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沉非道:“至于这一点,我看只怕未必。我们要防着范厕生,但更应该防着师愚山的暗器。他的暗器,神鬼莫测,令人防不胜防,这才是真正能一击致命的杀人利器。”
鱼哄仙听了,笑道:“大哥,在你看来,师愚山会赢范厕生?”
杜沉非也笑道:“对!我认为,范厕生会败在师愚山的手下。”
鱼哄仙笑道:“你有没有把握?”
杜沉非想了想,道:“我有把握!”
鱼哄仙笑道:“好!既然你认为师愚山会赢,我认为范厕生会赢,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杜沉非问道:“如何赌?赌什么?”
鱼哄仙道:“就赌一百两银子,如何?”
杜沉非大笑,道:“好!既然你有这个雅兴,那我就跟你赌!”
鱼哄仙听了,看了看第一翻墙、吴最乐等人,道:“你们几个,要不要押一宝啊?都是一百两银子的赌注。”
这话一出,杨雨丝姐妹和吴最乐立刻来了兴致。
杨雨丝道:“我要押宝!”
鱼哄仙笑眯眯地问道:“好!我和大哥,你押谁胜?”
杨雨丝连想都没想,便跑过去拉着杜沉非的手,道:“我押鱼哥哥胜。”
鱼哄仙又看着其他人,问道:“还有谁想赌一赌?”
杨雨燕闻声道:“我也要赌!”
鱼哄仙问道:“那你赌谁胜?”
杨雨燕“嘻嘻”笑道:“我也赌大哥胜!”
鱼哄仙听了,怪笑着用手指指了指杨雨丝,又指了指杨雨燕。
这个时候,吴最乐忽然道:“我押老鱼胜。”
鱼哄仙听了,立刻笑道:“好!好!欢迎!欢迎!”
鱼哄仙又看着第一翻墙和毛野生,道:“你们两个,要不要参加一个?”
第一翻墙道:“好!算我一个,我的这一百两银子,就押在大哥这一方。”
鱼哄仙耸了耸肩,又看着毛野生,问道:“野生兄弟,我见你平时有事无事都爱赌一把,今天怎么不哼声了,难道你没打算来一个?”
毛野生道:“押宝我倒是喜欢,只是腰包冇钱,不敢发言。你们谁他娘肯借一百两银子给我,我就押。没钱我押他娘的**。”
鱼哄仙诧异道:“你好歹也有四十两银子一个月的工资,你又不买衣服,又不泡妞,又没别的交际和娱乐活动,吃饭喝酒也不必你掏钱,每月四十两银子,已足够你花费。我问你,你的工资,都花到哪里去了?”
毛野生道:“我不泡妹坨,也不买新衣,也就只有押押宝这样子罗。”
鱼哄仙道:“你的工资,都被你押宝输掉了?”
毛野生笑道:“我没有赢,那当然就是都他娘输掉了。”
杜沉非听了,笑道:“好!兄弟,现在,我替你出一百两银子,如果赢了,二百两就都是你的;如果输了,我替你垫。如何?”
毛野生“嘿嘿”笑道:“这种赌法,稳赚不赔,也他娘痛快。我正烦着呢!我明年六月份的工资都已经输光了。上回押宝,还输给牛犊子八十两,那化生子一看到我就讨账。这次赢他娘二百两,还了这笔账,也好抬头做回人,还有一百把两去翻本。”
杜沉非皱眉道:“野生兄弟,你说你现在就已经把明年半年的工资,都赌博输掉了?”
毛野生咧嘴笑道:“对头!对头!都在潭州那红头老四开的万胜赌场输掉的。”
杜沉非道:“野生兄弟,以后,还是要多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怎能如此,今日吃了明日饭,寅年吃了卯年粮?”
毛野生笑道:“好!等我有钱了,我就去翻本,再赢回来,就有钱存了。”
杜沉非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鱼哄仙问道:“野生,那这一次,我和大哥,你打算将宝押在谁的身上?”
毛野生看了看杜沉非,又看了看鱼哄仙,道:“老鱼就好比诸葛亮,心眼像马蜂窝,窍门多;干什么玩意都是宽钉耙搔痒,道道多。至于那什么玩意谁赢谁输,你肯定是不会看错了。”
鱼哄仙听了这话,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嘿嘿嘿嘿”地笑道:“那你是押我赢了,对吧?”
毛野生道:“赢个屁,我不押你赢,我押大哥赢。”
鱼哄仙吃惊地问道:“你既然押大哥赢,那你说我好话干什么?”
毛野生道:“我押谁赢,跟说你好话有毛关系?”
鱼哄仙道:“好!好!好!你们不押我,那就只等过了今天夜里,你们等着掏钱吧!”
夜,无论你等还是不等,它都一定会到来。
只要还有白天,就一定会有黑夜。
白天过去,黑夜就会到来。
一个人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能等到白天,也一定能等到黑夜。
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别的什么事物能做到大公无私如同黑夜白天。
因为无论你是人还是畜,是神还是鬼,是年轻还是衰老,是健康还是残废,是富贵还是贫贱,它都会赐予你完全一样的白天和黑夜。
它既不会为了讨好你而给你更好的白天和黑夜,也不会为了怜悯你而给你更长的白天和黑夜。
白天和黑夜,对待这天地间的芸芸众生,都绝对平等和公正。
现在,就已经是深夜。
第一翻墙早已经将应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这个时候,他就换上了那一套比黑夜还要黑得多的夜行装束,他的头和脸也完全被一块比黑夜还要黑的黑布包裹,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发着比白天还要白的光芒。
他买了两套同样的衣裳。
这两套衣裳,一套已经穿在了鱼哄仙的身上,另一套就被第一翻墙和那一瓶猪血一起,打成了一个包袱,绑缚在背上。
当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鱼哄仙和第一翻墙,就慢慢地向街北那久已荒废的花园而来。
他们都没有带自己的兵器,也没有带任何兵器。
令第一翻墙很有些奇怪的是,鱼哄仙竟然对这个地方也很熟悉,他既不必事先去探路,也不必问路,就带着第一翻墙径直往那街北的废弃花园而去。想必他在从事骗子这个职业的时候,业务足迹遍布这江南东、西路的各个角落。
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这个花园,也看到了花园中的亭子。
不远处一幢高楼上灿烂繁华的灯火,也还能穿透这茫茫夜色,留一丝昏暗的光芒关照着这花园中凄冷孤寂的亭子。
鱼哄仙一走进这个园子,就看到这昏暗的亭子里还站着一个人。
他们来得很早,可是却有人比他们还要早。
这个来得更早的人,是范厕生。
范厕生一看到鱼哄仙和吴最乐的身影,立刻就轻轻咳嗽了一声。
鱼哄仙听见咳嗽声,轻轻问道:“来的可是范先生?”
范厕生道:“是我。”
鱼哄仙道:“很好!师先生还没有来吗?”
范厕生道:“还没有来,至少我还没有看到他。”
正在这个时候,这半空里忽然就有一道白衣人影闪过,有人笑道:“我也已经来了,无论是上班还是约会,我都并不太喜欢迟到。”
鱼哄仙和范厕生都听得出来,这正是师愚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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