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只要汤怀好一叫“豆豆”的名字,豆豆就会开口叫汤怀好为“妈妈”,虽然它说的话短促而尖锐,听起来十分滑稽,但实在令人喜爱。
如果叫“花花”的名字,花花就会一面摇晃着脑袋、一面将长脖子一抽一伸地大叫“你好!汤大姐!汤大姐!你好!”
有时候,这两只鹦鹉也会一唱一和,抑扬顿挫又含糊不清地唱着谁也听不明白的歌曲。
而这个时候,豆豆和花花正在吟咏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杨雨丝一面用小米喂着鹦鹉,一面冲它们说道:“豆豆,花花,你们看,我都喂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给你们吃,快叫姐姐,不然的话,我就不喂给你们吃了!”
没想到豆豆一面在站棍上走过来走过去,一面尖声叫道:“我不叫!我不叫!我不认识你!”
花花道:“你是谁?”
杨雨丝道:“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叫杨雨丝啊,我的外号叫作羊咩咩。”
豆豆便学舌道:“我的外号叫作羊咩咩。”
杨雨丝道:“你不是羊咩咩,你是小豆豆。”
豆豆和花花齐声道:“你是小豆豆。”
杨雨丝用手指指着豆豆,问道:“那你是谁啊?”
豆豆立刻说道:“我是白天鹅。”
花花也说道:“它是白天鹅。”
杨雨死“嘻嘻”笑道:“如果它是白天鹅,那为什么身上的毛是灰色的啊?”
花花道:“它是扫大街的白天鹅。”
汤怀好听了大笑,就连赵水苗也“扑哧”一声笑了。
杨雨丝又笑道:“快叫姐姐,就给你好东西吃。”
没想到豆豆却扭过头去,看着花花道:“快叫姐姐,就给你好东西吃。”
花花果然大声喊道:“姐姐!姐姐!”
杨雨丝立刻开心地大笑,每个都喂了好几颗小米,道:“我听说,女皇帝武则天有一只鹦鹉,名叫雪衣,还会作诗呢。豆豆,花花,你们会作诗吗?”
豆豆和花花立刻又开始朗声吟诵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杨雨丝摇着手,说道:“你们的前辈雪衣,它不是读别人写的诗,而是自己写诗呢。”
这时,汤怀好也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鹦鹉也会写诗,那武则天的鹦鹉,写的是什么诗?雨丝妹妹,你说来给我听听。”
杨雨丝笑道:“那雪衣很聪明,还能背《心经》一卷,有一天武则天就对它说:‘雪衣,如果你能作诗一首,我就放你出笼。’没想到啊,那雪衣真的就作了一首,武则天也是个很有道气的人,当时就把它放走了。”
汤怀好也笑道:“这雪衣究竟作的是什么诗?”
杨雨丝缓缓吟道:“憔悴秋翎似秃衿,别来陇树岁时深。开笼若放雪衣女,常念南无观世音。”
汤怀好微笑着看着杨雨丝,道:“武后放鹦鹉一事,果然很有道气。但是,我却不会放你们这两只鹦鹉走的。”
杨雨丝连忙道:“我不是鹦鹉,我也不愿意走呢,因为和大姐相处这么多天了,我好舍不得大姐。而且啊,我其实也好想到临安府去看看,那里是天子脚下,我都还没有去过,我听说那里有个风景很美很美的西湖,有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等等西湖十景。还可以看钱塘江大潮,还可以去看大海。”
汤怀好笑道:“恩,如果你乖乖地听话,不要偷偷地跑,姐姐就常常带你去看,好不好啊?”
杨雨丝也嫣然一笑,道:“好!大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跑的。”
汤怀好道:“这就对了!不过我现在也不会担心你跑的,因为你们两个已经吃了我的‘九毒追魂丹’,每隔三天,就得服用一次‘定时生’,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杨雨丝连忙问道:“汤大姐,会什么后果啊?”
汤怀好微笑道:“否则啊,就会自内而外,全身腐烂而死。我相信,像你们这么年轻而又美丽的女孩子,应该谁也不太愿意这么快就死的。”
赵水苗立刻惊恐地大声“啊”了一声,问道:“你这阴险毒辣的女人,你是什么时候给我们吃了毒药的?”
汤怀好依然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到九凤楼的第二天,就已经吃了。只是你们自己不知道而已。因为我就将这‘九毒追魂丹’下在那什锦莲心汤里了。这种‘九毒追魂丹’,无色无味,绝对不会影响汤的美味鲜香。”
赵水苗听得心惊肉跳,连忙用双手抱在胸前,道:“那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没有给我们吃解药呢?”
汤怀好半眯着眼睛,脸上露出愉快的神色,缓缓道:“你们放心,两位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妹,我怎么会那么粗心大意,忘记给你们吃解药呢?”
这个时候,杨雨丝竟然还能微笑着说道:“我不怕!我相信,只要听大姐的话,大姐就一定不会忘记给我们解药,我们也一定会没事的。”但还是忍不住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心窝,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想看看自己的身体究竟有没有什么变化,有没有开始在腐烂,但一抬眼就看到汤怀好正在盯着自己,便立刻轻咳了一声,一跳就跳过来,坐到汤怀好的身旁,抱着汤怀好的手臂,道:“大姐,我好渴了,嗓子都冒烟了,我想要喝水。”
汤怀好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颈部,道:“听你一说,我也渴了,也渴得嗓子都要冒烟了。”便掀起门帘,懒洋洋地问前头端坐在马上的凤儿花,道:“凤儿花,前面是什么地方啦?”
凤儿花勒住了马,答道:“大姐,已经快到余江县城了。前面路旁有一个茶棚,只是十分简陋,大姐,要不要停下来,在这里喝碗茶再走?”
汤怀好一听这话,道:“既然有茶棚,便在这个地方歇歇再走。”
凤儿花应了一声,一行人在茶棚前停了下来。
杨雨丝也不等马车停稳,一面大声喊道:“哎呀!坐得太久了,我的脚都麻了。”一面就跳了下来。抬眼看时,只见这个茶棚十分简陋,在沙地上钉四根杉木便是柱子,搭个架子,顶上盖上稻草,草棚中铺着四五张方桌,摆二三十条长凳,便开张迎客。
杨雨丝看见四个怪异的年轻人,正坐在这茶棚中的一张桌子上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