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洋娃娃一定有什么玄机,至于是什么玄机,张宁一时半会儿还弄不清楚。
张军平一家人决定还是先去派出所看看,打听清楚警察是怎么个说法也好。
这时候的派出所其实就是个独栋三层小楼,小楼被围墙围起来,正门口一个铁栅大门,一家人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叔叔张武平被拷在铁门上吊着,头上和脸上都有些瘀青,显然被打过,至于身上还有没有伤,那就不清楚了。
张宁看到这一幕,顿时怒火攻心,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终究忍住了没有出声。奶奶和阿姨踉跄着奔到叔叔身边,扑在他身上就嚎啕大哭起来。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一个个对他们一家人指指点点。
张军平眼眶微红,眼里也含着泪水,扶着被打得鼻青脸肿萎靡不振的弟弟问:“老弟,他们究竟为什么打你,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老实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帮你想办法!”
张武平看着自己老娘和老婆为自己哭得伤心欲绝,被打时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倾泻而出,无奈道:“哥,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们一家人都是老实巴交的性格,我又哪里会去做坏事?”
张军平怒道:“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承认!难道警察为了几只王八就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张武平见自己兄弟也不相信他,顿时胸口憋着的一股火气升起,吼道:“他们打人哪里需要理由?把我抓进来什么话都不问,几个人围着我就是一顿毒打,打完了就把我吊在这里,什么乌龟王八的,半个字都没有问过!”
一家人听了这话都愣了,邓先进不是说他家的甲鱼被张老二偷了才带警察抓人的吗,怎么到了派出所又半个字不问,只是将人毒打一顿吊起来呢?
张宁早就确定今天这事跟什么王八完全没有关系,这时候听了叔叔的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事情必然就出在那只洋娃娃身上,只是现在那只洋娃娃已经被警察拿走,他也无计可施,这里更没有他这个小孩子说话的地方,于是只能在一旁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想必警察把叔叔吊在大门口示众绝对有其它的用意。
果然不出所料,张宁注意到就在刚才,一个躲在路人中间围观的二流子青年,偷偷摸摸的溜进了派出所。
二流子青年进去了没一会儿,一个胖乎乎的警察就走了出来,看着张宁一家人就教训道:“失主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不再追究你们的责任,等下来个人交完罚金就可以把人领走了。不是我说你们,都是在地里耙食的吃的庄稼人,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好吗?非要去偷去抢?这事就当是个教训,回去之后谁敢到处乱说,别怪派出所不念乡亲的情分!”
一家人听到派出所肯放人,哪里还会想别的,张家奶奶忙不迭给那胖警察拜倒叩头,口里连道党好国好政策好,胖警察连忙把奶奶扶起来,笑着安慰了老人家几句,就带着阿姨进去交罚款了。
张宁看见奶奶给那警察下跪,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又听奶奶直夸他们仁慈,真是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张宁心里暗恨,我不想招惹你们,你们倒是爬到我们头上拉屎拉尿,这事不算完,我不给你们搅个天翻地覆,我就不姓张!
警察倒也没再为难张家人,阿姨交完罚金之后又一个年轻警察给叔叔收了手铐,一再叮嘱不许乱说话之后便回去交差了。
一家人回到家,年纪老迈的爷爷和年幼的小远一齐迎出来,小远一见自己爸爸身上伤痕累累,吓得哭都不敢哭出来。
家里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儿显得一片愁云惨淡,大人们聚在一起商量事情,张宁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屋子。
镇上有一家三星级的宾馆,宾馆里面的会议室经常有党政干部在这里开会,会议期间宾馆都会安排房间给各个干部休息,就在一间临时休息的房间里面,刚散会的某个领导正坐在软绵绵的沙发里面抽着烟,不一会儿,那个张宁见过的胖警察敲门走了进来。
“事情解决了?”那个干部声音低沉的问道。
胖警察对那人颇为恭敬,进来也不坐下,站在那里小声答道:“东西拿回来了,没有拆开过,那家人应该没有发现什么。”
“哼!没有发现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发现什么?发现什么了他们还会老实告诉你?”干部盯着胖警察,低声呵斥道。
胖警察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擦都不敢擦,忙恭敬地答道:“都是一群泥腿子,就算给他们看,他们也看不出名堂,而且我让人把张武平打了一顿吊在派出所门外,又着人在外面观察,从种种迹象里面看得出,他们一家人确实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那干部听完话半天不作声,只是一直盯着胖警察,胖警察弯着腰半天不敢动,良久之后才有一个悠悠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面:“你们做事我不放心,东西还是放在我这边比较保险,你把吴会计找来,我有话要交代他。”
胖警察连连点头答应,犹豫了一下又道:“那邓先进……”
话还没说完,干部摆摆手,道:“这个人的事你不用再管,让他有事自己过来找我谈,你去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这次是个意外,下次再出这样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胖警察听干部将事情定性为意外,也就松了口气,刚拉开门准备出去,又听到那干部说道:“做事情要谨慎一些才好,这两个月你派人暗中盯着张家,一有情况,立即向我报告,明白了吗?”
胖警察站在门口挺直了身子,敬了个礼,表示用身上这身皮作保,干部点头嗯了一声,挥手让他离开了。
外面日头已经下山,房间里有些昏暗,胖警察的脚步声远去之后,从卧室里面走出一个身材婀娜的少妇,披着睡衣就坐在那干部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脸。
那干部被她撩拨地兴致又起,抱着她又走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