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沮阳城下乌桓大军被全部歼灭,昨日潘县已经收复,不过尚余乌桓五千余骑,恐怕太史将军和高将军暂时无法回军涿鹿,如今下落城下不过一万五千余乌桓大军,下落城尚有守军四千余人,外加八千青壮定能保下落安然无恙,另外城外有廖化将军两千作为牵制,张郃将军的三千兵马从东面牵制敌军。”戏志才把战事大致说了一下。
“嗯,如今我大军汇聚上谷,也是时候给乌桓大人难楼点颜色看看了。船只准备的如何?”士徽稍微一思索,这幽州兵马除了防御东线的乌桓的两万余人,剩下的几乎都在上谷,何不趁此机会把难楼打服或者灭掉,估计灭掉是不可能了,这乌桓人恐怕会遁逃塞外。
“将军,这涿鹿城没有什么大船,只收得小船四百余只。”士袛答道。士袛乃士徽庶出二哥,标准的世家子弟,没什么野心。此时正是公事,自然不便称士徽为三弟。
“嗯,都尉辛苦了,虽然少了点,但也足够了,明日安排渡河。”士徽一锤定音。
“诺!”
……
夜,已经降临,漆黑如墨。
远远的,难楼就望见了潘县上空的狼烟。
怎么可能这么快?难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完了,完了,真的完了。想起当初率领五万余乌桓大军,自己是如何的信心满满的以为能够打幽州牧士徽一个措手不及。可如今,侄儿生死不明,大将郝亚也危在旦夕。
“大人,大人吃饭了!”亲卫走到难楼身边低声道。
“嗯,先放帐篷里吧。”难楼心中悲戚,不知道何去何从。久久的呆立不动。
……
士徽没有睡,在大帐中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帝都洛阳已经传来消息,封韩馥为冀州刺史,公孙瓒为辽东太守,刘岱为兖州牧,刘虞为太尉,邹静为护乌桓校尉。
汉帝刘宏的身体经冀州王芬一事受了惊吓,已经愈加虚弱,几乎到了不上朝的地步。
“报!军师求见!”亲卫进帐道。
“哦,快请!”士徽听闻戏志才求见,心中一惊,难道出了什么事?
“诺!”
“主公,忠来是有事与主公相商。”戏志才进帐施礼道。
“何事?志才快快道来。”士徽不明所以,见戏志才并不慌张,已知并无大事。
“忠有一事先问主公,主公如何看待乌桓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士徽不知戏志才为何有此一问。
“那主公的意思是斩尽杀绝?”
“嗯,这个么,倒还不至于。”士徽思索了一会才道。
“忠素来知道主公用心,这乌桓人善骑射,是不可多得的精兵,若能收为己用,大事可成。”戏志才肃然道。
“呃,志才费心了,只是这话,入不得外人之耳。”士徽此刻正为这些事烦躁呢。
“忠了解过乌桓人的传讯,不日,那乌桓大人难楼必然退兵。”
“呵呵,他以为退了就没事了?不把他收拾了,还是个后患啊。”
“主公如此想正合忠之心意,如今朝中正是多事之秋,东面还有乌桓大人丘力居,今后若要用兵东下,或者南下,都必须解决掉难楼,此时收服正当其时。”
“那就依志才之意。不过这乌桓人必须内迁,我意将乌桓人散于幽州民屯,与汉民一样,牧场与牧马之事由军队接管。”士徽想到若把乌桓人内迁,不打破邑落制度,恐怕自己内部一旦空虚,乌桓人叛乱,那还了得。既然收服,那自然与汉民一样归于幽州治下,至于邑落的大帅、小帅,见鬼去吧。失去了草原人的部落结构,乌桓人不是那么好组织起来的,或许经过个数十年,乌桓人不是汉民也是汉民了,威胁也就不复存在。
“妙!妙!主公之法甚妙!以主公之法,那乌桓人不足为惧,三代之后皆是汉民。”戏志才思索了良久突然大喜道。作为时代的佼佼者,戏志才若想不到这样做的后果,那不如跳河自杀好了。这样的做法或许会引起乌桓人的不满,但不满又如何?不听话,也好,正好借此机会杀掉免除后患。谁人又敢说你是屠夫呢?史书都是胜利者写的。
“忠,刚才在外面看到乌桓人狼烟,分明是撤退之信号。忠担心主公因乌桓人主动撤退而不加追击才有此问。”戏志才道。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哪有让他拍拍屁股走人的道理。不过人家现在要走,咱还真的没脾气。”士徽苦笑了一下,这桑干河上连个桥都没有,追也来不及啊。
“是忠多虑了。”戏志才心道,主公还真是吃不得亏的人,既然吃了乌桓人的亏,自然会找回来,连本带利的找回来。不过士徽还是说出了实话,如今隔着这桑干河,就算想追也没得机会啊。
等你过了河,恐怕乌桓人不见了踪影,至于下落城的将士,还是算了吧。不说步兵追不追的上人家,就光是凭郡兵和青壮在平原上会是人家的对手么?送人头还差不多。
……
潘县城外,乌桓大营灯火通明。郝亚站在寨墙之上望着下落方向的狼烟,心道大人就这么撤军了?真他娘的不甘心啊,来时的五万大军,如今还剩多少?自己率领一万大军,如今也只剩下不过五千余。既然大人都已经决定退兵,自己留下来也不过是给汉军送功劳而已。罢了!趁夜走吧!郝亚不甘,但也毫无办法。
远处的潘县,一片漆黑,但郝亚知道那个方向是哪里。知道那里有两员汉军大将,还有万余兵马。
斥候已经派了出去,郝亚知道,若今夜不走,恐怕就没有了机会。
子夜已过去很久,下玄月升上的树梢。郝亚率领麾下,马勒嚼,蹄包麻布趁着月色,悄悄沿着桑干河道往西进发。远处山林中的狼嚎,让人毛骨悚然,乌桓人只好抽出弯刀,硬着头皮往前走。
潘县县城,太史慈和高顺二人商讨完明日如何对敌,便各自回账休息。乌桓人大营灯火彻夜通明的消息也被护卫报知,二人一时也摸不清这乌桓人要干什么,只得吩咐守城将士多加留意,以免乌桓人趁夜偷袭县城,另外对侯家密切监视。
夜色淡去,黎明到来,潘县并没有受到乌桓人的攻击,太史慈、高顺二人已经伫立城墙之上,远处乌桓人的大营依然闪烁着灯火,但已经不如夜色中明亮。更没有袅袅的炊烟升起,怎么回事?太史慈与高顺眉头紧锁。
“去,探查一下乌桓大营是怎么回事?”太史慈、高顺二人心中有些不安。这乌桓人在玩什么?不过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二人想不出来,所以才有些惴惴不安。
稍时,斥候来报:乌桓人人去营空,马蹄痕迹是往西而去。
“娘的,就这样让他们跑了!”太史慈右手砸在城墙之上。
“跑了就跑了呗,反正咱两条腿的也没他四条腿的跑的快。将军如今到了涿鹿,我们也去会合吧。”高顺面色淡然道。仿佛跑的不是乌桓人,而是阿猫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