上的刀术。
所有的骑兵战士都有四种武器,一种是长矛,一种是横刀,剩下的两种则是弓箭,一个用于远射,一个用于近射。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四种武器正是历史上蒙古兵马所用的武器。成吉思汗征战四方的时候,所有战士手里都有这四种武器。
当时的蒙古军乃是标准的轻骑兵,蒙古草原异常的贫瘠,蒙古人唯一的防御是头上的头盔,这头盔有的是用铁打造而成的,但是更多的却是用藤甲做成的。轻骑兵的防御力虽低,但是却拥有这个世界上最高的机动能力。在成吉思汗天才的大迂回战略的指挥下,蒙古兵马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而赵谌现在显然是想复制出一支这样的骑兵来,他希望这一支骑兵将来可以纵横中原,消灭女真。
夜色已经渐渐的深了,士兵们还在训练。
一直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士兵们才停了下来,他们这才开始休息。
士兵们都已经睡着,但是这一支军队的几个将领还没有睡。
在一座小山上面,三个将领正站立在这里。
其中一人正是白天训练的那个将领,他正是新一军的军长王英。
旁边的两人则是杨政、梁浩。
“陛下说,给咱们禁军一年的时间,希望咱们训练出一支强大的骑兵来!我希望咱们不要用一年时间,咱们只用半年的时间!半年的时间,我要看到一支天下无敌的骑兵出现在我的面前。”王英道。
“将军,士兵们训练的实在是太辛苦了!每天一共十二个时辰,他们有**个时辰都在训练,我怕士兵们扛不住。”杨政道。
“若是扛不住,那就只有淘汰了!我们是一支钢铁一样的军队,只有钢铁战士才能生存下去!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只有从其他军队中调人来我们新一军了!现在还有无数人想要加入骑兵呢!”王英道。
旁边的杨政、梁浩点了点头。
“十月份的时候,咱们会有一次大规模的军演。到时候就是考虑成果的时候了。咱们可能要从武功县进攻扶风县一带。第二军,第五军,第八军在那里防御。你们说如何突破?”王英道。
“军长,我看不如这样,你带领一半的兵马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带人从武功山上翻过去,从后面包抄他们。”杨政道。
“从武功山翻过去?人能够过去,可是马能够过去吗?”王英道。
“我看没有问题!虽然道路艰难一些,但是马匹能够过去!”杨政道。
“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梁浩道。
“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我们定然是要出其不意,进攻他们的。若是他们能够发现咱们的计谋,那证明他们比我们强,我们需要学习他们。”杨政道。
王英点了点头。
三人虽然都是军中的重要将领,但是三人现在都是灰头土脸,训练了一天想要不是这样都不可能。他们又讨论了一阵明天训练的事宜,这才返回军营进行休息。
在武功、扶风一线,所有的骑兵都在废寝忘食的训练。
本来六月份庄稼就开始成熟,因为地广人稀,许多军队的士兵都帮助青年一起收割庄稼,然而骑兵的队伍仍旧在训练,他们已经得到了赵谌和岳飞的严令,要让他们短时间内成为一支有战斗力的骑兵队伍,每一天每一刻都不能耽误。除了训练之外,赵谌、岳飞不会将任何事情交付他们去做。
他们就这样不断地训练着,每一天都相当于别人两天那样训练!
那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们从小在马上长大,他们的骑术、射术都异常的高明。禁军的将士没有这样的优势,但是他们有着任何人都没有的勤奋刻苦,他们要靠着自己的汗水来追赶那些草原上的异族。他们相信,将来他们的骑射绝对不在那些异族之下。
他们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的训练着,从来不曾休息!
不管烈日炎炎,不管大雨瓢泼,不管沙尘弥漫,他们都在训练,永无止境的训练。
******
已经到了农历的八月份,天气终于转凉。
生产建设兵团种植的高粱开始大片大片的成熟,无数的青年投入了紧张的劳动之中,开始收割高粱。
然而,人手还是不够。
就在这一天的下午,赵谌带着御营的官兵进入了庄稼田之中,帮助青年一起收割高粱。
赵谌已经干了整整一个下午,一直到了夕阳西下,他才从田里出来。
他身上全是汗,他的衣服也已经变得肮脏无比。
旁边有一个青年端来了一盆水,赵谌洗了洗脸,这才和青年、御营的一群人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村庄里面。
在这里,已经有青年做好了饭菜,款待赵谌等人。
“这高粱还需要收割十来天的时间。”等到吃完饭之后,赵谌将青年们召集到了一起,笑道。
旁边的青年纷纷点头。
“等到收割完高粱之后,你们还是不能闲下来,你们要修建关陕的公路。到时候,你们又要辛苦了。你们一年忙到头,都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辛苦极了。”赵谌道。
“陛下不要这么说,禁军的将士们他们训练的才叫辛苦。”
“是啊,陛下。还有无数的禁军死在战场上,相比于他们,我们不算什么。”
旁边的青年纷纷道。
“我以前说过,这是一个波澜起伏的大时代,这是一个我们汉人彻底崛起、永盛不衰的大时代,在这个大时代里,每一个人都在奉献,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国家会记住你们的功劳,历史会记住你们的功劳。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将在我们的手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我们很辛苦,但是等到将来,我们会为这些辛苦而感到骄傲,我们会觉得这一切都值得。我们可以告诉我们的后人,我们没有白活一回,我们用我们最大的努力做了这个世界上最有意义的事情。”赵谌道。
“陛下,我们明白!”旁边的青年脸上露出了异常激动的表情,点头道。
“我这不是说大话、空话骗你们,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赵谌道。
赵谌说完,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不仅是你们在努力,我也在努力。这些年来,我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希望将来,这个国家昌盛起来的时候,我和你们可以一起放下肩头的担子,我们可以尽情的享受,你们说好不好?”赵谌道。
顿时,周围想起了一声声叫好的声音。
这一天的夜里,赵谌就在这里休息。
不过他房间里面的灯一直在亮着,各地的政事源源不断的送到他这里来,夜晚他在处理政事。
等到处理政事完毕,赵谌终于熄灯,他在床上打坐,许久才真正的躺下。
而第二天清晨,天色不亮他又已经醒来,他和士兵、青年们一起收割高粱,又忙碌一天。
******
八月十五的时候,武功县、扶风县各地的村庄都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这一次是庆祝丰收!今年粮食获得了大丰收,所有的青年都兴奋之极。
接着这些青年将会投入关陕公路的建设之中。
整个冬天,他们恐怕都难以休息。
而赵谌此刻已经返回了武功县的县城之中。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政事、公务。
到了这天晚上的时候,王德来到了赵谌的房中,王德将一条刚刚得到的情报放到了赵谌的面前。
“陛下,江南的那些江湖人物又是蠢蠢欲动!说是什么宝藏,他们要帮助赵构取出什么宝藏来!说是得到宝藏,就能得到天下!只是我们的情报人员还没有掌握具体的信息。”王德道。
“宝藏?可笑!治理国家、攻打天下,靠的是勤勉不休,靠的是知人善用,靠的是万众一心。靠宝藏得到天下,你觉得这可能吗?”赵谌笑道。
“这自然不可能,只是,陛下,这宝藏看来非同小可,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王德道。
“你给我仔细的注意!有任何消息,都送到我这里来。”赵谌道。
王德点了点头,当下告辞离去。
赵谌站立在窗前,看向东方,心中琢磨那些江南武林人士的动静,却觉得未必和宝藏有关,很有可能还是刺杀。不管怎样,他都觉得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