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翻墙有把握,楼上角落里还亮着灯光的客房,必定就是杨雨燕的房间。
因为昨天晚上,杨雨燕就住在这间客房,也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只有女孩子,才会那么害怕黑暗。
第一翻墙转到这酒店的前面,他已经打算跳上去,哪怕房门已经紧锁,他也根本就不必担心。因为他如果真想打开一扇门,他至少有二十八种打开门的法子。
他现在只希望,在这么晚的时候,杨雨燕看到他,不要像昨天一样大声尖叫。
他已经打算,只要一靠近杨雨燕,就立刻出手点中她的哑穴,让她想叫都叫不出来。
一想到这里,第一翻墙立刻愉快地笑了。
于是他轻轻一跃,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二楼的走廊上。
他也是个很谨慎的人。所以这个时候,他并没有贸然打开房门而闯进去。
他来到窗前,沾了些口水,跟传说中的所有采花贼或者强盗小偷一样,用手指在窗纸上捅了个窟窿。
像今天这种救人的机会,他认为绝对不会常常都能遇到,所以他一定要更为小心谨慎一些。
他也相信,只有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第一翻墙通过这个窗纸上的小孔,就看见床上果然躺着一个纤细苗条的女人,正背向着自己。
这个女人的肩部,都露在床上的花被外,第一翻墙看得出来,这个女人连外衣都没有脱下。
很少有人会在舒舒服服睡觉的时候,不脱外衣的,除非这个人根本就不想睡觉,或者根本就不想睡在这张床上。
现在,侧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身体也在一抽一抽,似乎正在低声抽搐。
一看到这里,第一翻墙就立刻可以断定,侧躺在这张床上的女孩,一定就是杨雨燕。
一想道这里,第一翻墙就走到房门边,他只用一根很细很细的小铁丝,穿过这房门那微小的缝隙,很快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将门栓打开。
第一翻墙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的脚步声也很轻,轻到就如同一只蟑螂行走在楼板上。
第一翻墙很有这个自信,绝对不会有人能发现他的行踪。
他走得并不慢,也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可是落在这木制的地板上,却还是毫无声响。
很快,他就来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却还没有发现他已经来到了床边。
只要杨雨燕不放声大叫,第一翻墙就没打算要立刻打中杨雨燕的穴道。
于是,他轻轻地碰了碰床上这个侧身躺着的人。
他碰的是这个人的手臂。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这躺在床上的人忽然间将手腕一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第一翻墙的脉门。
第一翻墙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忽然一麻。
就在他这手臂一麻的刹那,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忽然又是一个翻身,第一翻墙立刻就已经被打中了三处穴道。
好快的速度。
好快的出手。
第一翻墙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虽然倒了下去,但他毕竟还看得清,也听得清。
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
这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身上虽然穿着女人的衣裳,灯光也虽然很暗,但第一翻墙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苗抚琴。
现在,苗抚琴就站在第一翻墙的身旁,得意地用脚踢了踢第一翻墙,然后又在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第一翻墙也在瞪着苗抚琴,看了很久,第一翻墙才说道:“你已经成功地骗到了你爹!”
苗抚琴一阵冷笑,道:“就你这智商,吃屎只怕都很难抢到热的。”
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人的笑声。
然后就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是南门捞刀与何老咪。
这两个人慢慢地走到第一翻墙的身边,也盯着第一翻墙看了很久。
南门捞刀忽然说道:“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值得拥有!”
何老咪与苗抚琴一听说这话,立刻就笑出声来。
何老咪看了看那盏昏黄的油灯,又看了看苗抚琴,道:“你演得实在并不像,就墙角这盏油灯,都比你的演技好。想不到竟然还有人上你的当?”
苗抚琴一听说这话,笑道:“你这老鬼,敢怀疑老夫的演技。来人啦!快扛我四十丈的大刀来,我要与这老鬼拼了。”
何老咪也笑道:“可是你这小鬼偏偏用的是剑。”
这个时候,这两个人是笑得愉快而且满意,因为他们已经完美地实现了自己的小目标。他们的这个小目标就是,成功地逮捕第一翻墙。
现在,也正是他们值得愉快的时候。
很快,就有人拿来了一条粗而且结实的绳索,将第一翻墙捆绑得结结实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方已有更鼓声传来。
段寒炎与江心秋月坐在这屋瓦之上,他们在等待着第一翻墙的消息。
他们听见了这更鼓声,可是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们也没有等到第一翻墙的归来,更没有等到他带来的任何消息。
段寒炎已经实在很有些烦躁不安,他在威猛家的屋顶上不断地走来走去,甚至将别人家的瓦都踩断了两块。
因为他已实在等得太久,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等了多久,但想必也差不多有一个把时辰了。
威猛家距离那小酒店并不远,凭第一翻墙的轻功,是绝对不应该去那么久而不回来的。
而且,现在不但是第一翻墙没有回来,就连那酒店里都毫无动静,甚至连酒店二楼角落里唯一还亮着的油灯也已经熄灭。
没有打斗声,也没有呼救声。
静得离奇,离奇到就仿佛第一翻墙根本就没有去救人,而是一离开这个地方就已逃之夭夭。
可是段寒炎可以保证,第一翻墙是绝对不会独自逃跑的。
江心秋月却在看着段寒炎,道:“你在这里走过来,走过去,就不能安静地坐一会吗?”
段寒炎道:“我也想安静地坐一会,甚至还想安静地睡一会。只是第一翻墙不回来,我就既不想坐着干等,也不想去睡觉。你难道不觉得,这很有些奇怪吗?”
江心秋月也很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不应该一个把时辰过去,都毫无动静的。”
段寒炎道:“既然你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又看不出你有丝毫的烦躁和焦虑?”
江心秋月在黑暗中笑了笑,道:“与其在这里干等得烦躁和焦虑,我们还不如索性去看看情况。”
段寒炎立刻道:“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于是这两个人就凌空跃起,静悄悄地来到了那小酒店的后院。
他们确定没有人看见他们的行踪后,又绕到这小酒店的前头。
然后又轻轻一跃,就上了二楼的走廊。
他们的轻功也很好。他们也可以保证,完全不会有一丁点落地的声音。
这酒店二楼最尽头的那一间刚刚还亮着灯的客房,现在已变得黑灯瞎火。
段寒炎与江心秋月慢慢地走到这间客房外。
他们侧耳听了很久,也没有听到这房内有任何动静。
看起来,这房间里似乎根本就没有人。连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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