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杜沉非、段寒炎、牛犊先三人背了武器,往阿迷山而来。
三人又不识路径,藤缠树挡,十分难走,三人披荆斩棘,砍开条路,翻过高亭山,又过了逍遥山。
只见前方光秃秃一座高山,冲天的大树叶片全枯,全不见有飞鸟行空,山中烟雾一阵红一阵绿又一阵黑地四处弥漫,就像刚被大火烧过一样。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杜沉非见了,皱眉道:“小段,牛犊,对面这座冒烟的山,应该就是阿迷山了。”
段寒炎有些担心地说道:“大哥,这些人既然极善于用毒,我们便不可疏忽,每人扯块布包上泥沙,在水中浸湿,包裹住嘴巴和鼻子,以防还没走到,便中了他的毒。”
牛犊先也说道:“小段说得对,免得我们还没见到那几个龟孙子,就他娘的死翘翘。”
杜沉非笑道:“你二人所言极是!”
三人果然扯下外衣上的一块布片来,来到一条小溪旁,将这一切准备停当,将嘴巴和鼻子包扎起来。三人找路向那座枯山走来,来到山下,只见那山上密密麻麻都是黄的、黑的窟窿石。通往山上的小路旁,摆着一块巨大的黄腊石,上面雕刻着三个字“阿迷山”。
三人取路向山顶走来,只见路旁不时喷一股七彩的烟雾出来,幸好三人都带有口罩,不曾被这烟雾伤害,只是感觉到这山的地面极其烫人,走在上面,就如同山中烧着一团大火似的。
牛犊先道:“大哥,这座山非常古怪,怎么地这么烫,刮的风也是烫的,难道我们到了火焰山吗?”
杜沉非道:“牛犊,据说这山有个什么破头老怪和一个毒焰鬼王,常年在这里炼毒。这山都被这些老东西的毒物弄的毫无生气了。你看,大树都只有一根光杆,竖立在这里。”
段寒炎道:“没错,你看,连秋天的苍蝇都没有一个,更别说有飞鸟野兽。”
三人熬着这股火烧一般的热气,就像三个正在蒸笼中的小笼包一样难受,说着话来到山顶。
只见山顶的那边还有一座山,山下一个巨大的洞穴,门口被装饰的就像一条张大嘴巴的眼镜蛇的头。
在那个巨大的蛇头上,蛇鳞一片片突起,闪耀着黑光,一对圆彪彪大眼瞪着三人。在那张张开的巨大的蛇嘴里,有上下两排白森森的尖牙,那条分叉的舌头拖在地上,这便是进洞的路。在蛇口的中间位置,又有一个黑糊糊的洞穴,不时往外冒着七彩的毒雾。
在那个巨大的蛇头上方,一块被磨平的山石上,用隶书雕刻着两个大字“冥门”,下面又有三个小字“毒漫洞”。
在洞外的平地上,又堆砌着许多奇怪的石头,石头旁虽然有好几棵松树,但是松针也已完全掉光了。
在这个洞的左侧面,却有一条水流凶猛的大溪,这溪的水也是一时红一时绿,想必已经污染严重,溪里连半个生灵也没有。
三人又向前走了,在这个黑漆漆洞穴外的平地上,竟然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死人,其中竟然有一个就是前天晚上来蹭过船的,他的身上依然穿着蓝灰色长衫,那柄沉重而且很长的剑也丢在身旁,剑身和剑鞘上却沾满了还没有完全凝固的鲜血。
这人的旁边又躺着三四个已完全分辨不出面容的黑衫人。
杜沉非等三人盯着这些死尸看了很久。
段寒炎道:“难道那重剑团的人,就是来这里找冥门的麻烦?”
杜沉非道:“重剑团既然有人死在这里,就一定是和这冥门进行了一场恶战。”
段寒炎道:“那漂流在江中的人,就必定是这冥门的人丢进水里的。”
杜沉非道:“想必是的。”杜沉非对牛犊先道:“兄弟,现在由你来骂阵。他们这个洞穴,烟雾弥漫,我们不可贸然进去,你先把他们骂出来再说。”
牛犊先果然来在洞口,略微掀起口罩,朝里面大骂道:“洞里的几个老毒物,给老子滚出来,一斧头一个,给你了帐。若当缩头乌龟不出来时,连你这老鼠洞也夷为平地……”
他喊了三四遍,洞里也毫无动静,只有那毒烟还在一阵一阵的喷涌。
牛犊先正准备再骂,但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就从那黑漆漆的洞穴中鬼魂般飘出一团浓烟来,这一团浓烟中又散发着绿色火焰,径往牛犊先身上撞来。
好快的速度!快到就如同幽灵飘过。
牛犊先见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不敢大意,连忙提着大斧,拔腿就跑。
但无论如何,人奔跑的速度远不如幽灵快。
这一团浓烟已越来越接近牛犊先的后背。
好热!
这是牛犊先这时候唯一的感觉。
牛犊先跑得很快!但是这团浓烟远远比他要快,牛犊先的人已几乎完全被这一团浓烟遮盖。
他的脸上虽然已带上口罩,但他还是闻到了一股极其辛辣刺鼻的味道。
这味道当然是这一团浓烟所发出的,这烟雾有毒。
好刺鼻!
这也是牛犊先这个时候唯一的感觉。
也许牛犊先很快就会在这一团浓烟中,也化作一股浓烟,从此都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无论如何,都已无法避开这一团要人命的浓烟。
但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条人影闪过,牛犊先的人立刻就被提了起来,然后就如同一只被苍鹰抓捕的鸡一般离地而起。
杜沉非抓起了牛犊先的腰带,一跃而上,二人立刻就站到了一块足有两三丈高的大石头上。
那团浓烟笔直地飘了过来,飘向了段寒炎。
又只见一道白衣人影一闪,段寒炎的人也已经跃上半空,避开这团浓烟的攻击,也落在一块满是小洞的大石头上面。
可是他刚站稳脚跟,那团浓烟已“呼”地掉转,又望段寒炎撞去。
段寒炎身子瞬间就如同木钻一般急转,望空中钻去。
那团烟雾“砰”地撞在那块段寒炎立脚的石头上,撞得真重,将那块窟窿石以完全撞的粉碎,碎石四散飞出,就如同雨雪纷飞。只见那块被撞碎的窟窿石下,喷出无数烟雾,那里立刻灰尘、烟雾弥漫,也看不清段寒哪里去了。
那团鬼怪般漂浮的浓烟却在慢慢地飘散。
杜沉非和牛犊先正在死死地盯着这一团飘散的烟雾。
一个完全不像是人的人突然就从烟雾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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