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的掀起盖头,瞄出一眼,发现自己等来的并不是宇文清源,却是一个五十岁左右,体态与李妈妈一般丰盈的老婆子,婆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神色凝重,不知道要干嘛。
“姑娘,按先祖的规矩,入洞房前须得先验身。”婆子严肃地开口了。
古代都有这样的破规矩么,她转魂前与转魂后都是清清白白一姑娘家,身正不怕影子歪,且现在十分疲累,这种让人觉得羞辱的事,她为什么要应允。
独孤雨旋揭开盖头杏眼一瞪,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我是皇上御赐的公主,你敢自作主张给我验身?”
那婆子显然没有提防,冷不盯下了一跳,嘴角错愕得一抖一抖的。愣了半晌方道:“宇文家历来如此,既然您嫁了进来,就得遵守,盖头还请公主快快盖上。”
独孤雨旋冷笑道:“那宇文家是不是历来娶的都是公主?”
“那倒没有,不过不管是何等身份,过了门,进了宇文家,就是宇文家的媳妇,必须遵循宇文家的规矩。”
“谁让你来的?”独孤雨旋并不知道,自己知道是谁派她的来的会怎么样,不过就是想知道,甚至有点期望不是宇文清源,虽然他们没有感情,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
“是少将军。”见独孤雨旋脸色暗沉了几分,婆子紧接着补充道:“即便少将军不嘱咐,我也会来的。”
“宇文清源,他人呢?”
“不干不净的,怕检查啊。”门外传来宇文清源讥讽的声音。他心想宰相府的四姑娘,一直娇身惯养,多给她些委屈受,他相信用不了几天,她就得天天往娘家跑,和离是早晚的事。
“检查,哼,我不是怕,而是凭什么?”独孤雨旋说话间不知不觉地盖上了红盖头。
“既然是清白的,姐姐,那你就让曲妈妈检查一番好了。”言语间顾碧瑶紧跟着宇文清源进了屋子,她水腰微扭,风姿撩人,淡妆微施,娇态可人。
火月看了暗暗为独孤雨旋有这样的劲敌而担忧不已。
“可以验,但如果我是清白的如何?”
“你若不是清白的,这辈子休想要清源哥哥碰你,你若是清白的,哼,不可能。”顾碧瑶,水眸流转,恨恨地咬牙道。
独孤雨旋一听此言便断定这人,必是那顾碧瑶,原是因着差点铁球射中她,又破坏了她青梅竹马的爱情,有些歉疚的,但听她如此刻薄自以为事,那些感情顷刻间烟消云散,冷笑道:“我与夫君之间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顾碧瑶气得娇容扭曲,不过独孤雨旋看不到,她这表情也只能做给宇文清源看看。
“你若是清白之身想怎么样?”宇文清源冷然道。
“我有权让你做或不做三件事。”独孤雨旋说得干脆。
“不行。”宇文清源回得立落。他心想这女人如意算盘打得倒精,如果不是皇帝御赐婚姻,他这一刻就以她无三从四德为由,把她休了。她一个名声坏透的女人,有什么资格与他谈条件。
“清白是你本该有的名节,凭什么要清源哥哥答应你的条件。”顾碧瑶看了一定脸色暗沉的宇文清源讥笑道。
“碧瑶说得没错,别拿自己的本分,去要挟他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让独孤雨旋觉得他二人琴瑟和谐之极,如果他们针对的不是她,或许她还会祝福二人,毕竟夫唱妇随的和乐图景,因她未曾拥有,虽是不再相信,却十分愿意看到。
“如此,我不会验身。”独孤雨旋斩钉截道。
气氛瞬间有些僵持。顾碧瑶还是坚信独孤雨旋必定有问题,所以才故意刁难,她极想看她验身,如果她不是处子,以后宇文清源便是她一人的,于是劝道:“要不这样好了,你去验身,如果是清白的,我所有的宝物,你看中哪件我送你哪件。”
“你倒是大方,不过,你一个寄居在他人屋檐下的丫头,能有什么好东西。”独孤雨旋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有些惊诧,想不到某天自己竟也能说出此等奚落的话来,她不是一贯最烦有人拿身份,金钱,权势说事的吗?
独孤雨旋终是忍不住,掀起盖头,抬眸瞥了二人一眼。只见顾碧瑶清秀娇容,满脸委屈,宇文清源冷漠傲然,不怒自威。
独孤雨旋觉得顾碧瑶像极了小鸡崽,而宇文清源像极了拼命护卫小鸡,鸡毛竖立的母鸡,自己则像那只可恶的雄鹰,嘲讽的笑了,不晓得是笑他二人,还是笑自己。
“你说话客气些,即便我父亲都没有如此对待碧瑶,她早是我们宇文府的人。”宇文清源拧眉道。
顾碧瑶眼角涌出一抹得意,一闪而过,却被心细如尘的独孤雨旋捕捉了去。
独孤雨旋的心并被那抹得意扎了一下,即刻换位思考起来,如果自己在这样的情境中,不知道张云溪是不是也会像宇文清源般护顾碧瑶般护着自己。
张云溪,明明是杀死自己的男人,可她却总忍不住,把他放进各种情境中,去假设,她以为这样不叫思念。
独孤雨旋沉默半晌,抬眸扫视了一眼这对敝人道:“好,我客气些,行,你们都给我出去,我一个公主,轮不到你们对我的清白指手画脚。此话,我回家省亲必上报父亲,为我讨回公道,如果我是清白的,届时,我要你们宇文家所有人向我跪拜道歉。”
“你不想验就不验,多大点事。”宇文清源道,他向来最怕难缠的女人。
“不,我现在反悔了,我必须去验,我倒要看看你们到时候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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