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装着价值五万两银子纸币的红松木箱子,却已经被挂在了象背上。
乌龟正以一种奇怪的表情,在盯着这象背上的九个人。
这个时候,老鸦、温八叉、田螺三个人,也都已经回来,他们也在盯着这象背上的九个人。
过了很久,温八叉忽然低声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可真他娘的奇了怪了。”
老鸦道:“我也觉得很有些奇怪。跟他娘见鬼似的,这乱石岗,看来是真他娘热闹得很,这人是来了一拨又一拨,而且每次来的人数,不多不少,都是九个人。”
田螺想了想,道:“六花帮那九个兔崽子冒充的是岭南九屠,我们冒充的也是岭南九屠,难道这九个奇形怪状的外国人,在这样的时候,来到这个地方,也是来装岭南九屠的?”
温八叉道:“很有这个可能。让我先来问问他们。”
乌龟道:“好!你问一声看!”
于是,温八叉冲着那九个白衣红顶的人,高声道:“对面来的九位朋友,是不是岭南九屠?”
那象背上,站在最上面的一个白衣人以一种沙哑而冷酷的声音说道:“我们不是岭南九屠,你们才是岭南九屠!”
温八叉道:“哦,那你们是谁?给我报上名来!”
白衣人缓缓道:“各位亲爱的老板,我是你们的朋友,调皮的泰歌尔。”
他的每个字都说得很慢,似乎必须考虑很久,才知道下一个字应该怎么说。
乌龟、温八叉等八个人听了这话,脸上忽然就露出了一种很奇怪地表情。
他们并不太喜欢这样的称呼,什么玩意“亲爱的老板”?
他们也不喜欢这几个人这样的自称,又什么破玩意“调皮的泰歌尔”?
只是乌龟忽然觉得“泰歌尔”这个名字,很有些熟悉。
很快,他就记了起来,这个名字是老宋说的。
老宋一共说了九个人的名字,这九个人的名字就是:‘地狱屠夫’泰歌尔,‘嗜血屠夫’米塔尔,‘兽行屠夫’阿达尼,‘铁血屠夫’马哈,‘辣手屠夫’卡马,‘疯狂屠夫’巴巴简,‘野蛮屠夫’萨尔特,‘冷血屠夫’奥修,‘变态屠夫’纳达。
老宋说这九个名字,就是岭南九屠的名字。
乌龟沉吟道:“莫非这九个人,才是真正的岭南九屠?”
可是他刚刚明明说他们不是岭南九屠。
然而,他也说过,自己这一方的九个人,才是岭南九屠。
这就可以说明,这个白衣人的话,似乎也并不太可信。
乌龟高声道:“那还有几位朋友,莫非是米塔尔、阿达尼、马哈、卡马、巴巴简、萨尔特、奥修、纳达吗?”
那白衣人中,忽然又有一人说道:“各位亲爱的老板,很荣幸,你们还听说过我们的名字,我们正是米塔尔、阿达尼、马哈、卡马、巴巴简、萨尔特、奥修、纳达。”
乌龟一听说这话,脸色也立刻变了一变,道:“如果这九个名字,就是你们的名字,那你们就应该是岭南九屠,又为何不敢承认?”
泰歌尔冷冷道:“亲爱的老板,如果我们是岭南九屠,那你们又是谁?”
乌龟道:“我们不是岭南九屠。”
泰歌尔道:“亲爱的老板,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在假冒岭南九屠?”
乌龟道:“我们本来就是假冒的!”
泰歌尔道:“很好!各位亲爱的老板,既然你们不是岭南九屠,那我们就是岭南九屠。我就是你亲爱的朋友,‘地狱屠夫’——调皮的泰歌尔。我也想请问你们,见到岭南九屠,惊喜吗?意外吗?”
乌龟冷冷道:“惊喜个屁,意外倒是很有些意外。我只是很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岭南九屠?”
泰歌尔冷笑道:“亲爱的老板,在你看来,我们是不是真正的岭南九屠?”
乌龟道:“我是实在看不出来,我更想不到岭南九屠,竟然还是外国人。”他想了想,又问道:“请问,你们究竟是从哪个国家来的?”
泰歌尔道:“我亲爱的老板,我们是从天竺来的。”
乌龟诧异道:“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岭南人,既然你们是从天竺来的,又为什么不叫作‘天竺九屠’?却叫作‘岭南九屠’?”
泰歌尔没有回答,却忽然反问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为什要叫作‘岭南九屠’?”
乌龟道:“是!我的确很想知道!”
泰歌尔冷冷道:“好!既然你很想知道,那我就不会告诉你。”
乌龟皱了皱眉,道:“哦?难道我不想知道,你就会告诉我?”
泰歌尔道:“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何必又要告诉你?”
乌龟的眉头锁得更紧,道:“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究竟是不是真的岭南九屠?”
泰歌尔道:“有时候假的也就是真的,有时候真的也就是假的。真真假假,又何必去较真?”
乌龟显然已经很有些不耐烦,道:“你说的这话,也许你认为很有哲理,但在我看来,完全就跟放屁一样。”
这个“地狱屠夫”泰歌尔不但没有生气,他反倒咧开大嘴笑了,他依然以他那种独特而沙哑的声音问道:“亲爱的老板,那你希望我们是真的岭南九屠,还是假的岭南九屠?”
乌龟想了想,才说道:“如果是真的,我希望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泰歌尔一阵怪笑,道:“看来!我亲爱的老板,你好像也很不想见到岭南九屠。”
乌龟道:“我实在是一点都不想,因为我还想再多活二十年。”
泰歌尔道:“只怕,你连一天都已活不下去了。”
乌龟道:“你难道也想杀了我?”
泰歌尔道:“我们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就是为了来告诉你,你已经到了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乌龟道:“哦?你们难道也是为了银子而来?”
泰歌尔道:“不瞒亲爱的老板,我们也一向都很喜欢银子。”
乌龟道:“你们也常常为了银子而做拦路抢劫的事?”
泰歌尔道:“没有钱,肯定要做啊!不做就会没有钱用!亲爱的老板,就是抢劫这种东西,才能勉强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乌龟听了这话,一阵冷笑,道:“看来你们也已经来了很久。”
泰歌尔道:“我们的确已经来了很长时间,长到可以再拉九支半《烛影摇红》的曲子。”
乌龟道:“哦?那你们为何不一来到这地方,就冲出来将这里的人全都杀了?却要在这寒风中等待这么长时间?”
泰歌尔想了想,道:“只因为,我们也已经变得越来越懒,有你们在替我们杀人的时候,我们就还是选择在一旁欣赏的好,这样还可以尽量节约点力气。”
乌龟高声道:“力气是节约了一点,只是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样很浪费时间?”
泰歌尔笑道:“杀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看别人杀人,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这么有意思的事,时间虽然是浪费了一点,也没有多大关系的。”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只是,不瞒亲爱的老板,我忽然感觉到,懒惰也实在不是一个好习惯,这可真是我们的不对,今年三十七岁的我,年纪轻轻,月薪就达到了一百八十两银子,这可都是我们依靠勤奋努力而得来的收获。可是,最近却变懒了很多,我觉得现在很有点迷失自我,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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